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无所不在
第四十四章无所不在
“首例？”童妍吃惊地看向了费娟。
费娟不语，点了点头。自从三个月前被确诊，费娟也想了很多，去跑过首都沪市的不少大医院，但是无一例外，所有的医生都是摇摇头，一些经验不丰富的医生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不过这也不能怪那些医生，毕竟国内还没发现过这种疾病，只有在神经外科高端国际研讨会上被提起过。
但关于治疗方法谁也能不出一个方案，莫衷一是。
“不过幸好这个疾病恶性度不高，病情进展较慢，做个头颅手术就没问题了。”于啸笑道。
“这么简单？”女人忍不住问道。
“是啊。那些所谓的罕见病，只不过是因为罕见，大部分医生没有经验，也没把握动手，但是只要掌握对了病因病机，对症治疗都不是难事。费老师您就放宽心吧！”于啸接过女人端来的茶，“我刚才在网上简单查了查那个何航涛的资历，从他历年发表的文章水平来看，确实是国内在这个领域的权威。”
“何主任他希望我用放化疗，用米国研发出的新药，他给了我一份协议书。”费娟拿出厚厚一沓纸给于啸和童妍。
于啸静静翻阅，上面写了所有可能发生的后遗症以及保密协议之类的，但是到了最后一页，于啸叹了口气，把协议书给女人看。
“这不是明摆着要伪造假证吗，无论治疗后发生了什么，费老师和她的家属都要配合证明这个新药的疗效！”童妍叫道。
“所以我不可能签这样一份同意书，我的职业也不允许我这么做！”费娟郑重道。
“费老师我们去找别的医生！我现在在索芙国际工作，我可以求方总为您介绍更好的医生，我们可以去国外，去沪市，去京市！”童妍急切道。
费娟摇了摇头，淡淡笑着，“不了，我不想再折腾了，我只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地陪陪我孙女。”
“费老师……我……”
“不用劝我了。”
于啸搂住女人，轻声道：“我们走吧！我们尊重费老师的意愿。”
“那好，好吧……”童妍戚声道，“费老师，我们以后会再来看您！”
下了楼，女人抑制不住泪水，嘤嘤地哭了起来，于啸抱着女人不语，夜深了，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出租车，两人就在昏黄的灯光下相并而行。
女人的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路还是有好一段路，女人又穿着高跟，因为费娟的病而心情低落，走起路来无精打采。
“来，我背你。”
于啸停下脚步，弯下身来，也不等女人答应，一把搂住了女人的腰，让女人趴在自己身上。
从男人身上传来的温热让童妍心安不少，慢慢把脸靠在了男人身上。
“累不累呀？”女人呢喃。
“妍姐，你是在心疼我吗？”男人眨眨眼。
见女人不回答，于啸只当是害羞了，笑了笑不再说话。
“当然咯……你人这么好，又温柔，还比我厉害得多……我心疼你，时时刻刻，每分每秒。”
仿佛触电般，浑身上下一股暖流涌过，于啸感觉心中残失的一角在慢慢补全，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女人，沙哑道：“我也是。想你、爱你、念你，无时不刻，无所不在。”
……
第二天天明，当第一缕霞光从窗外射入，童妍睁开眼，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起了。
不会走了吧？
童妍心中不由涌起一阵的落寞，想起昨晚的甜蜜，愈发的酸涩。
也罢，今天还有方雪晴布置下来的任务要完成，洗漱打扮好，在镜前童妍捋了捋秀发，对镜中的红发丽人抿嘴一笑。
一个人也不用准备早餐。童妍正打算背上包包出门时，突然发现阳台上有一个熟悉身影。
只见男人赤裸着上身，双目紧闭，两手在空中不知做着什么，像是在穿针引线，又像在钳拨分离，动作缓慢而有力。
童妍就这样看着，不知不觉十分钟过去了。
男人睁开眼，看见身后愣得可爱的女人，不禁笑道：“在想什么呢？脸都红得像猴屁股了！”
“你管这么多干嘛啦……”女人小声道，不自觉摸了摸脸，是不是那样的红。
“对了，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我在模拟给费老师动手术的细节，毕竟根据ct，她的肿瘤生长位置比较特殊，周边有太多的神经，而且根据目前的器械，手术视野十分有限。”
