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着王丽丢过来的香烟,高山两手支在玻璃柜上,笑嘻嘻的道:“王姨,给我拿两包北戴河,再来两袋方便面。”
说着话,高山掏出六元钱,递给王丽。
王丽接过钱,抽出3元丢给了高山,一边拿烟一边数落高山道:“吃方便面有什么营养,刚给你叔做完饭,他还没回来,知道你小子不好意思在我这吃,一会给你装上拿回去吧!烟要少抽,小小年纪,哪有这么大的心事。”
接过王丽递过来的饭菜,高山向王丽道了声谢,怱怱忙忙的赶回自已的小屋。
高山的小屋,真的很小,也就八九平米的样子;一张高低铺,上层放衣物行李,下层睡觉;床头一张一头沉的写字台,即可以当写字台,吃饭的时候也可当餐桌。桌底下放边邻居送的旧暖水瓶。
除了这些,房中也别无他物,房门口一圈石棉瓦围的小厨房。
炉子,是不敢在房中生火的,煤气中毒事件,这两年发生了不少。
简易的铁皮炉子,放在房中实在是大危险;冷点就冷点吧,还是小命要紧。
回到房间,抖了抖身上的沙尘,把王姨给打包的饭菜放到桌上,掏出香烟盒,弹出一支,又熟练的点上,饭前一支烟,雷打不动的习惯;高山也知道这个习惯不好,还是无法改掉,算了不改了就,就这样吧!几十年的老习惯了。
桌上的饭菜还是热乎的,也省了高再生火动锅;摆好碗筷,开吃。
一陈风卷残云,所有的饭菜进肚。
看着盘中油汪汪的菜汤,高山不想浪费,逐向碗中倒了些热水。
水足饭饱,身上顿时暖烘烘的。信奉“饭后一支烟,胜过活神仙”的高山,又点着了一支香烟;把自已平放在床上。
此时的高又陷入到了,对往事的痛苦回忆中。
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在高山20岁那年,他又经历人生中最最悲痛的时刻。
累的像条狗一样的高山,刚刚把自己丢到床上,随即接到的电话让他如遭霹雳,所有的希望、奋斗的目标,顿时被击的粉碎。
在那个夏天,高考结束的弟弟,带着中考结束的小妹回家过暑假。
弟弟和高山一样的倔强与敏感,听不得半分的闲话。
那一天,就在那一天,高山这辈子,哪怕无数的重生、转世都无法忘怀,深深刻在心里的7月26号。
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夺走小妹、小弟年轻的生命。
闻听噩耗,高山真的是生不如死。
怱忙赶到家中的高山,只见到了,家中的断墙残壁和弟、妹冷冰冰的两具尸体。
此刻高山精神已近崩溃,所有的酸甜苦辣涌上心头。他一次次的捶打着自已的脑袋,悔恨交加。
当时的高山已经小有积蓄,明明知道弟、妹的倔强与敏感;为何还要留下这座危房让他们居住。
前世的高山,自北上打拼,5年没有回转。
5年来死命的挣钱,死命的节省,连回家的一张车票都舍不得。到底是为了什么?挣到了钱又有什么意义?
高山震天狂啸。满脸的泪水,痉挛的面容如陷疯魔。
埋葬完弟、妹,高山整日的醉生梦死,一瓶白酒,两包香烟;高山坐在父母坟前一坐一天,又哭又笑的向父母述说着,自已的悔恨与不甘。
高山一夜白头。
望着高山满头的自发,七十多岁的姥姥的哭号劝说,舅父的责骂,都没有让伤心欲绝的高山,彻底的清醒过来。
就这样,高山在昏昏噩噩中度过了七天七夜。
直到闻迅而来的女友(也就是前世的妻子)的到来,才把高山从这种状态中唤醒过来。
当时的高山,趴在女友的怀中,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郁闷和悔恨的心情,在这嚎啕大哭中得以释放,几近崩溃的精神稍为缓解。
在高山身体、精神稍微好转以后;他便随女友离开了这个让伤心欲绝的故土,几十来都没有回转的想法;只与舅父和两位姑母一直保持着通迅连系。
叔伯们呢?
“哈哈”,心情平复的高山也只能“哈哈”。
父亲本来兄妹七人,兄弟五人,父亲行四,三兄一弟。
在父亲离世后,叔伯们不顾兄弟情谊,逼迫母亲再嫁,以达到他们瓜分父亲名下田地和山林的目的;这个年代的姑母们是不敢说话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是叔伯们常挂在嘴边的话。
与其说,母亲是因积劳成疾和对父亲过度的思念而亡故。
还不如说母亲是在他们逼迫下,郁郁而终。
母亲过世后的高山,找到宗族中的老人,强烈要求,自已要顶门立户,独自带弟、妹生活,没有让他们沾到哪怕一点的便宜。
想到母亲,想到前世的弟、妹,高山几度哽咽,泣不成声。
突然,高山脑海中冒出了,回家建房的念头。
即然重生了,就不能让悲剧重演。再说前世穷怕了的高山,只顾多多挣钱,想让弟、妹过上好日子,而忘了对弟、妹身心的关怀。
有了这个念头的高山,急忙跳下床,掀开破旧的床板;拿出改锥,蹲下身,撬起墙角的一块砖;小心翼翼的拿出砖头下面,被他密封的严严实实的罐头玻璃,拿出玻璃瓶,打开一层层塑料纸的包裹,拧开瓶盖,倒出一堆的钱币和一张红色的存折。
钱不是很多,但高山数的非常的仔细900元整,存拆印着3000的机打数字,这些就是高山除了寄回家,供弟、妹上学之外的所有积蓄。
望着这些钱,高山回家的迫切愿望,冷却了下来。
突然,高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真笨死了。”高山自言自语的说,马上就要进入到冬季,就是要建新房,也要算到开春、化冻才可以开工的。
大约半年的时,虽然自己没有像耳他网络小说中写的那样,佣有什么异能、透视眼之类的;但凭借自己重生的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和经验,区区几千块钱,还能难倒自己。
想到这里,高山笑了起来。然后铺好床,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