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朝之包大人来了 第102章 恐吓视频
作者:云静以致远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孔雀大厦九十九层一个隐蔽的小会议室里,包正盘腿坐在地毯上,轻敲鼠标,超大的屏幕上开始播放那段视频。

  一开始,画面上居然就是龙图阁一层客厅,公孙泽和孔雀王正面对面站在居中的位置,四边有些穿着深色西装的人——彪形大汉的样子,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保镖,其中赫然便有陈立。包正马上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的目光还是立即被公孙泽吸引了过去。这段视频应该是很久前拍的,画面上的公孙泽看上去很年轻,眼睛亮亮的,身上穿着运动夹克,看上去比大学生还要青葱和朝气。

  只是他的脸上全无笑意,眼中竟有些怯怯的神情,带着些无辜又倔强的样子,象极了做错事被家长抓在现场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的孔雀王。孔雀王面无表情,那时他的身材还很高大——比公孙泽还要高,并且魁梧——看上去体态健硕,那时的他看上去应该是四十多岁,就是说这视频应该在至少十年以前拍的。

  现场说不出的诡异和压抑,包正刚要开动脑筋、思索一下可能的背景,视频中孔雀王猛地抬腿一脚正踹在公孙泽胸口偏下的位置!公孙泽嘴里一口鲜血直喷出来,同时身体向后倒跌着摔出去——足足跌出几米远才重重地倒在地上,整个身体立时踡起,尤其是他的右手死死地按压着胸口被踹过的位置,那般用力、一动不动地死命按着,一定刚才那一脚踹得太狠,嘴里的血虽然不再喷,仍一滴滴顺着脸颊流到地毯上,与刚刚喷出的那一道血痕连在一起,炫目地鲜红一片!

  包正张大的嘴巴,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只见视频里孔雀王大踏步上前,对着公孙泽的小腹重重地踢过去!公孙泽完全没有闪避的意识一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脚,整个身体痛苦地向另一侧翻转过去!才转到一半,孔雀王又一脚踹过来,正踩在他的侧腰上——镜头里似乎都能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可见那一脚踩得如此之重!于是那身体只能又向这一侧转回来,正迎上孔雀王又踢过来的一脚——正正地踢在下腹部,那是人体最虚弱的部位——公孙泽嘴巴一张,完全不受控制地一大口鲜红鲜红的血直涌出来,全都洒在孔雀王的黑色皮靴上!

  跟包正相仿,孔雀王的肤色也是黝黑的,此刻在他阴狠表情的衬托下,那张脸象来自地狱一般——没有表情,没有动静,完全没有一丝人的气息!他就那样阴着僵尸一般的脸,只管一脚一脚往死里踢,每一脚都落在公孙泽的胸、腹、两肋上,每一脚都象是不把他踢死不算完,好象脚下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还有生命、还能喘息的人,不是一个貌似他曾那么宠爱过、此刻却抖作一团的人!

  屏幕外,包正也几乎抖成一团,他喃喃地说着:“住手……快住手……不要打他……不要再打了……”可是镜头里,孔雀王仍然象个地狱里放出来的魔鬼,疯狂地踢着公孙泽;而公孙泽的身体就在他的脚下被动地翻滚着,颤抖着,痛苦着……

  包正感觉不到自己的理智,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之前的视频,他做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一定已经发生了!可是,这暴行就在他的眼前,就象是正在发生——而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孙泽在孔雀王的脚下已经渐渐失去反应的能力,一动不动地半卧在那里,听凭孔雀王对着他的身体发泄魔鬼一样的暴力!

  包正已经无法思考,他无助地扑在屏幕上,既不能拉住孔雀王,也不能护住那个他那般在意、想要用全部身心去保护的公孙泽。如果孔雀王此刻在打他——他打赌自己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此刻在孔雀王脚下倍受折磨的是公孙泽,每一下比打在他自己身上还要痛——他几乎痛得难以忍受!

  他的手怯懦得甚至不敢碰到公孙泽的身体——象是碰一下那个身体都会痛,他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在低声、怯懦地哀求:“不要再打了……求求你……别打他了……求求你……”可是,那声音返传到自己的心里,却象是带着软软的、稚嫩的童声——象一个无助、幼稚、可怜兮兮的孩子——在绝望地哭泣着:“求求你……求求你……”

  屏幕里的孔雀王仍然象魔鬼一样在公孙泽已近垂死的身体上发着威,他一定想象不到,十年后屏幕外,包正象公孙泽一样颤抖着缩成一团,扑倒在屏幕上,无助、软弱、痛不欲生!没有人能相信,这是那个永远胸有成竹的孔雀太子!没有人相信,这个视频居然把那个看似睿智自信、天不怕地不怕的包正一下子打回原形——打回到一个弱小无助的三岁孩童:那个失去父亲都不曾哭过的孩童,居然也会有这样脆弱、软弱、卑微到低贱的一刻!