“动手术？你是外科医生吗？”童妍吃惊地合不拢嘴，随着和男人的进一步接触，童妍越来越发觉男人的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于啸耸耸肩，“可能我曾经是个医生，每次看到这些东西，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心中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童妍眼中难掩喜悦，“凭借这一点，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找回记忆！到医管局查执业医师的注册名单，或是去你曾待过的医院，！”
“是啊。”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了索芙国际，在工作上两人还是上下级关系，也未公开关系，于啸不想给女人太多的压力，独自回到办公室。女人则有事直接去了方雪晴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的于啸无所事事，就干脆打开网页，在pubmed上搜寻何航涛的资历。
这是国外的医学专业数据库，比起国内的智网、丸方权威的多。但在pubmed收录有关何航涛的文献几乎于无，只有两篇以第三作者身份发表的文献，并且影响因子极低，根本算不上什么。
看来只是个徒有其表的权威。昨天于啸在智网上查到挺多何航涛发表的文献，估计大多是代笔之作。
接着，于啸浏览起关于菊形团形成型胶质神经细胞瘤最新的研究进展，文献不多，仅仅三十多篇，于啸随意戳了几篇进去。虽然号称是发表在nature、柳叶刀等权威杂志上，但论质量，于啸不由摇了摇头，大多是老酒装新瓶，对病情治疗并没有提出实质性意见，有些甚至仅停留在猜想阶段。
不过一篇署名为a，并且没有其他联合作者的文章引起了于啸的注意。
“建立在doctert术式上重新探讨菊形团形成型胶质神经细胞瘤手术根除治疗的可能性”
文章里面提出的治疗方法确实有可操作之处，不过这还真是个自大的家伙！
于啸暗忖，这个自称a的学者仿佛一匹孤狼，居然敢在这个论资排辈成风的医学界发表这么一篇独立署名的尖端文章。真是想把别的学者的脸打得火辣辣啊！
“于啸？”
身后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于啸转过头，没想到正好撞到了女人的身上。
“你干嘛撞我呀？”那声音虽然轻，但透着不依不饶的意思。
“谁叫你挨我这么近？”于啸撇撇嘴，把椅子拉远了好一段，“哦，你是那个，那个叫什么，范什么的……不好意思，我忘了啊！”
看着于啸一脸无辜的表情，穿着牛仔背带裙和白色帆布鞋的清秀女孩有点懊悔了，是不是自己错怪了男人，他其实没别的意思，只不过自己太敏感了。
“我叫樊落，”女孩微微低着头，“刚才前台来电话说有人找你。”
“嗯，谢谢你！”
看着男人真挚的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一溜烟下了电梯，樊落心情郁郁地回到了座位上。
“樊落，三天后你和夏彤彤交给我一份关于‘大学天使’的企划，这是资料。好好做，方总很关心这个项目。”刚从方雪晴办公室出来的童妍脆声道，紧致美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昨日的悲伤。
“知道啦，妍妍姐！”美甲小美女夏晓彤兴高采烈应道，“小落，我们一起加油哟！”
“嗯，晓彤姐，童部长。”措不及防的樊落连忙点头。
童妍应了声便回到了自己的独立部长室。
“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这么大的企划……”
“所以才要加油哟！放心，别看童部长那么严肃，其实她还是蛮好说话，很善解人意的！而且呀——”夏晓彤突然用略微有些肉嘟嘟的手捏住了樊落的小脸，“童部长——恋爱了，所以才没有功夫管我们呢！不信，你只要看下班时间一到童部长肯定走了，才不会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