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脚铐我扔走了,姐姐从来都没有骗我,是小也错了。”
梁辰看着低头紧握住自己手的严也,一时心头复杂,这次似乎不同,眼前这人承认了伤害。同样是被伤害的证据,那这一次是不是可以换一种剧情?
可以用来利用的剧情。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可以重获自由的可能性,
“我饿了。”
梁辰对他的话什么都没有回应,微微低头,轻声开口。
还是要养好身体的,不能再糟蹋自己了,毕竟,不管计划如何,如果身体不配合,说什么都没用。
“饿了吗?是小也疏忽了,姐姐稍等,我马上叫人准备食物!”
见梁辰虽然没有开口原谅自己,却终于愿意跟自己说话,严也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起身朝外走去,他要叫厨房准备姐姐最爱吃的东西。
……
尤晚拿出手机,拨打了名片上的电话。
“您好,我是”
电话被接通的第一秒,尤晚就开始说话,她的心跳得很快。
“晚晚!”刘商耀根本不需要电话对面的人报身份,他的声音分外开心,“你终于打电话给爸爸了。怎样了,你考虑得怎样?”
刘商耀的言语其实让尤晚感到很安心,她当时急着说话介绍自己,也是担心那天的相认和故事就是一场逼真的梦境:其实自己根本没找到亲生父母,那只是个玩笑,拨打的电话空号、是个假电话,或者就连刘商耀这个人也是假的。又或者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对自己的期待已经淡去了、消失了。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和自己害怕担心的相反。
“我,我想和你们相认。”
这一次我不想做幸福的胆小鬼了。
“晚晚,爸爸我,我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幸福了。”
刘商耀居然在电话那头里哽咽了,颤抖的声音让尤晚的心柔软温暖,像是熟识已久,这就是亲情的魔力么?
“但是,我还不想改变自己原本的生活轨迹,所以不会立刻和你们一起生活,还是会住在学校。”
尤晚小心翼翼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也会担心他们会误以为自己还不是特别想和他们有联系、交集。
“噢,这样呀……”
果然,刘商耀迟疑了一下。
“但是周末什么的,还有一些大小假期、节日,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尤晚赶紧解释,“而且,别人家都是这样呢,也经常住宿,节假日才回家,我也有家回了。”她的脸有些发烫,像阐述了一个小理想。
“今天,”刘商耀擤了擤鼻子,“那今天我们吃个团圆饭好么?第一次完成的。”
“嗯啊,好。”
微微犹豫,尤晚想了想没有拒绝,电话那边顿时传来刘商耀激动的声音。
“好,晚晚,我马上让人安排一下。”
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刘商耀派管家贺关接尤晚。车上,尤晚、贺关和司机三人一同前行。
“小姐,可能之前已经有人向你解释过黑衣人的事情了,但是鉴于这件事是我办理的,我还是想和你道一声歉。对不起,小姐。”
贺关坐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着尤晚。
“额,嗯,听过了解释。其实我没什么,只是和我一起走的辰姐姐差点受伤,这我比较难原谅。”
尤晚拳头稍稍紧握,她没事,可是辰姐姐却……猛地想起这件事,尤晚忽然又惦记着辰姐姐的近况了,那件事之后,姐姐已经好久没有来学校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怎么样……
“那位是严也先生的妻子梁辰小姐吧,针对这件事儿,我也已经找人处理好了,已经转告给他交代了简要的事情经过,但是当并没有说和刘家有关。”
听到尤晚的不悦,贺关毕恭毕敬地说道。
“这样?嗯……”
尤晚微微舒了口气,衷心希望顺遂的事情越来越多,辰姐姐,你一定也要好好的哟……
“姐姐,我帮你洗澡吧。”
护士替梁辰摘下点滴针头,清走工具时,严也坐到床沿眼神真诚地对她说。
“不……不不,那个,我饿,所以摄取食物最重要……没力气。”
梁辰一想到又要和他赤裸相对,恨不得回到之前昏睡的状态。她发现自己对严也始终有一种触到针毡般的陌生感。
“夫人,食物都准备好了,从主食到小吃。考虑到您现在身体状况,食物都以清淡为主,但是不用担心,花样一定让您食欲大开。”
侍女推着餐车进来。果然,三层都摆满了食物。
“看,食物到了。”
梁辰抓到救命稻草,急忙开口。
“可……”眉头微皱,严也的手机突然来了条信息,本想关掉,但里面的内容显然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稍微扫了一眼,严也便顺着严也的意思点点头,“那好,姐姐你先吃饭,我我有点事,马上回来!”
“好……你忙,你赶紧去吧。”
一听到严也有事,梁辰只觉得全身都放松下来,几乎喜形于色地要送走严也,严也自然也敏感地察觉到了,眼神微沉,终是什么也没说,在梁辰额前落下一吻,微笑离开。
……
岳雅涵走到一楼,刚好看见又在清洁吧台、准备杯具的nay。
“为什么请了那么多人,还总一个人忙?”
岳雅涵停下脚步,手搭在吧台上。衣服和昨晚一样,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头发也有些凌乱,多了几分随意的美感。
“可能是不习惯捆绑在长期的雇佣关系吧,哈哈”
nay将手里的玻璃杯放到杯架上,空出两只手撑在吧台上,和岳雅涵对望着,嘴角含笑。
“真是怪人,请的都是兼职,一个人守着吧台。”
岳雅涵认真打量着这个围绕着大圆柱的吧台,发现以前自己都是坐得很远,从远处往这里看。靠近之后,发现各种酒和各式杯子堆砌成了一个晶莹的维度,灯光折射下来时光束点四溢,她忽然觉得nay有一种孤独,守着一种东西的骄傲的孤独。
“那几个小吧台经常站着调酒师啊,”nay歪着嘴坏笑,他眼神瞥了瞥左手边回来,“也不是每一桌的客人都是我亲自调的,我其实只想负责这里的。”
“说起来,你也请了我不少酒呢。”
岳雅涵嘴边两侧的梨涡浮了起来。
“几乎每天都看见你,你也是常客了。但是啊,哪比得上别桌的客人赠的酒,托你的福。”
nay笑着摇摇头。
“哈哈,”岳雅涵咧嘴笑了起来,“我想我再也不用当客人了吧,”顿了顿,岳雅涵的表情认真些许,望着nay轻声道,“我们,我和周尧打算离开。”
“噢?是吗。”nay用力地抿了抿嘴,轻轻一笑像是早就料到。
“谢谢你对周尧一直以来的照顾。”
岳雅涵放在台上的手交握成拳头,神情认真。
“没有照顾不照顾的,周尧他,是吧里的兼职生嘛。”
nay靠着酒柜,漫不经心地笑着。
“但是你对他总是很好,我都知道。”岳雅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终是说出了那句想说的话,“再见,nay。”
再见,周尧的没有我参加的过去。
nay看着这个女生纤瘦高挑的背影从木门中钻出去,门铃再次发出熟悉的咚铃响。或许这就是nay一直觉得这女孩儿特别的原因,她总是静静地知道一切,但是从来不站在上帝的视角上对发生着的事情加以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