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不焦躁 第10章 丧家之犬
作者:赫本无谋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郑先雷被抓了,向风心知肚明,‘众乐’闹事那天如果他在场,现在受牵连的肯定不会只有郑先雷一个人。对方的目的很明确,事件的来龙去脉如黑夜的闪电一样清晰。在数次为郑先雷求保无门后,向风离开了,确切的说他失踪了。

  不知是临别授意,还是自行决断,他的追随者们在当天也都相继离开了了。动静大雨点小的‘众乐’争夺战,以向风的放弃,落下了新的篇章。

  春天。华平的春天是短暂的,刚脱掉皮草羽绒不久的人们,立刻就会换上薄衣半袖,那副短暂,让人似乎都来不及感慨春天的到来,就抱怨起了夏日的酷暑燥热。午后,被阳光晒透了的大地开始向空气反馈它积攒的能量,使世界变得温暖起来,也使人变得慵懒乏倦,张东舰一行三人像早出觅食归巢的小鸟,意欲各自回窝,用一个惬意的小憩来呼应这份难得的使人舒适的天气。

  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影钻进了他的视线,说是钻进一点不为过,因为只论扮相而言,对方实在说不上有什么特殊,本不值得任何人注意的他,但此刻却使张东舰不得不注目。因为此人的步态太过轻盈,轻盈得让人感觉他走路几乎都无需消耗体力一样。此时正与他迎面走来,不快却如风。人如其名---向风。

  向风开始了他的奔袭,张东舰领教过这股龙卷风奔跑起来造成的破坏力,此刻心头竟然涌起的是一阵无奈。常年好勇斗狠善打头阵的南城大东,竟然产生了一股后退半步让身旁两人往前垫一下,以缓冲对方冲击力的怯弱想法。

  当张东舰正犹豫是正面迎战硬碰硬还是暂避锋芒调整搏斗空间的时候,向风已经冲到了面前,双方距离仅有三步之隔。很不同寻常,这次向风并没有提前减速,而持续的重心向前加速,注定了出腿并不是他进攻的第一选择。他则是选择以冲撞作为和对手交锋的见面礼。一个快速俯身,躲过对方架立在胸前的交叉的双肘,用肩膀狠狠地将对手撞到在地,百米冲刺的速度使得这次冲撞力量非常之大。而向风也忽略了一点,他选择了郑先雷常用的开场白,却没有估算到两人之间的差异所在。向风的上身虽然结实,但并不如郑先雷那般强壮坚硬。这一撞的后坐力随着肩胛骨的后缩,似乎振进了他的肺脏。向风并没有打算直击张东舰,而躺在地上之人,此刻感觉还是被高速的汽车撞上更痛快一些。

  被力量反噬的向风并没有继续他的进攻,随着一瞬间调整好的站姿,他伸出了左手食指,其余四指紧握抱拳,向张东舰的鼻子一指,指尖射出的威胁震慑力不言而喻。然后平行移动,停留在剩余之人的额头前。而他的右手就势掀开了帽衫扣在他头上的帽子。向对手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见对方并无动作,向风开口了:“我问一句,你说一句。”他的话语如同此刻他的手指一样简单明了。

  “向爷,咱们虽有过节---”张东舰开口了,但是并没有表达出他想要展示给对方的意思,因为话还未说完,就被向风右手一个底抄托住了下巴。使说话者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而施暴者无不挑衅地向上续力着右手,张东舰的头被迫抬得很高。

  此刻的向风右手上扬推举着张东舰的下巴,而左手化指为掌,顺势按在了被他手指震慑之人的脸上。硕大的手掌和修长的手臂虽不怎用力,竟也将那人想要发难护主的想法,短暂地遏制住了。

  而真正遏制住那人反击想法的是张东舰摆了一下的右手。而接着他手臂上扬摊开双手,则是在对向风表明着自己并无威胁。向风随即识趣地松开了控制。他心知肚明,凭借张东舰的身手,能被他这般轻易制服,有一半原因是其并无决斗之心。

  向风“我没问的时候,你最好别吭声。”

  张东舰似乎并没有放弃之前想要表达的内容:“咱们虽有过节,但我不至于那么下作。打输了我认栽,阿先的事跟我无关。”

  向风:“我还没问,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莫不是掩耳盗铃?”

  而随即张东舰的话,让向风放弃了追问下去的念头,“我若是装不知道,那才是心里有鬼。你们的事,我们当然清楚。”

  往后撤了两步才转身而走的向风,似乎对大东扔持有怀疑。但他选择了相信对方说言,因为他已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而向风背后的张东舰拉起了躺在地上装死的弟兄,也并没有对向风发动行动的想法。全程目送着向风如刺刀般插过来,又如得手的飞贼般淡然离去。右手晃了晃自己险些被松动的下巴,暗自说了一句:“真他妈是个疯子。”似厌恶又似敬佩。

  而被张东舰制止动手的那个人,正试图着解开内心的疑惑:“东哥,刚才干嘛不****?”

  张东舰则回应道:“刚才,他敢一个人迎面而来,又是大白天当街动手,就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穷寇莫追,没听说过?”

  “您的意思是他已是丧家之犬,由他去的意思?”声音来自被扶起来之人。此时他的双手上下压着自己的胸腔和腹部,被撞的那一下使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全部错位了一样,似乎想要用手的力量将它们按回原位。

  “你觉得刚才他的表现像是一条丧家之犬吗?”张东舰轻拍着伤者的肩膀,宽慰着对方接着说道:“你受苦啦!回去给你加个红包。”他对手下弟兄很仁义。

  “那就谢啦,我觉得还是刚才我们的表现更像。”伤者似乎有些放肆地调侃着上级的决策。

  “哈,我们有家,而且不是犬。”张东舰似乎对这种放肆很习以为常,甚至还有模有样地解释了一番,那假装认真的劲头,引得两位哈哈一笑。看来他真的对弟兄很宽容。

  不是每个人都有家,他们的家到底在哪里?曾一度像保护生命一样守护着的那些,是不是就是他们想要得到的家?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