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拼图 103.103
作者:Miang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订阅低于60%,72小时后可见本章。毕竟,从小到大,他家里都是男人。兄弟、父亲、朋友,来来往往都以男性为主。家里忽然住进了一个姑娘,他当然很不习惯。

  在兄长面前,他一直对泉表现出了敌意。但是私底下,他对泉却颇有怜悯和好感。现在兄长不管不顾地把这个女人塞到了他面前——泉奈深刻地怀疑,是斑发现了什么,又碍于自己是弟弟,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样一来,和泉见面的话,场面就会变得很万分尴尬。

  是表现出敌意好呢?还是对她温柔地照拂着才比较好?

  而且,碍于兄长宇智波斑的要求,她从不外出,成天闷在书堆里,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琢磨忍术。如果泉奈待在家里,和她碰面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家伙怎么和传说中的千手扉间一个习性啊!

  整天研究忍术,也不怕闷坏自己。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要变成“有家不能回”的人了吗?!

  夕阳微斜,宇智波泉奈徘徊在自家门口,反反复复地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儿,泉奈家的院子里发出轰然响声,一阵浓烟腾了起来。

  这下子,泉奈顾不得犹豫,二话不说就朝里冲。等着他的是被呛的直咳的佐藤泉,还有险些被火焰烧没、焦黑了一角的卷轴们。

  佐藤泉用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她转过沾了黑烟的面孔,一边咳一边道歉:“抱歉,泉奈大人……我想试一试新学的火遁忍术,但是失败了。院子我会收拾好的。”

  宇智波泉奈半眯起眼睛,小声说:“能折腾成这副模样,你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他看到泉的手上被烧伤了,那显然是在把卷轴从火焰里抢救出来时留下的伤口。泉奈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卷轴只是卷轴而已,把自己烧到就没必要了吧?”

  说着,他就把佐藤泉的手拽了过来。

  她怀中抱着的卷轴,顿时噼啪零散地落了一地。

  “反正我的自愈能力很强,再怎么受伤也没问题。很快就会长好的。”她的笑容很纯净。

  “……你这里没问题吧?”泉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里有一层嫌弃:“不怕疼吗?”

  大概佐藤泉也觉得这答案好笑,便低下头轻笑起来。

  将被折腾的一团狼藉的院子收拾好,已经是晚间了。两人分开各自吃了晚饭,泉奈又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去见她。

  他反反复复想了一堆借口,比如“我替斑哥调查你”、“我怕你对斑哥图谋不轨”等等,才下定决心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六月——”他在移门前喊一声:“休息了吗?”

  “咦?”一阵匆忙的悉索声后,她推开了纸门,问:“怎么了?”

  泉奈:“……你不是想学火遁忍术吗,我教你。”

  先前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虽然泉奈时常学着兄长斑的模样,故作威严、耍耍威风,但是和斑比起来,气势还是差一些;而且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心底事藏也藏不住,脸上是一副又后悔又矛盾的表情。

  两人在走廊上坐下来,泉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而泉奈就随意多了,一只脚晃荡晃荡的,鞋底在地上磨来磨去。

  “今天你练的那个忍术,秘诀在于掌握查克拉的精密变化。这种对精密变化的感知,需要经年的练习才可以掌握。你想要在几天之内练好是不可能的。”泉奈说着,低头瞥她:“结印一遍,我看一下。”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两只手便开始变化印姿。

  “斑哥说你一年前才开始学的忍术,现在便练成这样算是不错了。”泉奈夸她。

  “真的吗?”

  佐藤泉抬起头,笑容很纯澈,仿佛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孩子。

  泉奈一看到她的笑容,立刻扭头错开视线。

  这家伙对着她笑的毫无防备,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可先前泉奈就想着怎么让她离开宇智波斑,她又是如何的心计多端心思叵测。两相对比,泉奈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

  “笨蛋么?”泉奈低声说:“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你还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佐藤泉放下手掌,努力忍住笑声。

  她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圈圈,嗓音柔和:“我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想要我生气,我也办不到呀。无论泉奈大人是想要杀了我也好,以后会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对你生气的。而且,我不觉得泉奈大人想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

  “想杀我、讨厌我的话,为什么泉奈大人在宇智波石碑前,会那样对待我呢?”

