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朝之包大人来了 第83章 谁的问题
作者:云静以致远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公孙泽警觉地扫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一笑:“一看你就是鬼子进村的风格!不过你说的勉强还算有点道理,孔雀地产业务规模这样大,一旦退出对整个市场、甚至德城的财政收入,都会有影响,这个进程一定要慎重,不然政府领导一轮轮来做工作,我们也受不了。”

  包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其实不只房地产,包括其它业务,我知道你有一个完整、庞大的计划。虽然你从来没有跟我全面讨论过,细节我也不清楚,但我相信你的想法,也信任你的能力,所以我会全力支持你。只是无论对内还是对外,你在实施中切忌操之过急,我想你应该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公孙泽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沉声问:“具体你想怎样?”

  包正道:“我的建议是,你不妨先把重点放到医药上面,房地产这块泥潭,耗时良多但收效甚远,可以由我来应付。我们继续兵分两路,这样你就更专注,医药的推进可以更高效,同时你也不用在不重要的事情上太过操心,免得把你累坏了。”

  公孙泽嘴角一撇:“真关心我?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包正好笑地看着他:“我不介意当回狼——但你真不该这么自贬身价。”

  这本来不过一句俗语,让包正这么一解读,公孙泽岂不成了鸡了?

  公孙泽一双黑黑的鹿眼立刻凶残地射了过来,包正想起昨天受的罪,忙打岔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刚刚好象有什么正事儿要跟我说?”

  果然一谈到工作,公孙泽马上脸色一正,沉声道:“昨天说起签字的事情,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你来公司已经两个月了,我应该把日常运营管理的事情交到你手上,这样你可以尽快熟悉起来,刚好这几个月我还在,你有什么地方不明白还可以随时问我,好过我临走时再交接给你……”

  他话还没说完,包正“呼”地一下摇下了车窗,将后背紧靠着车门,一副负隅顽抗的样子赌气地叫道:“你是嫌那天我吐得还不够解气?是不是要我现在再吐给你看?”

  虽然是耍赖加玩笑的口气,公孙泽意外地看到包正眼底认真的怒气——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包正发怒!他不由怔住,一时没有说话。

  包正不再看他,转头对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树林,故意用轻松的口气掩饰自己的情绪,语速极快地说:“真快——怎么我们才认识两个月?说说看,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没看上去那么黑吧?”

  公孙泽“噗嗤”一笑,及时收住,正容道:“你这个人虽然很多地方我不敢苟同,但是,总体来讲,还算凑合吧。”

  包正苦着脸问:“真的吗?只能算凑和?你看我们配合得多好呀?我怎么觉得我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公孙泽没听出他的话外音,认真地说:“这次竞标虽然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但不得不承认,你还是多少有点用处。至少,曾经是有那么两分钟,我觉得你还行来着。”

  包正心里开始跳了,其实刚才“天造地设”一出口,他的心就有点慌,想着公孙泽不定会怎么反应?没想到,这榆木疙瘩居然——没反应?他又失望又高兴的劲儿还没过去,听到后面公孙泽的话里还颇有些肯定夸奖的意思,心情一时又好起来,凑上前认真脸儿地问:“那现在呢?你觉得我还行吗?”话一出口,他觉得自己的脸儿都烫了,小心脏慌慌地跳着,比毕业论文答辩都紧张,不知道公孙泽会怎么回答。

  没想到,公孙泽将目光从“目视前方”调转过来,居然认真地看了看他凑上来的那张黑脸,将目光转回到正前方,说:“可惜,那两分钟已经过去了。”包正这才明白,他刚才转过来特意看自己两眼,不过是为了证明“说话要有事实依据而他刚刚确认过”而已,一时气得牙痒痒地。公孙泽这时才开心地笑起来,那份得意在夜色中都醒目地帅气而又温暖。

  难得看到他这样开心,包正的心情也跟着飘扬起来,故意夸张地说:“能够有两分钟让泽总赞赏,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不知道人的一辈子可以有多少个两分钟?只要泽总不时提点、给我机会,我有信心这辈子都让泽总觉得我还行,成吗?”黑脸上居然一脸孩子气的开心和满足。

  公孙泽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那就从老老实实、踏踏实实工作开始吧!明天起我就把公司日常运营的管理工作转到你这边,签字权也正式归口到你这里,以后集团的工作以你为主、我只在后面提供必要的支持,也免得老王、老赵他们无所适从。”

