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朝之包大人来了 第43章 蓝色梦幻
作者:云静以致远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刘丽华道:“公孙,我知道你是个踏踏实实做事的人,所以我也不与你绕圈子。这次孔雀参与招标,到底是想捣乱,还是真想拿下这笔生意?”公孙泽微笑道:“刘阿姨,我的风格您不确信,您也该相信孔雀集团过去三十年的做事方式吧方式?孔雀集团的今天是通过每一笔实实在在的业务做上来的,我们从不参与炒作,也从不欣赏恶性竞争,这是为什么孔雀越做越大,却从来没有一次类似的纪录为人所诟病!不过,您今天这样来问我,是您听到什么传闻吗?”

  他这一问,刘丽华倒有些犹豫了!本来她的确是不惜牺牲梦飞也要跟公孙泽对质的,但公孙泽这般官方口径的回答,倒让她觉得这回公孙泽绝不会很实在地回答这个问题,既然注定没有答案,还要牺牲梦飞吗?即便她并不珍惜梦飞这个一厢情愿的合作伙伴,梦飞总还是给她一些情报,真真假假当然要再做判断——哪个情报不需要判断?现在如果把她抛出去,以后就真不要指望她再能拿回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她语气一缓,道:“你知道的,市场上最不少的就是传闻。我只是听说,你们这次是拚了全力不赚钱也要拿到这一标,我理解孔雀为了进入医药市场那是不计投入、不遗余力。但是,这一标作为今年第一标,对全年的医药市场、尤其是价格走势有非常关键的标杆作用,哪怕孔雀再求功心切,还是希望你们能从整个行业的良性发展考虑,不要把价格压得太低,这样对每一方都没有好处。”

  公孙泽一笑:“您说得是。这一标对于我们来讲确实很重要,但孔雀集团这么大的家业在这里,肯定不会做那么短视的事情。所以您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成为游戏规则的破坏者。相反,如果有机会进入,我们一定力图提高行业准入门槛,让这个行业成为真正有实力的企业能同时实现社会价值和商业利益的舞台。”

  包正在对面撇了撇嘴,向他竖起大拇指:说得好——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公孙泽白了他一眼,装作没看见。

  刘丽华无言地挂断电话,眼神闪动的一瞬间,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这时老布端来了两杯饮品,分别摆放在两人的面前,一边介绍道:“你的威士忌!你的特饮。”公孙泽盯着眼前那杯变幻着深浅蓝色如梦般摇曳的饮品,好奇地问:“这杯叫什么?”老布刚要张口,包正竖起一根食指:“等等!我来猜猜——叫蓝色梦幻!对吧?”老布嘿嘿一笑,表示认可。

  公孙泽用两根纤长的手指擎起高脚酒杯,放在脸前仔细观察那杯中丝丝缕缕变动的蓝色线条,正午的阳光刚好射进来,将蓝色穿透了,于是一层暖暖的清蓝色就那么淡淡的映在他握在杯上的白皙手指上,再浅浅地映入他黑黑的眼眸里,就象一张打了暖光的油画,在包正和老布的眼中晕染得别有诗意。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赞赏,却都没有说话。

  公孙泽轻呷了一口,感觉入口清洌但舌尖上有一丝酥酥麻麻的酒意,才想问,老布已转身去了。包正轻笑道:“你那位刘阿姨发现什么了吗?”公孙泽摇头:“相反,她相信了。只是,她确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企业家,我并不想逼她出局。”包正点头:“我明白。你一向喜欢跟有实力、有眼光的对手竞争,而不仅仅是获胜。”公孙泽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口问:“你怎么知道?还是想我也同样夸你两句所以先‘抛砖引玉’?”

  包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他觉察前,转开目光看向窗外,道:“其实很多人不会当这句话是夸奖的,因为很多时候,为什么做不重要,甚至怎么做也不重要,而是做了之后能赢得什么,才是大家那么热情投入的关键。有人管这叫目标管理,有人管这叫结果导向。叫什么不重要,附在后面的逻辑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可怕的。”

  公孙泽默默地听着,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道:“目标和结果当然重要,但他们之所以重要,是为了保证做的过程不迷失原则和方向。输赢没有对错,但手段决定了这是对的还是错的。”

  包正点头微笑:“小时候看电影,总是先问‘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但长大了就不会再问了,因为真的体会到大人回答这个问题时的不易。”

  公孙泽听了一笑,却没有回答。包正醒悟道:“噢,我忘记了,你从来不看电影的。”

  公孙泽并不在意:“我明白你的意思。有时候,我们会觉得小孩子的世界太简单,他们的视角太幼稚。其实,人长大变得复杂,不再那么容易地分辨得出是非、甚至对错,你可以说是因为我们成熟、宽容,懂得更全面地换位思考问题。但反过来偏激一点说,这何尝不是这复杂本身,已经让我们模糊了基本的原则和价值判断,在追求平衡中失去了方向——内心里我们期望的方向。”

  包正笔直地盯着他,问:“你还有方向吗?”