  她的眼睛微亮,盛着一星夜色。

  宇智波泉奈的面色立刻便不好起来,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伤疤。

  “搞不好就是因为那一次被斑哥看到了……所以才……”宇智波泉奈有些懊恼,他曲起膝盖,闷闷地说:“要是斑哥现在对我生气了那就糟了。”

  “不会的。”佐藤泉说:“斑大人可以对任何人都变得冷酷无情,但是独独不可能那样对待泉奈大人。他不止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会保护他唯一的弟弟。”

  泉奈眨了眨眼,说:“还是在说跟小时候一样的话啊。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佐藤泉微笑说:“能让斑大人这样认真保护的泉奈大人,其实也是相当幸福的人啊。”

  和佐藤泉说话,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不用费尽心思的哄人,不用绞尽脑汁地口蜜腹剑,想说什么便直说什么,还能得到温柔的宽慰和安抚。

  泉奈想,难怪斑哥总是和她待在一起。

  泉奈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管他呢,反正斑哥把你交给我了。我先回去了。”

  佐藤泉伏下身体,朝他行了伏礼。

  她伏下身体时,乌黑的长发便瞥落在身体一侧,露出秀美白皙的颈子来。泉奈忍不住停住脚步,多看了她几眼。他忍不住发问道:“喂……泉,斑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斑大人不太和我说话。”她直起身,露出回忆神色:“处理族务,看书,偶尔和我聊一些家族之类的事情。”

  “还有呢?”宇智波泉奈目光直直。

  “还有……”泉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苦恼:“看我沏茶和跳舞……?”

  “还有呢?”

  “让我替他换衣服,或者整理文书。”

  “还有呢?”

  “……泉奈大人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她露出微疑的神色来。

  宇智波泉奈的脚步折了回去,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弯下了腰。青年的面孔上挂着轻微的笑意,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恶劣少年。他的面孔和佐藤泉的面孔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斑哥将你交给我的意思,你不会是不懂吧?”泉奈笑眯眯地说。

  “……咦?”佐藤泉愈发疑惑了。

  “算了。”泉奈收起了那副戏弄人的表情,说:“我吓你的。既然不懂就算了。”

  说完,泉奈就要走,但是他宽大的袖口却被少女扯住了。

  “泉奈大人,我怎么会不懂呢?”

  少女的面容上绽开了旖旎的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多多照拂我吧。”

  说着,细嫩的指尖便越过袖口,握住了宇智波泉奈的手指。

  宇智波泉奈留了下来,而他和佐藤泉曾经的矛盾,就这样一笔揭过了。

  泉奈平常要协助斑处理族务,还要和族人一起训练,并不比斑悠闲多少。往往他回家的时候,早已暮色四合。

  这一天也是如此。

  练习后的汗水汗津津地黏在额头上,宇智波泉奈蹲在水井旁,用竹筒里的冷水哗哗地浇洗了面孔。练习用的木刀被他捏在手里,也被掌心里的汗浸润了。

  佐藤泉听见响动,便走出了房间。

  “您回来了。”

  泉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敷衍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时,敏锐的目光却借着月色捕捉到了佐藤泉衣领下似乎有着什么淡淡的痕迹。

  他蹙眉,打量着泉微皱的衣服,问:“斑哥来过了?”