  包正沉着脸看着车窗外,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公司里的监视系统还在进行,不然怎么刚刚白天吴天跟他讨论运营管理,晚上公孙泽就开始谈工作交接的事儿?公孙泽的辞职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虽然一直没有去触踫,每念及此都会隐隐作痛——因为他还不知道该如何改变公孙泽的想法,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情愿不要去谈,以免更生瓜葛。即便现在公孙泽主动去谈,他还是拒绝开口,只怕在没有明确应对策略之前,每次开口都有可能泄露不该有的信息而失去一次难得的机会。

  公孙泽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还是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俩可以配合一下,你把日常运营和投资接过去,我全力投入到医药布局上,希望在我走之前把这块业务的架子搭起来,基本运转顺利了再转交给你。”

  包正固执地看着窗外,仍然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孔雀集团的房产业务出大事了”这一传闻迅速在股市上蔓延开来,大盘在短暂挣扎后,开始下探,一路向下的姿态任谁看了,都会倍感沉重。吴天就这样步履沉重地出现在孔雀王的病房。孔雀王病倒后,他基本上每天都会过来,不仅仅是为了探望孔雀王恢复的情况,更象是一种仪式——就象每日朝拜一样。但春节期间,公孙泽每天来探视孔雀王,有时还要在这里呆一会儿,吴天不想与他照面,反而来得不那么勤了。假期结束后,公孙泽不怎么来了,但包正又开始时不时地探视,与吴天曾碰到过一两次,吴天当时就有一种感觉——这位太子不是很高兴在这里见到部属,为了不违拗太子的意志,他只好放弃了每日觐见的计划——他原本计划坚持到孔雀王醒过来,不仅仅是为了用行动向孔雀王证明自己的“忠诚”,也是为了向自己证明——至于证明什么,他倒真没有想过。

  昨天包正说让他来看孔雀王,无形中好象戳穿他之前的忠臣计划、甚至他放弃时的委屈,都被包正这样一笔带过地揭开、又极其敷衍地盖上,让他又惶惑、又气苦,象是一个媳妇打算守一辈子寡,临了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陪房丫头的身份。

  病床上,孔雀王无声无息地活着,吴天有种冲动,想要扑上去问这个昔日的王:“你知道你儿子和公孙泽在干什么吗?尽管事出突然,但你是无所不能的王啊,你到底安排了什么底牌?你要我如何帮你保全你留下的孔雀王朝?”

  尽管双眼紧闭,孔雀王的睫毛似乎动了一动——至少吴天感觉自己看到他的睫毛动了一下,他的心立刻跟着狂跳起来,他几乎跪倒在床前,盯着孔雀王的眼睛看!

  吴天走出来时,梦飞刚好下车,于是不情愿地叫住他,话还没说,眼圈儿先红了。吴天叹了口气,猜到她一定又吃了包正的闭门羹,只好拉她到旁边的咖啡厅里说话。

  梦飞便将前天跟包正的一幕说给他听,最后负气道:“所以我今天来看包叔叔,我就是想问问他,怎么他养的儿子会是这样的?到底他的话在他们老包家还算不算数?”

  吴天叹了口气,问:“这话不用问你都知道答案,还问什么?梦飞,你不是一个小姑娘,不要再用这种口气说话,于事无补,只能暴露你的无可奈何。”

  梦飞心里也知道这个道理,还是负气地问:“那你呢?你今天找包叔叔干嘛来了?”

  吴天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来问他问题的——不过不同的是,我的问题只有他能回答。”

  梦飞惊奇道:“问题是他能回答也答不了呀!”

  吴天阴阴地转回头,森然一笑:“谁说的?我刚刚已经得到答案了。”

  梦飞将信将疑地问:“什么答案?”

  吴天眼神一冷:“你觉得你这个问题会得到答案吗?如果不会的话,为什么还要问出来?梦飞,你很聪明,那就让你的聪明真的帮上你,而不是害了你。”

  梦飞撇了撇嘴,问:“那我呢?是不是也要去问问包叔叔,我该怎么对付他这个宝贝儿子?”

  吴天道:“这件事你不用问他,我就可以回答你。首先,无论何时再面对包正,你要让他感觉到:你对他是从不设防的,在他面前,保护你不受伤害是他的责任,而不是你的能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