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朝之包大人来了 第184章 两种可能
作者:云静以致远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门铃一直在响,包正仍然不动。手机在响,包正仍然不动。座机在响,包正仍然不动。

  窗帘轻动,一人飞身而入——却是梦飞。她才一落地,包正拔地而起一般立在大厅正中,冷冷地瞪着她:“我好象没有请你进来。”梦飞看着他冷漠而憔悴的脸,轻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但是我不放心,只想过来看看你。”

  包正走到吧台前给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看完了?可以走了。”

  梦飞跟到吧台,也为自己倒了杯酒:“你不会什么都没有吃吧?”

  包正看了眼窗外的阳光,发现已经日薄西山,果然自己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梦飞乖巧地问:“我做的意大利面味道还不错,想尝一下吗?”

  包正盯着她的眼神有一丝恍惚,就在梦飞以为他是被自己打动了的时候,他又倒了一杯,一口干掉杯中的酒:“谢谢。没胃口。该走了吧?”

  梦飞也不强求,坐在吧椅上问:“你想说话,我在这里;你想睡觉,我可以很安静。”

  包正本来背对着她,这时回头出神地看着她坐着的吧椅,突然用力甩甩头,认真地对梦飞说:“你是一个好女孩,聪明、活泼、快乐,如果有下辈子,也许我会爱上你。但这辈子,我们没可能。”

  梦飞脸上一僵,强笑道:“我有说要你爱上我吗?别自作多情了。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就当我是一个普通朋友好啦,不想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一套房子而已,你别多心。”

  包正环视了一下,道:“是啊,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一套房子,他是怎么过来的?”

  梦飞听得酸酸的,轻声道:“好啦,不要想这么多。生活还要继续,你可以把这里充实起来。”

  包正不觉抱起双臂,压紧自己的胸口,声音也放轻下来:“这里空空的,怎么可能充实起来?”他的手紧紧压在自己的左胸口上,象是感受到那里有个硬硬的所在,在坚强地跳动着。

  他瞪着天空,突然冲到电话旁,拨通陈立的手机:“你马上过来一下。”声音机警而又果断,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梦飞吃惊但不无欣喜地看着这一变化,包正已拉着她走向门边:“谢谢你过来看我。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不方便在这里。”梦飞何等机灵,当即乖巧地说:“好。”临出门前,还特意提醒道:“懒得做的话,别忘记点些东西吃。”

  门一锁上,包正就冲上三楼到公孙泽的卧室、书房、休闲区,他打开衣柜和抽屉,认真地检查着,似乎在找寻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可惜,这个房子好象突然空了,没有一丝一毫这个人曾经生活在这里的证据。就在包正要发疯的时候,在平台的茶几上,他发现了那个镜框。里面的女孩的相片被取出,端端正正地摆在桌面上。原来外面那张公孙泽的相片,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包正搜寻的目光——这原来,竟是公孙泽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证据。

  陈立到时,包正已气定神闲地坐在大厅里等着他。陈立看着他的脸色如常,小心地问:“您找我有事?”包正道:“两件事需要你去查:第一,这决不会是意外,一定有人下手。”

  陈立吃了一惊,忍不住追问:“您有线索?”

  包正眼神阴郁地说:“无论那条山路有没有灯,无论车速有多快,公孙泽闭着眼睛都不会开下道去,除非有人下了药……”陈立眼睛一眯,接口道:“或者在车上做了手脚?但是昨天泽总就是开着这辆车载着sherry回来的,那时是正常的;不到一个小时他再驾车出去,就出事了。无论是他被下药,还是车被做手脚,都只能发生在这一个小时之内。好,我马上去查。第二件事呢?”

  包正吸了一口气:“第二,死的那个人不是公孙泽。“

  陈立更惊讶了,小心地问:“您确定?”

  包正注视着莫名的所在,坚定地说:“我确定。”陈立顺着他的眼神,看到的是墙上的时钟,只好问:“您是发现了什么吗?”包正目光不变,答:“等你去发现。”陈立不敢再问,但又实在是毫无头绪,小心地说:“警局在做dn鉴定,或者可以线索……”包正突然发作道:“线索就在那里,它需要你去找,而不会自己送上来、更不会躺在这里指着自己的鼻子告诉你:‘我是证据!’你这么多年的侦查工作都是怎么干的!!!”

  陈立离开后,包正拨通刘方的电话,刘方不意外,声音里透出伤感:“我也是刚刚知道,真的是天妒忌英才吗?实在太可惜了!”包正道:“他没有死,能通过你的网络帮我查吗?”刘方这回真意外了:“你确定?”包正道:“我确定。但是他现在一定很危险。”刘方问:“为什么告诉我?”包正道:“因为我只能通过你借助国安的网络找到他。”刘方提示道:“你不担心我就是那个想除去他的人吗?”包正坦然道:“如果是,也只能是你的东家,不会是你。但目前,你的东家应该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除去他。”

