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啊，叫徐东。就是之前在一起玩玩的人啰。”

　　叶可可撇着嘴回答，手里拿起菜单翻看着。

　　“他应该也是有钱人家吧，看他车不错。”

　　苏想看着徐东上了一辆跑车。

　　“呵，差不多吧。之前在一起也是考虑到我们两家有合作，那就干脆在一起啰，显得其乐融融。”

　　叶可可像服务员招手，她抬头看着苏想，把菜单递过去：“你要什么？”

　　那个圈子的人总是以为自己范围外的就是糟粕，只要在圈子里好像怎么选择都是好的东西。

　　“啊额，我看下。”

　　苏想看着菜单，心里对徐东留下了印象。

　　“我说你啊，该不会看上他了吧。我劝你死了心吧，他那种人脑袋除了坑家里的钱什么都不会，和他在一起就是浪费生命。”叶可可言语里像是试探又像是警告，毕竟她担心苏想拼命找机会攀上别的人，闺蜜奚瑶瑶就很难找到这么合适的人套到苏想的更多信息了。

　　“现在多好啊，你就和我们呆在一起，你要什么衣服包包鞋子我都买给你，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只要你继续告诉我们想知道的东西，什么都好说嘛。”她的笑容有点谄媚，但也是假装，毕竟她想不出任何理由需要向苏想这样的人低头。

　　就算在这场直白各取所需的交易里，也是需要像一开始那样苏想先服软，自己才能说服自己所做的是施舍，而不是哀求你。

　　“嗯，明白。”

　　苏想脸上没有表情，她深知自己不会一直靠做个间谍得到一些物质就满足。

　　苏想的脸开始了出现精致的妆容，原本寡淡的五官意外地像白纸一样易着色，学校里忽然不少男生渐渐注意到她，对她投怀送暖，其中也不乏家境优越的，可是她没有马上选择谁在一起，她还在思考觉得欠缺时机。

　　自她答应和叶可可合作以来，靠近她的这些天，学校里和她一样的女生果然对自己的态度不同了，也有对话，应付着她们讨论化妆品、奢侈品，可是她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不是和她们的交流，是她们的身份。

　　“对了，你上次说，梁辰蛮喜欢猫的是吧？”

　　叶可可用小勺子搅动着咖啡。

　　“嗯，是啊，听说以前他们三个人在孤儿院养过一只小猫，特别喜欢。梁辰一直希望以后有自己的家，可以养一只猫。”

　　苏想想解释清楚些，证明自己的信息是有根据的。

　　“哈哈，算了，解释什么的没关系，她喜欢就好。”

　　叶可可拨动着酒红色的长发，悠闲地笑着说。

　　馨际大厦里，奚瑶瑶穿着浴袍躺在紫色床褥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整个房内大大小小相框里的照片。那是她和严也从小到大的合照：在海边沙滩里堆着城堡的两个小孩，在秋千上不敢晃动哭泣的自己和一脸漠然斜眼看着自己的小严也……

　　严哥哥果真是从小就是一副表情呢。奚瑶瑶不禁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记得以前，她就爱和严也撒娇，虽然他总是把自己推开，但那时候只要自己哭鼻子，他的眼神就会回到自己身上。

　　“好啦，你不要再哭了，我答应今天堆积木和你一组，但是，你不可以只挑粉红色的积木。”

　　“嗯！严哥哥挑自己喜欢的形状和颜色吧！”

　　……

　　回忆像不断生生不息的浮萍。可是，是谁带走了严哥哥的全部视线呢。

　　就是那个叫梁辰的人，就是从那个8岁的夏天开始的，一切都变了。自己的爱慕变成了一场绝望的独角戏。一直画她的样子，一直画，多傻啊，明明现实才是最重要的，明明在现实中的自己才是常伴在他身边的。

　　奚瑶瑶把头埋在枕头里大声尖叫，只是花费力气还是没有减少丝毫那天被严哥哥推开感受到的悲伤。

　　“喵呜。”

　　可粒蹲坐在门缝里，没有踏进来，伸舌头舔了舔嘴巴，它已经长大许多了，但那双大圆眼依旧乖巧澄澈，静静地看着奚瑶瑶。

　　“可粒，你就要到新家啦。”猫咪尖细温柔的声音传来，奚遥遥嘴角缓缓泛起笑意。

　　其实在严也来公寓前，奚瑶瑶就将可粒寄养在宠物店一阵子，等他走了之后，自己昨天才接它回来。

　　“毕竟严哥哥对猫咪过敏呢。”

　　奚瑶瑶光脚走到可粒面前，将它轻抱在怀里。

　　“什么情况？”

　　严也眼睛通红地直勾勾地盯着梁医生的眼睛。

　　“病人有比较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脱水的情况，营养液已经为她注射过了，现在在滴点滴。”医生推了推眼镜，神色并没有很放松，“最重要的是要让病人进食，调理好。但其实梁小姐的情况，最根本的是情绪的问题。她的精神情况不乐观，这很大程度会影响身体的恢复状况。”

　　“好。”

　　严也点头，心里万般沉重。

　　到头来，自己说好要照顾的姐姐，胃里几乎没有食物，在他的质疑下郁郁寡欢，这一切就是他造成的，姐姐还会原谅他吗？

　　严也有些沮丧地往房间走向梁辰的房间，梁辰听见声响，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摇晃的影子重叠成严也的样子，她干脆又闭上了眼睛。

　　“姐姐，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怪小也？”

　　严也不自觉地伸手想把梁辰的脸转过来。

　　“走开，带着两幅面具的变态，”梁辰稍微恢复了些精神就有了反抗的意识，打开了严也的手，“谁懂你是真心假意？不过就是你想怎么选就怎么样，谁敢怪你！”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意，梁辰的言辞也极其冷漠。

　　“不是的，姐姐，爱你我是真心实意的，这个，你绝对不可以怀疑。只是，我受不了你看向别人的眼神，我的眼里只有姐姐，我希望，姐姐的眼里，心里，也只有我一个，姐姐，你向着我，我才有方向。”严也少有地卡断话语，所有的外人只见过他犀利冷酷、惜字如金近乎毫无情商的一面，太难想象眼前这个人上一秒似乎可以吃掉所有情绪的脸竟然露出童稚气的服输神情，说完话后，垂头毫无神采：“……对不起。”

　　梁辰忽然有种敲打他脑壳的冲动，然后大喊：“终于知道错了吗？！”

　　她记起之前做家教的时候，趁自己上厕所的间隙，那个捣蛋的小学生拿自己的可乐玩、摇晃，又趁自己回来时放回原处，口渴时拧开瓶盖溅了一身气泡。小学生说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分心无聊贪玩，老师回来的时候本来是不敢说的，后来就成了忘记要和她说。

　　可是，即使那是个小孩，自己又怎么分清他的原本是有意还是无意呢？可是见到他道歉，自己就还是有原谅的冲动，但是，那一身粘腻的可乐气泡啊，就成了一种证据了，一种被伤害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