  公孙泽淡然一笑,转向窗外,没有回答。

  包正也转向窗外,目光流连在窗外青年广场上飞过的白鸽,并不望向公孙泽,只轻声道:“有时候我很奇怪,怎么你会有那么明确的方向感和那么简单却直接的判断力。”

  公孙泽有些意外地转回目光,看向包正,似乎在判断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自己玩笑而已。包正没有动,但他的目光似乎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公孙泽的身上。直到公孙泽垂下眼帘,他才转回头,看着公孙泽低垂的眉眼,问:“你不是吗?”

  公孙泽头也不抬地道:“你不是说我死板和教条吗?现在又这么说我。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只好随便你了。”他说这话的语气,带些抱怨似的无奈,又有些玩笑般的亲切,微微垂下的脸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有说不出的温顺和乖巧,那是通常面对长辈时他才会有的姿态,要么就是在某些场合他才会假模假样地在包正面前装出来骗人的,象这次这般自然而然地流露还真的是第一次。

  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居然就让包正的心顿时暖了起来,他眼中的戏谑中不觉带上宠溺的笑意,刻意凑近他问:“原来,我说的话你真都记着呢?还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特别佩服我所以才谨记不忘?”

  公孙泽白了他一眼:“象你这么自以为是的人真的很少见,所以就记得了。”

  包正不以为意,盯着他握着酒杯的手,突然殷切地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公孙泽警觉地瞥了他一眼:“干嘛?别想假借心理分析又来行恶毒攻击那一套。”

  包正道:“哎我说公孙泽,你对我的印象是不是可以改观一下?”

  公孙泽不予理会,随口道:“我喜欢红色、黄色还有蓝色。”

  三原色:那是组成这个世界所有最丰富、最绚烂色彩的三种基本色——也是这世上最纯净的三种本色。

  包正会心一笑,却道:“我不象你那么极端。红色是侵略色,黄色是暧昧色,只有蓝色,是理性而充满梦幻色彩的颜色,是可期待的、最接近现实的梦想色彩。这一点上,我勉强跟你苟同一回吧。”

  公孙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出来,那眼神分明是“就你,还懂得这些”?

  包正故意歪歪道:“你工作时是红色,私下里是蓝色——那你什么时候是黄色的?”

  公孙泽还未回答,一边老布走过来,不知是凑趣还是提醒道:“谁说黄色?最近在扫黄你们知道吗?”

  包正用力向他使眼色,却又怕对面那人看到。

  不想公孙泽面不改色,用无辜清澈、单纯无邪的眼神看了眼老布,认真道:“你听错了,他说的是色彩里的黄颜色,没别的意思。”

  老布顶不住了,坏笑着看着包正,眼神象说:你到底在哪个绝情谷底刨出来这么个纯情的宝贝!你这样调戏人家真的好吗?

  包正忙向他紧使眼色:“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复杂?你忙去吧,我们俩这儿聊心理、艺术什么的,你又听不懂。”

  两人吃完午餐时已经下午2点了,再走回到停车的位置,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余晖中两人驾车驶回他们隐于半山中的家,感觉说不出的惬意。临下车时,包正积极地建议道:“下周六我们再出去转转,好不好?”公孙泽居然没有反驳,让包正好不开心。

  两人休整了一下,趁着天没黑,分别驾着两辆车冲到山下的入口处排好,还是由包正先入道口,两人又比了一回。这次,包正刻意将车驾在中线偏右的位置,就怕公孙泽再铤而走险。这样一来,结局几乎是毫无悬念地奔驰又输给迈巴赫。

  等包正驰回龙图阁时,公孙泽从三楼的平台上俯身大笑。包正愤愤地仰头瞪着他,挖苦道:“赢一次而已,有这么开心吗?”

  公孙泽的得意全写在脸上,故意道:“今天又被你骗了一次,诳我转了一整天,还没想好怎么收拾你!不过,也许这次我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因为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包正故作气愤地问:“为什么?”

  公孙泽的眼中全是单纯却尽兴的笑意:“因为赢你比收拾你有趣多了!”

  包正有意挂上满脸的不甘却无奈的表情,气愤地说道:“是不是看我输得这么狼狈你就好开心呀!不过,看来你还不是虐待狂,我对未来的生活倒是放心多了。”

  公孙泽给了他一记眼刀,高高兴兴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