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足迹 第3节 廿八画生寻友结社
作者:莘石轩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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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节廿八画生寻友结社

  毛泽东本是来这里求助的,但看到李潄清这个样子,又安慰道:“李先生不要伤心。您在家办个维新的私塾,收几个学生,别人也不会干预。您的愿望不是也能实现吗?”毛泽东接着又说,“我读了《盛世危言》之后,深感自己学问不够,要继续进学校读书,趁年轻时学好本领,将来为国立功,为民造福。”

  李潄清点头鼓励说:“十五、六岁,风华正茂,正是立志向上的时候,你争取外出求学,这样才能实现你的愿望和志向。”

  “可是,我父亲要让我去湘潭当学徒……”毛泽东把父亲的打算和自己的烦恼全部说了出来。

  “你也不必烦恼,明天我就去说服你父亲,让你继续求学。”

  第二天,李先生来到上屋场,对毛泽东的父亲说:“顺生大哥,你怎么不让润之继续读书呢?”

  “石三聪明,我想让他学经商。”毛顺生看看李先生,得意地说。

  “润之会读书,有志向,你还是让他进学堂深造的好。”

  “……”

  李潄清见毛顺生不置可否,又把毛麓钟,毛宇居和毛泽东的舅父文玉钦、表兄王季范找来一起劝说。毛顺生终于同意送儿子去湘乡东山高等小学读书。

  徐校长的话还未讲完,只见一青年匆匆走了进来。何叔衡立刻起身说道:“润之,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第一女子师范的徐校长!”

  毛泽东在东山学校读了半年书,他的国文老师谭永春又把他推荐到湘乡驻长沙中学。后来又入省立第一中学、第四师范、第一师范就读。

  到湖南第一师范后,毛泽东的志向和才华赢得了老师和同学的赞誉,同学们给他取了一个“毛奇”的外号。外号来自德意志建国时期一个有名的将军的名字,这个将军很有学问,又很会打仗,名叫molt,译成中文就是“毛奇”。这个外号语意双关,推崇毛泽东志向非凡,才华横溢。

  这青年正是毛泽东,他见罗、李二人手中也握有一卷报纸,便快速走到院门口,对罗、李二人说:“我们到里边谈谈!”

  一天,毛泽东从报纸上看到日本帝国主义于民国四年(1915)五月七日发出最后通牒,逼迫民国政府同意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这一消息,悲愤之情不可遏制,抬笔写下一首言志诗:

  何叔衡惊喜道:“真的吗?他是哪个学校的?”

  五月七日,

  民国奇耻;

  何以报仇,

  在吾学子。

  写完,他又深思了一会儿,决定去找同样有远大志向的蔡和森、何叔衡、萧子升、陈书农等同学讨论对付时局的办法。

  经与蔡、何、萧、陈等同学商议,大家一致认为,应该把本校的有志青年组织起来,效命于富民强国事业。

  毛泽东听了大家的谈论,又补充道:“要把一个支离破碎、贫穷落后的中国,改造成为独立富强的中国,决不是三五个人、三五年时间所能办到的。必须有很多志同道合、坚定不移的人,结成一个强大团体,持久奋斗,才能发挥力量,有所作为。这样的人光靠在第一师范里面搜求是不够的,必须突破一师这个圈子,到广大的青年中去物色。”

  和森立刻说:“对,润之说的对,我们应该向外发展!”

  子升接上说:“我们和外校学生交往不多,知道谁和我们志向相同呢,又如何进行联系呢?”

  润之说:“这不难,我们起草一个启事,分别贴到长沙中等以上学校……”

  女子师范的徐校长听了何叔衡的介绍,狐疑顿消,并感叹道:“果真如此,国家有望,民族有望……”

  徐校长的话还未讲完,只见一青年匆匆走了进来。何叔衡立刻起身说道:“润之,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第一女子师范的徐校长!”

  毛泽东行礼道:“久仰,久仰!”

  何叔衡又对徐校长说:“这就是您要找的毛泽东!”

  徐校长也还礼说:“后生可畏呀!不知毛先生的《征友启事》可曾有回音!”

  “刚刚收到一封回信……”

  何叔衡惊喜道:“真的吗?他是哪个学校的?”

