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媒:撩个江山当聘礼 第12章 赐婚
作者:凤栖木槿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安平昏昏沉沉了十来日,直到躺在紫微宫熟悉的床榻上,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贴身侍女明珠正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她,待她悠悠睁开双眼,才长出一口气,声音带着哽咽道:“公主,您可算是醒了!”

  安平盯着明珠半响,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安阳。

  “奴飞呢?”

  明珠擦擦眼泪,“一早接到您要回来的信,她就卸下装扮回去了。”

  安平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问:“太子回来没有?”

  明珠点点头,有些奇怪道:“回来了,不是和您一起回来的么?”

  安平松了口气,问:“那些魏国的使臣呢?”

  “都住在宫外的院子里呢”,明珠瞬间变得兴高采烈,道:“我听御前伺候的梅雨说,那个魏国的三皇子长得特别俊,跟宗怀皇子不相上下呢!而且能说会道,经常把皇上哄的开怀大笑。听说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戴银色面具的男子,看起来也特别厉害的样子。”

  安平轻轻一笑,打趣道:“人家俊不俊跟你有什么关系?一段时日不见怎么开始思春了?”

  明珠俏脸一红,“我哪有,前院的丫鬟们都跑去看,我可没去看他一眼。”

  “好吧,我们明珠还纯洁的很,我饿了,去给我盛点粥吧。”

  明珠应着跑了出去。

  安平又休养了几日,身子才算彻底恢复过来。

  诸位皇子忙着招待魏国的使臣,宗怀也需相伴左右,把双方的一些习俗和礼节告知对方,安平有好些时日都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魏国的使臣什么时候离开,她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便想抽时间去看看宗怀。

  燕国民风传统,有女子不见客之说,后宫的女人们只能在整个后宫活动而不能去前殿,以防被外臣看到。

  忽然闲了下来,安平有些不习惯,想去看看宗怀,可是又不愿看到那个讨人厌的宗仁,她总觉得宗仁那双眼睛贼精贼精的,随时都能看穿别人在想什么,和他对视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索性她也不出门了,每日练剑,练到日上三竿才停歇。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这日天气天气很好,天空零零散散的飘着几朵白云,安平一上午都躺在宫城最南边的假山上抬头看云卷云舒,她很羡慕这种平淡且长久的幸福,每一块白云都像一个独立的人,缓缓滑过天空,静看原野绿林,大漠荒烟,看尽人生百态,最后化作雨水,去洗涤它不愿看见的那份罪恶,去浇灌它所钟爱的那片土地。

  一片云也有它的幸福。

  安平感慨许久,待她回过神来已接近晌午,她拍拍裙角的土慢慢向回踱去。

  安平还未回去,便碰到了急急寻来的明珠。

  明珠急切的说着,皇上下了圣旨到紫微宫,这么些年,这是紫微宫的第一道圣旨,难怪明珠紧张的话都说不利落。

  待她们回去,传旨的公公早已等的不耐烦,匆匆宣了旨便离去了。

  安平手执圣旨,仿佛握了一块千年寒冰,彻骨的寒意自手心迅速遍布全身,冰的人打颤。她缓缓展开面前的明黄绢布,一颗颗如斗的黑字行云流水,甚是好看。

  她伸手抚上绢布左下角的皇室印章,原来,这就是诏书,原来,这就是皇命。

  明珠早早在一旁急得跳脚,“公主,魏国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呐?皇上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你指给他了呢?”

  她想起宗仁那双精明的眼,绵里藏针的笑,又忍不住想起哥哥如冬日般暖阳的笑脸,干净温暖的目光,他总是柔和的看着她,薄唇轻启,轻声唤她,丫头。

  心,仿佛被掏了一个洞,冷风肆意而狂烈的刮过。

  她忽然起身,不管不顾的向外跑去。

  心中有个执念,一遍遍撞击着心口,不停的催促着她快些,再快些。

  她要见他。

  她不能让自己十年的感情就此销声匿迹了无痕迹,她要亲口告诉他,她爱慕他,他是十年前就落在她心口的一颗朱砂痣,如今她整颗心脏都在为这颗鲜红的朱砂痣而跳动,这颗朱砂痣怎能说被剜去就被剜去?

  他在她心中一个视为生命的地方,被妥帖安放细心收藏,十年了,她要当面问一问,她究竟被他摆放在心中什么地方?

  她疯了一般向着宫外一路狂奔,守门的侍卫刚出声询问便被她一掌击飞,她伸手夺过侍卫的马,纵马疾驰在宫墙外的绿道上。

  道旁绿柳一晃而过,细嫩的柳条被她的劲风带过,几近折腰,,安平扬起手中的长鞭狠狠抽在马臀上,一阵嘶鸣声在绿道上远远飘去。

  一直快到宗仁的府邸,她才被一阵清风吹的清醒过来,纵是见了他,于这一切,又能改变什么?那是皇命,金口一言驷马难追,谁都改变不了的诏命。

  她呆呆的立在府邸门前,用陌生而畏惧的目光望着眼前熟悉的朱漆大门,方才浑身的力量早已散去,此刻竟觉浑身绵而无力,脚下似有千斤重,久久迈不动一步。

  “九公主?”奴飞惊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她惊了一惊,缓缓回身,见奴飞独自一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奴飞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叹了口气,伸手牵过她的马,“公主跟我来吧。”

  半刻钟后。

  安平站在宗怀书房外,脸上的泪痕早已擦干,她眼含悲痛,望着面前的朱漆木门,迟迟迈不动一步。

  似乎身上被缚了无形的枷锁,勒的她浑身疼痛,心乱如麻,既想立刻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害怕听到从他嘴里说出什么残忍的话,害怕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可是,她分明感觉到他心里是有她的,他也是欢喜她的,为什么,从不给她一句承诺?她早已把自己的心掏给了他,总是刀山火海她也愿奋不顾身全力一掷,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给她一句承诺?

  哪怕他只是牵一牵手,说一句“愿执子手”,那么无论他做了什么,身处何处,她都愿意无怨无悔的追随,可是,现在的她到底算什么?难道在他的心里,她和那些暗地里送他东西的女子一样么?

  难道,从始至终,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么?

  她心如刀绞,几乎站立不稳,顺着一旁的木槿树缓缓蹲下,她埋首膝间,双手捂住眼泪,耸动的肩膀泄露了她此刻的软弱无助。

  一双洁白无尘的飞云履在她身旁停住,鞋子的主人微叹口气,将一方青色丝帕递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