  “嗯。”她回答。

  “……”宇智波泉奈松手,竹筒便笔直地摔回了井里。啪嗒一声入水后,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佐藤泉本来就是宇智波斑救回来的人,斑想要和她待在一块儿,泉奈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结果,这一放纵,他亲哥好像来的愈发勤快了。

  宇智波泉奈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这么舍不得,当初干嘛转手把人交给他照顾?也省得现在还要隔三差五,偷偷摸摸地瞒着亲弟弟回家。

  看的出来,那个少女并不排斥这种行为。或者说她对外界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只专注于研究忍术,所以不在乎宇智波兄弟是如何对待她、把她当成了怎样的存在。

  在泉奈家里住着的这段时光,她没少干出隔空起爆、水淹院落的事情来,因为她学习的忍术规模越来越大,已经渐渐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她对学习新忍术的兴趣度,远高于对谈恋爱的兴趣度。

  入了冬,宇智波族地内降了第一场雪。天灰蒙蒙的,佐藤泉披着羽织,懒洋洋地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书籍。外边在下着细碎的雪,风刮擦着林子发出呼呼的响声。

  门被刷拉推开了。

  泉抬起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斑和泉奈。

  她向来温柔的神情有些挂不住了。

  “今天竟然是一起来的吗……”

  宇智波泉奈一阵猛咳,他挡着自家兄长微寒的面色,立刻纠正说:“不是的,六月,我们是来说一件事,没想过对你那样……”

  “请问是什么事呢?”她端正地坐了起来,姿态娴雅。

  “冬雪一化,我和哥哥便要离开这里了。”泉奈低声说:“和千手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千手一族的族长兄弟,泉已经见过了。柱间是个颇有领袖风范的仁厚人物,而扉间则弥补了兄长的不足,是位缜密严苛的领导者。至于宇智波一族的领袖,她就只在闲言碎语中听到过传闻了。

  ——他和柱间差不多年纪,强大、优秀,名驰忍界,是个重情重义、照顾族人的好族长。除此之外,还有些“宇智波一族惯出美男子”的传闻,说他是个外貌俊秀的男人。

  对于泉而言,这个时代的男人外貌再俊秀,也帅气不到哪里去。

  生活在这种随时被死亡包和战争围着的世界里,就注定了这群忍者都不会太注重自己的形貌,而是以存活和家族为大。与其夸一个男人外貌俊秀,倒不如夸他身上有被磨砺出的血性和刚毅更来得真挚。

  泉从女老板的口中听到宇智波一族的消息,一时好奇,便多问了一句。

  “请问,那些宇智波的族人是在保护谁吗?”她问。

  茶亭的女老板叫神木,是个精明市侩的妇人。她听到泉的问题,便说:“说是要护送一位风之国的公主嫁来这里,因此雇了宇智波一族的忍者随行护卫。”

  泉虽然开口问了,但不代表她对此有兴趣。

  她是个很空乏的人,既没有为了某一个家族献上此身的忠心与觉悟,也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彻底交托到别人手上。因此,虽然答应了帮扉间收集情报,却并不显得主动。

  更多时候,只是扉间催一下,她动一下。

  每每千手一族的来使带着扉间的怨气和不满前来,一看到她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便只能默默地把首领的怒气吞下去,对泉温柔以待,好好说话。

  泉听到了宇智波一族的消息,却并不主动,丝毫没有靠近他们的意愿。只可惜,六月朔日的名号太为响亮,几乎都成了火之国的招牌,她想避都避不开。

  女老板神木说,火之国的贵族为那位远嫁来此的公主设了一场接风洗尘的宴会,要泉去露一面。神木说这话时,还带着一股子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劲,说:“将泉请去,也不怕将把那位公主气跑吗?”

  说归说,神木还是将泉从头到脚收拾了一顿,打包送到了公主的面前。

  公主名叫古乃实,是一个真真正正出身名门的贵族女子。虽然出自民风朴悍的风之国,却依旧带着小女儿的娇气,不知为什么,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了一路,把身上穿着的晴装束湿了个透。等到宴会开始,古乃实公主依旧是那副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佐藤泉躲在屏风后,朝着坐在首席的公主瞧去,目光徘徊在公主的头顶。

  不知为何,这里的贵族都要在头上顶一个巨大的形似盘子的装饰物,像顶扁扁的帽子。以泉的审美来看,这玩意儿非常奇怪,但是火之国的贵族们都很喜欢,还喜欢在盘子上刺一些国纹族纹,以彰显自己大名后裔的身份。

  古乃实公主的身旁没有护卫,只有两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一个蓄着微翘的黑发,能落座敬酒,显然有一定的身份。另一个则束着长长软软的辫子,陪站着不发一言。两人扭头交谈间,背后露出一道族纹来——一柄红白两色的团扇。