  “他是第一中学的,署名纵宇一郎。约定星期天在定王台图书馆见面……”

  民国奇耻;

  星期天一早,罗章龙便同好友李隆郅一起来到定王台。

  定王台位于湘江东岸,原是汉景帝之子──定王刘发修筑的望母台。传说,汉景帝刘启一天酒醉后,召程姬侍寝。程姬不愿意,就令自己的侍者唐儿扮成她的模样与景帝过夜,景帝竟浑然不觉。待唐儿有了身孕,方知是唐儿侍寝,只好封唐儿为姬,后唐姬生子刘发。刘发稍长,即被封为定王,但却因“母微无宠”,只能食邑长沙这个“卑湿之国”。定王在长沙常思念母亲,就派人将长沙的大米运进长安,再从长安运回泥土。日积月累,运回的泥土就堆成了一座高台。每当夕阳西下时,刘发便登上高台北望,遥寄对母亲的思念。后人就把这个高台称为定王台。天长日久,这高台虽然早已不存,但定王台这地名却留传下来。清朝末年,这里盖起了一栋两层的小洋楼。辛亥革命后,又将小洋楼办成了湖南图书馆。毛泽东常在这里看书。

  罗章龙远远看见一个身穿长衫,留着短发,手里握着一卷报纸的青年,站在图书馆的走廊上。他断定这就是要见的“二十八画生”。

  这青年正是毛泽东,他见罗、李二人手中也握有一卷报纸,便快速走到院门口,对罗、李二人说:“我们到里边谈谈!”

  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的去处,分别坐在三个石头上,相互介绍之后就开始对他们关心的问题展开了讨论。他们从人生的价值谈到宇宙观的问题,从一些人愤世嫉俗、悲观失望谈到社会改造问题。毛泽东与罗章龙侃侃而谈,十分投机,唯有李隆郅默默地坐在那里听,自始自终未发一言。

  当谈到学习问题时,罗章龙说:“现在国家已经到了领土不全、民不聊生的境地,可学校里还尽教些“之乎者也”八股文,这与社会现实是极不相干的,即是学好了,也不过是为升官发财筑个阶梯,于现实有什么用?”

  毛泽东说:“我就反对死记硬背那些陈腐的东西。我们学习要有理想,不要追求个人名利,不要打做官发财的主意。只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近来我常看一些报刊和新书,有些文章对社会问题评论得很是精辟,象陈仲甫先生编的《新青年》,里边很是有些好文章。比如近期有一篇李大钊先生题为《青年》的文章,读了很使人感奋。他在文章里指出,‘青年之自觉,一在冲决过去历史之网罗,破坏陈腐学说之囹圄’,号召青年‘背黑暗而向光明,为世界进文明,为人类造幸福,以青春之我,创建青春之家庭,青春之国家,青春之民族……’”

  他们的谈兴正浓,不料岳麓山却传来午时的钟声。罗章龙惊叫道:“啊哟,时间过的好快哟,该回去吃午饭了!”说着站了起来。

  毛泽东也起身说:“今天我们谈得很好,希望以后常见面!”说完握手分别。

  四月的一个星期天,是一个春光明媚百花盛开的日子。润之、子升、子暲、章龙和陈书农等十几个热血青年,跨过湘江,兴致勃勃地来到岳麓山脚下,踏上了那个不很高的黄土丘岭。路边青翠碧绿的青草和万紫千红的鲜花并没有引起他们太多的注意,他们要抓紧时间赶往刘家台子找蔡和森商讨一件开天辟地的事情。

  他们要找的蔡和森,复姓蔡林,字润寰,湖南双峰人。光绪廿一年(1895)二月廿四日,蔡和森出生在上海江南机械制造总局的一个小职员家庭。四年后,蔡和森跟随母亲葛健豪回到了家乡永丰镇。

  徐校长的话还未讲完,只见一青年匆匆走了进来。何叔衡立刻起身说道:“润之,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第一女子师范的徐校长!”

  少年时期的蔡和森,由于家境贫寒,上不起学,13岁时,他到永丰镇一蔡姓杂货店当学徒。因年幼体弱,每天早晚开铺关店背不动沉重的铺板,东倒西歪,有时摔倒在地,常常遭到店主的呵斥怒骂。他除了在店里忙活,还得起早赶晚为老板端茶倒水干家务。有一次,因疲劳过度,昏头胀脑,错把桐油当茶油卖给了顾客。顾客吃后呕吐,回来责难。老板就用鞭子狠狠抽打了润寰一顿。无论是打是骂,润寰都一声不响,回家也从不吐露,把愤恨全都积在心里。三年学徒生活,使他对这吃人的社会产生了万分的憎恶,埋下了强烈的反抗的种子。学徒期满的那一天,他把铺盖卷一背,对老板和老板娘说:“我再也不上你们这里来了……”

  润寰回家后,迫切要求上学读书,他认为只有读了书才能不受人欺压。可是,连糊口都困难的蔡家,哪里供得起学费。他只好到永丰镇上唯一的一所国民小学去旁听。只一个多月,他便能写短文。老师觉得他才智过人,就把他编入初小三年级。这对于经历了童年的困厄,特别是三年学徒生活的折磨,已经是16岁的蔡和森来说,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他十分珍惜这宝贵的机会,学校里勤奋攻读,假期里刻苦自学,因而深得老师的赞赏,对他悉心帮助。经过短短一学期的学习,就越级跳入高小班,又读了一年半,就从高小毕业了。老师称赞润寰是高材生,劝蔡家让儿子继续升学。但润寰的父亲因家境贫困不予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