  当孔雀王终于停下来,将脚踩在仰面向上、却已毫无声息的那具身体上说话时,包正已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刚刚那痛苦的一段已让这颗心痛得心力衰竭了,但他还是太害怕,他紧张地望向终于可以看清楚的公孙泽向上仰起的脸,他的心又痛得缩起来——因为公孙泽的眼睛是睁着的,证明他还活着,他还清醒着——他还痛苦地清醒着。

  孔雀王注视着那双眼睛,冷冷的声音渗人地平静:“我说过,你敢跑,就打断你的腿。”他向后一伸手,一个人推过来一把椅子——是一楼吧台边上那把重重的吧台椅。那把铁制的高脚椅包正当然记得,很沉、很沉,住进龙图阁的第一天他还曾经坐在上面跟公孙泽开玩笑!他如何能相信,他的父亲就要用这把高脚椅砸断公孙泽的腿?包正不敢相信地瞪视着屏幕:难道还没有完?难道这苦难还没有到尽头?他的心已经忘记跳动!

  镜头里,已经重伤倒在地上的公孙泽,只能用那对无辜而又倔强的眼睛看着孔雀王。他的目光,恐惧又倔强,惊慌又执拗——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孔雀王抡起高腿椅狠狠地砸在他的左边小腿上!尽管视频的录音效果不好,包正好象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公孙泽上身一挺,才坐起一半,似乎想去碰自己的左腿——想要确认一下那腿是不是真的断了。但手只伸出一半,身体已经脱力地向后倒去——他的头重重地撞在地上。他仰躺在那里,大张着嘴巴,吃力地喘息着,却没有发出呻吟——只是固执地用那双黑黑的眼睛瞪视着天花板,那么用力地瞪视着,象在质问着谁!

  这时,孔雀王拖着重重的铁椅子,慢慢转到他身体的另一侧,冷冷地看着他——依然面无表情,然后再次抡起了椅子,向他的右边小腿重重地砸了下去!一声闷响,公孙泽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却没有晕,只是颤抖着抽搐起来——只能颤抖着承受这一下重击!他的脸上全是豆大的冷汗,脸上的肌肉已经痛得扭曲变形,他的眼神也已失去了光泽和犀利,甚至散乱地失去了焦点。

  对着这样在地上痛到痉挛的公孙泽,周围侍立的彪形大汉、还有陈立,每个人的脸色都苍白如纸,站在镜头边缘的暗影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腿是不是在发抖,没有一个人敢喘一口大气,生怕孔雀王一转身,会把同样的折磨加诸自己身上。

  这时一个声音强装镇静地问:“要送医院吗?”是陈立——尽管他的声音在克制中有些变声,包正还是认出了他。

  孔雀王就那么冷漠地看着已经痛到不成人形的公孙泽,冷冷地说:“半个小时。他还活着,再送医院。”

  公孙泽应该已经没有意识能理解外面在进行什么,他艰难地想翻转身体,用双手支撑着、执拗地向门的方向爬。但那双虽然表面上连着、但里面的骨头已经断了的腿,已不再受他支配,他只能勉强把上半身翻转过来,下半身仍是向上仰躺在地上的姿势,他的身体就这样扭曲成两段。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意志——甚至不是他的意志,而是他的本能——因为他的眼神已经涣散到不再有明确的焦点,但他的双手却仍然试图拖着这具身体向门的方向爬。

  而原来一直按在胸口的右手,因为一直按在那里,后面孔雀王的很多脚都是踢、踹、踩在这只手上。当这只手勉强向前伸时,镜头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只手——包正记忆里那只修长匀称、骨骼清奇、看上去那般灵秀的手,已被折磨得看不到一丝原来的肤色,甚至被踢得变了形——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看上去紧缩在一起,分不出五指、甚至看不出手指与手掌的界限,好象只是手臂的一个前端,那样痛苦得近乎麻木地尽力向前伸去。

  尽管那手臂已倾尽全力,但身体明明难移半分,他的头越来越无力地靠近向地面,但他仍然努力想控制着不要垂下去,于是一滴一滴垂落到地毯上的,有冷冷的汗水和热热的血水,却没有一滴泪水——泪在包正的眼中,满眼满脸的都是泪,每一滴都象是由抽搐的心中挤出来。包正张大着嘴巴,却再发不出一声,他趴在屏幕上,两只手、五指张开了去护着那个在地上蠕动着、却再动不了分毫的人。

  屏幕里,公孙泽仍然没有放弃。当他本能地试图再一次撑起他的头颈,当最后的气力都不足以支撑他的努力、他的头最终垂落地面时,他嘴唇轻启,最后吐出的却是:“妈妈,带我走——”终于晕死过去。

  孔雀王一直冷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时目光一闪,脸上的表情微动,沉声道:“送他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