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夏抓住这一点短暂的平静,从后面叫上人手,带着火铳和弓箭大刀去前方寻找和接应探路的斥候与先锋,其余的人原地等待,受伤的抓紧时间治疗,等前方有消息回传再做下一步动作。
卫珠坐着一动不动,匕首仍然搁在膝头,虽然内心里焦急地等待着寻人的消息,双手抚摸刀鞘的动作却仍然稳定。
安云飞把卫珠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眉毛微挑,觉得自己有些小瞧了这个胆敢独自一人从王城出发前往甘江城寻亲的年轻姑娘,能被教养成这个样子,该不会家里祖上是武官出身吧,除了她先前在镇上与人打架时的身法手段,现在连火铳弹药要注意防潮都知道,可不是一般家庭会告诉给孩子知晓的,也就家族出过武官,后代才会在日常的耳濡目染中学到外人不知道的小知识。
不过这样也好,能文能武才不是负担,反正她到底是什么出身安云飞根本不感兴趣,只是与家人失散有可能就此孤身一人的话,日后的下场兴许会好一点。
一个注定要并入大夏国土的附庸国,占据大量资源的权贵富户们首先是占领国清洗的对象,就像他们本国那三位王爷,在攻破了王宫逼死大王和王后之后,就血洗了王后的娘家是一个道理,绝对不可能留下会影响统治稳定的因素。
卫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安云飞的眼里是个未来命运已经注定的可怜人,她的心思一直在去寻人的人怎么还不回来上面,照理探路的斥候不会距离太远,难道是提前遇袭了?
也是,观察了他们几天的山匪都对整个车队动手了,哪里会不防备斥候回援,必然是要先干掉以切断双方联系的。
安云飞把卫珠打量完毕,也把心情转到了眼下最让人焦急的事情上面,欧阳夏不敢离车太远,可他也还是下车来回踱了几圈。
“少爷,前方可能遇到险情了,我们是不是再派一队人去看看?”
“也好,派两队人,带上告急烟火,遇事就激发。”
“是!”
欧阳夏急点了两支队伍,这一批人走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前面两批人,只是最开始出去探路的斥候和后面相随的先锋个个带伤,队正赵钧和队副阮谷以及五六名斥候和先锋都躺在用树枝搭起来的简易担架上,一身的血,看着都气息微弱的样子。
后面去寻他们的人完全是去打扫战场和收捡伤兵,一路搀扶和用担架抬着很艰难地往回走,幸好遇到了这第二批接应的人,不然整个商队还得等下去。
安云飞急忙跳下马车察看伤员的伤情,喊着让人用最好的药,亲兵们呼啦啦迎上去将伤员安置在后面的马车上,他们的货车上什么都有,药品都是军方专用。
当初谢思安增援了先锋营士兵和满满一车的药,安云飞一路做生意都没卖过一瓶药,就是留着给自己人保命,就连车队最后方押送药材的小车队都主动拿出不少治疗外伤用得着的草药,只等寻个安全地方就生火煎药,安云飞让安财照价付钱,人家也不过是小生意人,这么多药材拿出来,别说本钱了,利润肯定是没剩多少了。
注定要被吞并的国家,安云飞不想留下未解的因果日后被人翻出旧账来,再小的人情能当场还的就绝不拖过夜。
小车队众人感激又客气地道了谢,他们把这么多药材拿出来虽然是自愿,却也确实让利润所剩无几,收好钱后私下聊起来都说这安家少爷会做人,日后必定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