宁欢言突然间就明白了一切,迎上萧湄充满恨意的眼神,扯唇冷笑。
陆离见此,只能心里叹气,无奈摇头,看来晚些时候他还有必要找这位小师妹好好谈谈。
但此刻,他还需先处理好眼下的事情才行:“娘娘,臣还有事要禀告。”
容氏,宁子矜,宁海与宁欢言纷纷退出了房间。
也不知陆离对俪淑妃说了什么,没一会儿,便见他缓步走了出来,紧接着里面传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与萧湄的哭声。
顿时,所有人都已经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离没有停留,与宁海告辞后便匆匆离开了。
就在宁欢言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落幕,却见俪淑妃从里面走了出来,美丽的脸上余怒未消,声音严肃沉冷道:“公主中毒之事只是一个误会,方才委屈了七姑娘,不过,当年皇上送给本宫的血玉扳指却丢失不见了,还请哥哥和母亲能够查出是哪个宵小之辈偷去的,本宫必定严惩不怠。”
于是,丞相府因着一个玉扳指闹翻了天。
下午出现在姝园的宁家女儿们全都被请了过来,一个个面露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裘氏才清了清嗓子,脸色一沉,精明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警告而严厉的声音缓缓说道:“今日娘娘丢失了当年陛下送的血玉扳指,那个扳指不仅价值连城,对娘娘也有特殊的意义,若是你们中间谁拿了,最好马上交出来,还能求得娘娘从轻发落,但若是不肯主动交出,反倒让人搜出来的话,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可就别怪祖母不替你们求情了。”
裘氏这话刚落,大家纷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上惊疑不定。
只宁子矜,宁宜修与宁欢言三人显得十分镇定。
宁子矜之所以镇定是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倒霉的会是谁,心里除了开心,得意便再无一丝疑虑。
至于宁宜修,虽没有参与这次的事情,但她早已猜出这件事情是争对谁而来的,她此刻只需坐山观虎斗便可,何须她来操心其它?
宁欢言明知这件事情是冲自己来的,当听说俪淑妃丢失了血玉扳指之时,才顿然明白为何下午萧湄要将大家引入房间,又故意说了那么些话出来,为的便是现在这一刻吧?
心里隐隐有种不好预感的同时也在寻思着接下来宁子矜与萧湄到底给自己设下了什么陷阱。
重生以来,她第一次有了无法掌握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让从来都极为自信的她感到害怕,这偷玉扳指的罪名可大可小,但她敢肯定,若是罪名指向自己,宁子矜和容氏必定会不遗余力地借着这次机会除掉自己。
所以,她不断地告诉自己需要冷静,沉着地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裘氏见众人都没什么反应,于是脸色又冷了几分,看向身边的卞妈妈道:“你领着娘娘身边的女官和宫女去小姐们各处的院子里搜查。”
之后又看着众位宁家的小姐们道:“为了防止你们将东西藏在身上而找不出,现在全都到旁边的厢房里搜身。”
裘氏这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本来无凭无据,便派人到各处院子搜查,已叫人很是难堪,现在还要搜身,宁妙芸第一个便撅嘴抗议道:“老夫人,我们还未出阁,就这样搜身,以后叫人传了出去,多难听啊。”
裘氏见有人胆敢抗议,不阴不阳地冷哼了一声,抬起眼皮看着宁妙芸道:“若是怕难听,便不要做那出起子下作事,难道相府还养不活你们,这事若要传出去,坏的只会是相府的名声。”
宁妙芸虽是三房的嫡女,可是三老爷原本就是庶子,一直以来不得老夫人喜爱,连带着宁妙芸也不受待见,现下被老夫人这么一说,露出怯怯的神色,脖子一缩,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宁琬琰本就生性胆小,自然是生生地忍着不敢吭一声,宁素歌因着昨天的事,已惹怒了宁海,此刻更加不敢开口,生怕引起宁海的注意,换来更多的厌弃。
至于宁宜修和宁子矜,都是正儿巴经的嫡女,听到老夫人如此决断,脸色微变,都闪过一丝不情愿。
宁子矜更是将目光看向了容氏,那意思是不愿意搜身。
容氏不懂这是为何,只当她是害羞,便只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可宁子矜面上更加焦急,又拉了容氏的手。
宁欢言沉静地坐在椅子上面,看到宁子矜面上的神情,感到十分讶异,虽然搜身的确让人觉得羞辱,可是为了证明清白,这种事情即算是抗拒,也是没有办法的,为何宁子矜会这般焦急?
今日是她和和惠公主一起挖的陷阱,自然是不用害怕搜身搜查之类的事情才对。
如果不是个可能,那如此害怕搜身,难道是?
想到这里,宁欢言用着一种异样而又诡谲地眼神看向宁子矜,心想着自己方才所猜测的事情到底有几分真实的可能性。
宁欢言,宁子矜,宁宜修,宁素歌,宁琬琰和宁妙芸都被请进了厢房,进行搜查的是余下来的一部分宫女,每人分派了一间房,由一名宫女进行搜身。
一盏茶的时间,几人又从厢房纷纷出来了,宁欢言留意到宁子矜的脸色很不好看,身子发颤,似在努力刻制着情绪。
跟在她身后出来的宫女低下头,面上倒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宁欢言微微笑了,心想今儿晚上该给巧儿找点事做了。
宫女一一回禀,自然是一无所获。
俪淑妃端坐在主位上,脸上稍稍有些失望。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屋里虽坐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显得很是沉凝。
在场的除却宁子矜和容氏,其余人都在猜测,那个玉扳指到底是谁拿走了,甚至也在猜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真被搜查出来,不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一个时辰之后,卞妈妈领着女官,宫女们回来了。
卞妈妈进来之后,面色镇定地站到了裘氏身后,容华女官与淑华女官从身后的一名宫女手中接过一个锦盒,神色忐忑地呈了上去。
俪淑妃见两位女官面有异色,疑惑地接过锦盒打开之后,顿时勃然大怒,拍了将锦盒重重地砸在了桌上,神色冷厉地瞪向容华与淑妃两位女官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娘娘,奴婢们到各处院落搜查,最后是在大小姐卧房的床底下发现了,可是,已经碎成几块。”容华女官恭敬地低头如实禀告道。
宁子矜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摇头道:“满嘴胡言,这东西怎会在我房间?我看你是故意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