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第二层境界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江笑白笑了。
脸上的笑有些虚幻，眼中的景色也变得模糊起来。
难道自己做的这么多事情全部都是假的？
依稀间，他好像陷入了沉思，沉思的像是一具没有生命力的雕塑一般。
“他怎么了？”飒柔紧张的看着那个老头子，问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我能做什么手脚？难道能看到我对他做什么了吗？”老头子打了一个哈切，随后眼睛瞪得好似是铃铛一般大小盯着她仔细的看着，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我是神仙。”
“神仙？”老头子笑了起来，松手放开了船桨任凭小船在这溪流之上任意漂流着，说道：“那你可知道要成为神仙必须要过的几关？”
“什么关？”
“要想成为神仙，那就必须斩断七情六欲，不过从你现在的样子来看想要彻底的废弃这些东西确实是不太容易办到的。”
飒柔低下了头，眼神却始终飘向一旁脑中还是混沌的江笑白。
“你喜欢他？”
“没有。”
“果真没有？”
“当然没有。”
“既然没有那又为什么要脸红？”老头子哈哈的大笑了几声，又道：“现在看来不是不容易办到，而是不可能办到的。”
“为什么？”
“有情丝的神仙不是真正的神仙，那也代表着你终究只会是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半仙。”
“那我怎么样才能变成神仙？”
老头子摇了摇头，脸上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只看得飒柔是心痒难耐几乎都想扑过去直接严刑逼供了。
“你要是这么想变成神仙的话，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怎么办？”
“他？”飒柔又低下了头，看向江笑白的眼中露出了淡淡的不应该属于她的感情：“我不知道。”
“若是成仙与他只能选择一种呢？”
“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如果只是在那片林子里一直生活下去呢？”
“我选择他。”
“那你们所生活的地方遭受到了入侵怎么办？”
“我们一同抵抗。”
“我还没有说完。”老头子的眼神忽然犀利了起来，犀利的好像是一柄可以刺穿世间万物的矛：“你们不可能抵挡的住，如果你们的下场只有死呢？你会不会选择变成神仙登上天界？”
“那他呢？”
“自然就是死了。”
“我会不会记得他？他会不会记得我？”
“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你？”老头子又笑了起来，眼中的犀利申请瞬间消失不见，又听他说道：“倒是你的话也不会记得他了。”
“若他投胎之后转世为人呢？”
“可能会记得，也可能不会记得，这种事情，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那这样的话我就宁愿不做神仙了。”
像是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回答，但老头子还是做出了吃惊的表情，尽管看上去十分的假，但还是表示出了应该有的吃惊：“难道你不想长生不死吗？而且那个时候你不认识他，他不认识你，并没有什么损失。”
“就像他说的。”飒柔拉住了江笑白的手，轻轻的擦拭着后者手上的一丝污浊，说道：“一个人要是没有了追求，即使活的再久也只能说是一种无用的负担罢了。”
“追求？负担？我有点不太明白。”虽然这么说，可老头子的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又问道：“不知道姑娘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么深奥的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想要喝一辈子的酒，有的想要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但是你很难听到他们这些人之中有想永生不死的。”
几乎一直是昏迷状态的江笑白忽然说话了，只见他两眼眨动，完全不像是刚才僵硬了那么久的人：“他们这些人是天底下活的最快乐的，他们虽然有烦恼，有的甚至遭受着奴隶主的奴役，但是他们有着位居高位的人不曾有的东西。”
“什么？”
“处事的态度。”
“这是你很早之前就明白的？”
“不，这是我刚刚明白的。”江笑白摇了摇头，说道：“我以前一直不知道那所谓的第二层境界是什么意思，直到不久前飒柔问我的时候我才隐约的明白了些什么，在你刚才问她的时候我终于清楚了。”
“所以说……”
“我现在，是真的剑神。”
话音刚落，四周的水面立刻崩起了丈高水花，而还不待其落下就有数不胜数的白色气剑从中飞驰而出直奔船尾老头而去。
“哈哈，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连我都敢打，真是后生可畏。”
也只是这一句话，这些来势汹汹的气剑却好似是折了翼的飞鸟一般直落落的跌进了水中又化作了一阵阵白气消失。
“虽然恭喜你明白了这些事情，但是你好像还并没有回答我刚才问你的问题。”
“这些人生活平淡，几乎没有什么欲望，这也就说明了他们为什么在通常情况下活的都要比掌权者要长的原因。”
“什么原因？”
“没有欲望就说明他们不会争权夺利，最多不过就是在饭桌上一杯酒水两杯酒水之争，可偏偏这些争执也是让自己多喝而不因为喝酒太多而伤其他人身体，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的权力和钱财去杀人？”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江笑白面不改色，只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又道：“反倒是那些位居高位的人，已经是称霸一方，但还是想要获得更多的土地或者美女，殊不知自己这么做就已经是在让自己的寿命开始倒退。”
“那这些人还有救吗？”
“只要是人就能有救赎自己的机会，只不过是看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你杀过很多的人，为何在那个时候就没有想到过他们也是有家人的人？”
江笑白知道这个老头子绝不仅仅是在这里当摆渡人这么简单的，单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以及刚才那一句话化解极魔剑术的功力就足以看出若是出山必定挥手间就能荡平一个宗门。
“那你就应该去问问他们那些人在出手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他们要杀的人也是有家人的人？”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他，江笑白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江笑白。
尽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但这其中的含义却已经超过了一切。
神与魔，只在一念之间。
“好好好。”老头子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终于露出了切实的笑意：“看来你真的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我一直都很明白。”
“但是你在之前却从来都没有到过这第二层境界。”
“现在到了也不晚。”
飒柔不知道他们两的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紧紧地握住了江笑白的手，紧紧地握着。
“现在自然是不晚，只要人活着就还是有机会的。”
“信心是最大的武器。”
“但是盲目的自信只能让一个人死的更快些。”
“我知道。”
“希望你能一直记着这句话。”
叮当！
前方忽然响起一声钟琴的声音，像是雨水滴在青石上发出的声音，又像飞鸟掠过竹林所发出的啼鸣。
江笑白和飒柔都忍不住向前看去，他已经知道自己这一回头必定是有事情要发生的，可他也知道自己不得不回头。
因为有些事情是不能看的。
小船的前方已经出现了一个木头搭乘的小码头，上面还挂着一盏灯笼摇摇晃晃的。
“他不见了！”
飒柔惊声呼喊起来，可江笑白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你们刚才在说的什么？”
“一件让我从来没有明白的事情。”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现在当然已经明白了。”
听到他说的话，飒柔也没有再多问，她知道自己无论问的多么详细他回答的多么清晰自己也是始终无法明白的。
这就是心境。
一种通过外力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
小船缓缓的靠近了码头，碰撞之间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可江笑白并没有带着飒柔一飞而起来到岸上，而是踩着这看似很不牢固的木枝上了岸。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要来的地方。”
“这里就是？”飒柔看上去有些吃惊，在她的想象中要去的地方必定是一个极为富丽堂皇的地方，可没想到现在却是一个空无一物的岸滩，又听她问道：“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了？”
“去找一个人。”
“谁？”
“刚才那个老头。”
“怎么找？”
“用脚去走，用眼去找。”
江笑白转过头来笑了，笑的像是四月里和煦的阳光，轻柔的春风一样让人心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
在那个时候，飒柔甚至在心里想着就算让自己永远的困在这个地方也没有关系。
只要身边有他，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算神仙的生活，也不能让她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