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你胆子也就这么一点儿啊。”杨春健捂着肚子大笑，“骗你的，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我的手在脖子后面一摸，什么都没有，皮肤光滑得要死。
我拿起一张擦鼻涕的面纸往杨春健的脸上扔：“我去你的，你吓死你大爷了！”
杨春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要不是我发小，我真的可能会揍他。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说各自回家吧，明天还要早起，而且我想给汪娅男打个电话去了，她都回去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我们这小镇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我打了辆的，把杨春健塞上车，正要自己也上车的时候，忽然看见路边有个人影匆匆地走了过去，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我二叔么？
“二叔！”我冲他大喊，结果他没听见，径直走了，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急着去哪儿。
我坐上车，跟司机报了杨春健家的地址，然后又说了我家的地址，师傅点了点头。
“小兄弟，以后你大半夜的不要吓人好么？”车子发动了，司机跟我说。
我心想我哪儿吓人了？
“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你喊谁二叔呢？”
我心想你没看见而已，我二叔刚刚从这儿路过，不过这些事和一个出租车司机也说不着，我便随便点了点头。
出租车司机打开了话匣子：“咱们镇啊，邪门儿得很。自从那年纺织厂一场大火之后啊，就出了很多奇怪的事。”
我真奇怪呢，纺织厂的大火我压根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个城市的出租车司机就是一个城市最全的故事会，我忙问大火是怎么回事？
“纺织厂原来不是有一棵大槐树么？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棵大槐树忽然被雷劈中了，然后烧起冲天大火，整个纺织厂都被烧了，当时厂里的一个都没逃得出来，全都烧焦了。”
我说：“不对啊，我二叔就是纺织厂，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
“你小子又吓人。”
我还正要问些什么的时候，车子到地方了，我先把杨春健扛回了家，接着想上车去自己家的时候，却发现出租车已经开走了，这个老混蛋，我还跟他说好了让他等我一会儿的呢。
今晚是回不去了，我只好给我老妈打了个电话，老妈说没事儿，让我好好照顾好杨春健。
挂了老妈的电话，我便拨通了汪娅男的电话，和汪娅男先腻歪了一会儿，然后汪娅男竟然跟我说她太累了，要睡觉了。
“楠楠你怎么了，我听你声音不对劲啊。”我心里咯噔一跳。
汪娅男说：“江城，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这下，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不知道汪娅男要问我什么。
莫非是问我和我前女友又怎么有断干净？天可怜见，我江城的前女友一共有两个，就是左手——左妃和右手——右妃，这两个是我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我怎么断得干净啊？
我小心翼翼地问她到底要问什么？我肯定会如实回答的。
汪娅男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哭腔问我：“你会不要我了么？”
我的心当时就软了：“你说什么呢，你这辈子被人甩过么？”
“没有……”她已经哭出来了。
“那到我这儿也肯定不会甩你，我答应你，不管你变成什么了，我都要你。你就是丑成了癞蛤蟆，也没事儿，我是白天鹅，让你这小蛤蟆来吃我这块天鹅肉。”
这句话，终于让汪娅男破涕为笑：“油嘴滑舌，早点儿休息吧。”
“那你亲我一口。”
“呸，臭不要脸，等我回来……”
……
挂了电话，我的小心肝儿，扑腾扑腾地直跳，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汪娅男身边，赶紧结束纠缠了我二十来年的处男魔咒。
我正准备回屋，忽然手机又振了一下，竟然是神秘号码发来的短信。
“速速离开！！！”
竟然又是这一句，我爸的手机不会是中病毒了吧，我没理会，往口袋里一塞，这要是担心我，他倒是来救我啊，发两条短信算什么。
二锅头上头，杨春健已经睡成了死猪，我把他的鞋子脱了，往床上一扔，然后自己打算去洗个澡。
进浴室之前，我爸又发来短信。
“速速离开！！！”
我没理会，把手机往兜里一放，哼着小曲儿去浴室。
但手机疯了一样震起来：“run!!!”
我差点儿笑出声来，他怕我看不懂，还发了英的。
我飞快地回复了一条：“别担心我，没啥事儿。”
然后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屁颠儿屁颠儿地去了浴室。
开灯，浴室瞬间亮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我怔住了，嘴角生硬地抽搐起来。
灯一亮，我就看清自己在镜子里的样子，灰头土脸的，头发很乱，脸上也全是灰，在我肩膀上，趴着一个血刺呼啦的东西，那胎儿趴在我的肩膀上，正用力地顶着胎衣，发现我看见他了，她对着我龇牙一笑。
也许是月份不足，胎儿脸上的皮肉还没全都长好，眼珠子贴在胎衣上，还能看见眼球上的血管。
“老杨！！！”我的尖叫声震着整栋楼房，这玩意儿是什么时候跟着我出来的！
杨春健睡得比猪头三还死，还打着呼，我快被他气死了。
我看都不看，伸手抓住胎儿的脑袋，一拽将这玩儿给拽了下来，啪地一声砸在镜子上，镜子对裂成蛛网壮。
忽然，镜子上出现了一个血手印，明显是个大人的手印。
但屋子里没有其他的东西。
我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角。
忽然，又出现了第二个血手印，紧接着是第三个。
啪啪啪！
白色瓷砖的浴室里，很快全是血手印，我的脖子忽然一紧，感觉被什么东西紧紧地卡住了，呼吸不上来，一股窒息感涌了上来。
眼看着我就要吸不上气来了，我赶紧咬破自己的手指，以前冯胖子说过我是阳煞之体，妖魔鬼怪都怕这种血。
手指头上一疼，我在空中乱摸一气，就在我的脸前不到一巴掌的地方，一张惊恐的女人脸慢慢地现行。
“瞿！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