  宇智波一族擅火遁,风能助火,所以族纹是团扇。

  泉盯着那两人,暗暗可惜着不能看到他们的长相。

  古乃实公主长得挺好看,佐藤泉看着看着,心里就有了其他的想法。

  ——人的劣根性就是这么可怕。

  她本来就是个男女通吃的恶徒,没少做过引诱女孩的坏事。明面上,佐藤泉笑得温雅可人,让四周的人如沐春风,盯着她目不转睛。而私心里,她却在想着这样那样这样那样的坏事。

  酒过三巡,佐藤泉上前去献一舞。茶亭女的舞蹈都是娴静文雅的舞,动动小腿和手臂,扇子开开合合,顶了天便转个身,讲究的是如茶水般平缓沁人。而她则更是个中高手,优雅高贵的气度使得这支舞蹈显得十分怡人。

  她用细白的指尖缓缓展开折扇,放在胸前转了几遭,随即便朝着古乃实公主婉转一笑。垂着金色房线、绘有群山激浪的折扇半掩着面颊,她这一笑,可说是熠熠生辉,令四座一片寂静,仿佛她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洒下瓢泼刺目的光。

  舞蹈结束,她按照规矩端起了一盏茶,拿到了古乃实公主座前。

  “古乃实殿下,请。”

  她嗓音极为温柔,像是一捧清水洒落在池畔。

  手上一轻,茶杯被人摘走了。泉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替公主试毒。”

  泉微愕,扬起了头颅。

  她面庞上的茫然之色十分清纯可人,让一直眼眶发红的古乃实公主也流露出了会心的笑意。而那手端茶杯、替公主试毒的男人,则在眼里积了一些明显的愉悦之色。

  佐藤泉不恼不怒,温温文文地告了退。这突然的小插曲,没能让她露出任何惊奇和惊惧的神色,只是顺从而安静地接受了这样的变故。

  虽然明面上毫不抗拒,但她却忍不住偷偷地用目光去观察那个男人。

  那男人戴着手套,腰带上系着一柄黑色的太刀。黑色的头发垂到了腰间,毫不修饰和束拢。虽然头发炸蓬蓬的,他却不显杂乱庸莽,大概因为他那张脸生的比较好看。

  ——跟柱间那周正端方、极具男子气概的五官比起来,这个宇智波一族的男人确实长得更为精细好看些。眼尾上挑、锐眉锋利,还有一道卧蚕,和在座的其他脸孔自动打上马赛克的路人比,他的长相算是相当出挑了。

  大概也是托了他这张脸的福,古乃实公主对他的行径丝毫不恼,反而如撒娇一般说:“斑,你怎么可以把人家献给我的东西抢走了呢?”

  泉笑意盈盈,心里想的也是同一回事。

  ——

  宇智波斑放下茶盏,说:“古乃实殿下,我们接受委托保护你的安全,这也是任务范围内的事情。”

  泉在一旁听着,忽而觉得脑海里有些奇怪的东西冒了出来。细细碎碎、零零散散的,原来是一些新的回忆碎片。这些不成模样的记忆,让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已经不再想追寻记忆这样虚渺的东西了。

  但是,回忆却止不住地自己冒了出来,像海里的气泡。

  这份回忆里总是出现一座山,山野里满竖着墓碑,写满了各种各样男人的名字。“雄武氏之墓”、“俊和氏之墓”、“中太郎之墓”,这些或古旧或崭新的墓碑,让她有几分奇怪——为什么这里死得好像都是男人?

  唯有别人对她的好感度上升,她才会获得相应的记忆碎片。

  但是经历过前一世的不幸之后,现在的她对记忆早已不再渴求。

  她正在出神间,宴会散了场。

  因为这里和她的居所离得远,所以她要在古乃实公主的厢前住上一夜。火之国的冬夜常常下雪,冷得透入骨髓。这个时代可没有暖气空调一类的东西,寒冷的夜温时常冻得她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