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凌晨3点

　　风沙已经停止，睡眼朦胧的高山狠狠的拍了拍响个不停的闹钟，不情不愿的起床洗漱；冰凉的洗脸水，让高山精神一振。

　　推车出门，9月的京北，凌晨天气还是相当的寒冷，高山把自己包裹的得严严实实。

　　朝双手哈了口汽，搓了搓双手，高山麻利的爬上车坐，双脚用力蹬动他的平板车，沿着笔直的马路，向大钟寺疏菜批发市场赶去。

　　大钟寺疏菜批发市场，京北市当时最大的疏菜、水果批发市场；三环路旁边，紧邻北师大；记的好像是在2000年左右，由于城市扩建，而搬离。

　　平板车爬过蓟门桥的高坡，顺着一溜的下坡路而来一，大钟寺己近在眼前。

　　进入市场，高山找到车辆停放处，放好车，挤入上货的人群中。

　　凌晨的大钟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讲价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市场西区，也就是叶菜区，高山一路走来，路两旁，大车，小车排列整齐。

　　86年的京北，冬季还是萝卜、白菜作为当家菜你时侯；高山今天的目标就是大白菜，好几个大妈、阿姨都高山说好了，今年要多储存一些。

　　望着一车车的白菜，有大车和小车，大车的菜，一般来自外地的北河和东山，小车的菜，来自京北本地的郊区。

　　来到一辆相熟的小车旁，高山和热情的卖主打着招呼。

　　“爷们，你这车菜什么价？”

　　老农看了看高山道“都老熟人，自家地里种的，还能跟你要高价，500以上两毛五，整车两毛。”

　　高山上前拉开盖布，仔细的看了看白菜道：“贵了，1毛7，这车我全要了。”

　　“不行，不行，你看看咱这白菜，可不是外地的大头菜，咱这可是地道的京北绿，开锅就烂。”老农拿起一棵白菜，用手拍了拍说。

　　“你想什么价？”高山又问。

　　“1毛9，少了是直不能卖了，今年的这价格，真是赔钱赔大了。”老农满脸心疼的说。

　　“1毛8，真不行我去别处再看看，咱爷们买卖不成仁义在。”说着话，高山抬腿就向外走。

　　看高山真的要走，老农狠了狠心道“回来给你，你小子真会砍价；给你送哪儿去？”高山道。

　　“林北路市场，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可是……要不这样你坐我车一起走，你蹬车太慢，我到了林北路找谁去？”老农道。

　　高山看了看老农道“行，我把山轮挂你车后面，反正天满亮交警还没上班。我去推车，路口等你。”

　　说完话，高山抬腿便走。

　　批发市场门口，高山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农用三蹦子，才艰难的开出市场；挂好自己的平板车，高山跳上车，三蹦子一路向北……

　　卸完一车的大白菜，天才微微亮，高山紧了紧身上的棉大衣缩在墙角。

　　林北路市场，说是市场，其实就是路两旁的露天市场。80年的京北，大部分的市场都是如此。

　　8点多钟，红日东升，勤劳的人们也都要起床，开始一天的工作。

　　路上己经有早起上班，而行色匆匆的人群。

　　高山要开始一天的卖菜生崖；白菜码的整整齐齐，准备迎接顾客的到来。

　　旁边的同伴们，也都陆续的到来；一个个的整整、码放着自己心菜品。

　　高山左边的表叔，一边码放自己的疏菜，一边和高山聊着天。

　　“山子，今天上这么多货，有2000多斤吧？”表叔问道。

　　“2500多斤吧！”高山答道。

　　“今天市场上，大批量的白菜独你一份，记住了早上压住价，剩下的下午3毛钱全甩。”表叔教导高山。

　　“嗯，我心里数，叔。”

　　“还有，要是南河的那帮人，看你卖的好；和你商量抬价，别答应他们。想打架，咱东山人也不怵他们。”

　　听到表叔的话，高山感激的点了点头。

　　说话间，市场上已人头赞动，高山家的大白菜，不但量大，品相也好，顿时吸引了不少的顾客。

　　买菜的，问价的让高山好一阵忙乎；看高山忙不过来，表叔闲暇时，也来帮忙；这才让高山有了喘口气的功夫。

　　没到一早上的功夫，大白菜，已卖出一半的货量，稍事休息，高山收拾了下，摊位前掉落的菜叶；中午下班，还有一次人流高峰。

　　看着卖了有一半的白菜堆，高山甚是兴奋。身边过来帮忙的表叔和同乡们也为他高兴。

　　“看情行，今天山子的货，中午差不多就可以卖完，大家能帮忙的就帮把手，价格不落也不能长，估计，明天南河那帮人会大批量的进大白菜，所以明天我们一棵大白菜都不进，让他们自已互相压价。”表叔分析道。

　　听到表叔的分析，大家深以为然。

　　忙完手中的活，高山给各位同乡一一敬烟。

　　非常恭敬的道：“这段时间，多谢叔叔、哥哥们的帮衬，下午收摊，我请大家喝酒。”

　　大家都摆了摆手推辞道：“喝酒就算了，你这么小还要养着弟妹，大家都同乡，帮忙是应该的。”

　　表叔也接着大家的话道：“酒，应该请，饭店太费钱，收摊后，让大家都来我家，让你婶给大家做。”

　　高山知道，这是表叔在照应他，赶忙：“叔，不用……”

　　“就这样定了，晚上都来我家。”表叔不容距绝的道。

　　表叔，姓房名军，高山远房的表叔，1米68的个头，不算高，却颇有心计，在这个市场，东山的同乡，都以他为主。

　　平时，表叔对高山就非常照顾，他非常欣赏这个12岁就能够顶门立户，独自抚养弟妹；性格倔强的小表侄。

　　房军以为，就凭高山这股勤勤恳恳，能够吃苦耐劳的精神，就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就在大家闲话聊天的时候，对面走过来人。

　　房军碰了碰高山的手臂，朝背对着两人的高山一呶嘴道：“果然不出所料，这不来了！无论他们说什么，只要你不点头同意，他们不敢拿你怎样。”

　　“嗯，我知道。”高山冲表叔和同乡们点了点头。

　　转过身，高山面对着两个迎面而来的那两个南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