  刘方冷笑道:“尽管谢谢你这么信任我的东家,但不得不提醒你,按原来的约定,公孙泽是有可能在并购一周后失去自由的,你怎么不记得?”包正望着挂钟,沉声道:“这个世道如果讲报应,每个人都应该为他的行为承担责任。所以原来约定的首犯必究,合乎法理,我如何不记得?”刘方本意不过是刺激他而已,但听他这样一说倒当真了,这件事正如刘方对公孙泽表达的那般赦免他的罪了,当然不想包正在这件事上再生瓜葛,忙道:“首犯必究一事已经****了……”包正打断他:“不,这件事,一定要有所交待。但在此之前,请您务必帮我尽快找到公孙泽。”刘方想都不想地说:“放心,我会动用一切可用资源。”

  包正回到三楼,从平台上取回那个少女的镜框,重又放回到公孙泽的像框里。做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表情平静,象在做一件工作而已。只是最终把镜框放到**头上,当镜框里的公孙泽一脸青春无敌地与他对视,他才微微笑了,轻声说:“我知道你一定还在。因为,如果你真的这么狠心离开,我的心会知道。它就不会象现在这样只是因为担心你而痛苦,只会是完全的空洞和沉寂,就象你那日的眼神。”

  第二天,包正照常去上班。孔雀大厦表面一切照旧,但所有人都以异样的眼光彼此悄悄对视,默默传播着关于泽总事件的各种谣言和猜想,无声却汹涌。

  包正无意窥视民意,照例在沙发上躺着思考,但民意还是要通过不同的契机,让他务必参与其间。吴天推门进来,小声地问:“您睡了吗?”包正只好说:“快了。”

  吴天走到他身边,俯身汇报道:“昨天您走后,我跟李队长确认了一下,一般鉴定结果都需要七天,但如果事件紧急的话,二天就可以出结果。我已经请他按最快的方式进行了。”

  包正的睫毛动了动,“唔”了一声。

  吴天看他没有提问的意思,又道:“有件事需要提醒您。您上次检查公孙泽的相关文件时,不知您注意到没有,其中有份公孙泽签字的遗嘱,一直保管在公司的法务部。”

  包正眉头微皱:“不记得了。你非要这么急走这个流程吗?”

  吴天小心地说:“这倒不是,而是这其中关系到您。”

  包正心中莫名就是一痛。所有公孙泽的合同文件都是大写的“压榨”,每一份都让包正无法想像孔雀王对于公孙泽的****和独立性多么无底线。听到这次居然与他的名字相关,他简直要怒了,不由双目瞪圆了问:“与我有什么相关?”

  吴天倒不意外他的反应,只是平静地递给他一份资料:“这是他签字的遗嘱。如果他死时尚无子女作为第一继承人,则全部财产由你继承。”

  包正霍地坐起,不敢置信地翻阅着,一边道:“是我,还是孔雀总裁?哪一年签的?”他想,也许是孔雀王想把他的财产留给任何在任的孔雀总裁——不出意外总是包家的人吧?签这份遗嘱肯定不是今年,那时包正还不是孔雀总裁,这份遗嘱怎么可能把他作为受益人?

  不过,他只能惊呆了!这份文件是2003年签订的——也就是公孙泽签订那份“事业共同体计划”那年,而受益人一栏里,赫然写着“包正”两个大字!就是说:十几年前公孙泽就知道他包正了,并且是以这种方式知道的!所以,公孙泽说他不是孔雀王的衣钵传人,因为从一开始,他不过就是在为“包正”做嫁衣裳——居然做到死!

  这时,包正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包正走过去木然接起:“哪位?”电话里传来激烈的声音:“你是包正?你真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包正虽然心情不好,还是吓了一跳,仔细分辨道:“你是……方天龙?”的确,那气喘吁吁、势如霹雳的声音,居然真的来自一向儒雅的方总:“不错,是我!你真是个败类!你不要以为孔雀集团可以一手遮天!这是谋杀!我要告你!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电话被挂断了。

  方天龙的声音如此义愤,隔着几步远,吴天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包正盯着他,问:“是不是,整个德城都以为,是我杀了他?为了得到他的遗产?包括他的股份?”

  吴天只好说:“闲人太多,难免会有闲话。”

  包正眼睛微眯:“也不尽然。应该说,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性。”

  吴天不解道:“您是说……”

  包正突然问:“如果要走遗产手续,是不是得等到死亡证明出来?”

  吴天忙道:“是的。如果事故调查无争议,按交通事故出报告的话,我们可以要求徐局长走特别流程。我问过,最快的话一周内出死亡证明。这样,我们开始启动遗产流程,两周内完成的话,月底董事会前完全可以办完。”

  包正点头:“这样,我们不仅可以稳拿公孙泽10%的股票,方天龙连候选人都没有了,重新提名多费周则不说,离开公孙泽,他在机构股及大股东面前也减了不少说服力。股市危局迎刃而解,我们赢面陡升——果然是高!”

  吴天越听心里越惊,竟不敢接话。

  包正已经提问道:“你觉得方天龙会怎么做?”

  吴天道:“如今之计,他只有提名新的候选人,不出意外,只能是他本人。但这样一来,鉴于龙舟与孔雀在规模及业绩上的巨大差距,他实在不足以与您抗衡,几乎败局已定。”

  包正望着他,出神地一笑:“的确,除了公孙泽,能与我抗衡的人,还真不多。”语调好不寂寞。

  吴天又不敢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