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褚万年。”

　　褚万年说着，便将消音器安装在了枪口上。压低的声线仿佛是消音前最后的警告。突然，枪口就压到了楚梅的太阳**上。

　　“我说，我说……”楚梅的心理防线在被枪口指压的瞬间，立即崩塌了。“我弟弟欠了赌债，太多了……我也是没办法，赌场的老板告诉我……卖……卖处女能赚钱，我就……把壹壹……”

　　这时，听着的三个人都惊呆了。薄司瑶更是泣不成声：“壹壹……”

　　褚万年的枪又用力地顶了顶楚梅的头。

　　“我也没那么贪心，他说有个很神秘的拍卖，能卖好多钱，可壹壹年纪也不小了，我就只要了二……二十万，本来，是能拿到拍卖金的百分之二十的，但我怕壹壹太大了，万一再不配合，拍……拍不上价……我也是给了他们壹壹的照片，好说歹说，人家才收下了。人家也不愿意……不愿意要不自愿的。”

　　“他们怎么带走壹壹的。”

　　“从地下室窗户拖上车的，我怕前台监控看到。”

　　“什么车？”褚万年又用了些气力。

　　“不……不知道。”

　　“给我写下那家赌场的电话和地址。”

　　“电话可能是临时的。他们带走人就给了钱，我，再就没联系上他们。”

　　“地址呢？”

　　“交涉的时候，我也是被蒙着眼睛带进带出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去的地方是哪儿啊。”

　　“晏如壹有没有港澳通行证？”

　　“夏天，刚办的。”楚梅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褚万年怎么这么快就能抓到这么关键的信息。

　　“你给了他们？！”

　　楚梅不再说话，但分明就是默认。

　　褚万年带着风一样冲出了审讯室的门。

　　不被枪头对准的楚梅颓然倒地，瘆人地笑着：“你们找不到她的。卖，是她的宿命，是她的宿命……”

　　孔然抱起早已哭坐在地上的薄司瑶，“别哭了，我们先找到壹壹要紧。她疯了。”

　　薄司瑶泪雨梨花又跌跌撞撞地在孔然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壹壹，壹壹，怎么办啊……”

　　房间里只留下疯癫一般的楚梅，“卖，是她的宿命，是宿命……”

　　其实，外面的监控并没有关，褚万年也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威吓楚梅而已。不过，若不是他事先了刑警队的何大队长保证过自己一定不会做出格的事，何大队长真想破门而入来着。因为审讯中的褚万年浑身戾气，真是要杀了楚梅的架势。

　　“褚总，您是不是有什么信息。如果能告诉我们警方，我们也可以尽快破案。”

　　“请先帮我照顾好里面的女人，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剩下的我会处理，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有第七个人知道。”

　　“只要你能找到人，我会全力配合。”

　　“谢谢！沈全，你留下。一会儿告诉我结果。”机智又知情的沈全，自然知道褚万年还想知道什么。

　　两辆车，一黑一红，同一个方向，攀沿着早高峰的车龙，朝褚万年独自居住的日暮里驶去。

　　孔然看着神色肃穆的褚万年，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知道在刚才的重压之下，此刻的褚万年需要分散一下注意力，如果他的弦一直绷着，很有可能找到晏如壹的时候，他也会承受不住。而孔然自己，也需要通过倾诉来排解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孔晓和我说过，晏如壹的父亲原来是学校里的老师，为人很正直的。壹壹的性格，可能就比较像晏伯父，壹壹的母亲，壹壹从来没正面提及过，感觉似乎是死了，甚至像是从来没有这么个人一样。晏伯父因为得罪了学校的领导，被学校开除，之后就开起了出租车，再后来就娶了这个继母。好像自从继母进门，壹壹就没有再得到过什么爱了。所以，在他们准备考研，出来备考的那一年里，我妈妈非常心疼壹壹，格外地疼惜她。”

　　褚万年转过头看向孔然。这时候，他真希望褚歌是和晏如壹一样大的女孩子。如果那样，她也可以有个妹妹和壹壹一样大，她可以像孔晓一样，在大学期间和晏如壹做朋友，那样自己就不必直到此时此刻，才从孔然口中才知道这些晏如壹不愿，也不可能提及的伤心往事了。

　　然而，人生，从来不曾有过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