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真是自杀？
赵奶奶诉说着经过，一滴泪也没掉，沧桑地脸皱出无数沟壑，叹着，“命啊，这都是命，可我们磊磊连个种儿都没留下呢，你说老天爷怎么就这么急呢？”
乔洛从后边轻轻推了推孟杨，意思让他赶紧说尸检的事。
孟杨为难半天，终于问道：“奶奶，这三个月镇上的孩子死了四五个，呃，您家这是第五个，事情有点不对劲啊，我们来就是想查清楚这件事。”他说着指指乔洛，“这位是我们的法医，要是赵磊的死有别的原因她能帮你们查清楚。”
“不对劲？”赵奶奶似懂非懂的看向乔洛，“你是医生？我磊磊都没了你能帮我们什么？”
“奶奶，我是法医，我通过尸检能查出真正的死因，也就是说万一赵磊不是被勒死的是死后被挂上去的，或者除了颈部还有别的伤，我都能检查出来。”
赵奶奶听傻了，“你这孩子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磊磊是被人害死的？”
“这要检查后才能确定，您能允许我对赵磊进行尸检吗？”
“检查？检查？好，姑娘，你快去，我磊磊还在堂屋呢。”
赵奶奶说着从床上站起来，拉着乔洛的手往外走。
乔洛没想到这位老人家会这么通情达理，她拎着自己的箱子来到灵床前。
赵磊妈这时也已经平静下来，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想要过来阻止，赵奶奶忙拉住她，“让她看，这姑娘能看出咱磊磊是被人害的还是自己死的。”
乔洛打开箱子戴手套，赵磊妈比婆婆懂得多，一眼看到箱子里乔洛备着的手术刀，脏器刀。她马上疯了一样的扑上来，“住手，不准你动我儿子。”
她看着瘦弱憔悴，劲头儿却不小，一把将乔洛推倒在地，曾哲强忙冲过去抱住她，瓜子儿过去扶起乔洛，“你没事吧？”
乔洛摇摇头，她刚才真的吓了一跳，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以前的记忆，死在她手术台上的刘猛妈妈也曾经这样推过她，嘴里也喊着别碰我儿子。
那次她真的很冤枉却不能辩解一句，现在虽然也冤，可她对赵磊妈的反应很理解，谁愿意儿子死了还要挨刀呢？
赵奶奶也反应过来，她说的检查是要动刀解剖，连连摆着手，“我磊磊都死了，你们就放过他吧。我还以为你就是看看。”
曾哲强还要帮着劝，乔洛摆手道：“奶奶，我现在就是看看，我怎么可能在这里解剖，如果有疑点我们再商量下面的事，现在先让我看看好吗？”
赵奶奶见这么个干净漂亮的姑娘被儿媳妇推地上还慢声细语的说话，倒有点不好意思，“就看看？”
“对，我就看看。”乔洛心想只要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就好，到时候再说服她们接受解剖。
赵磊妈听只是看看，也不好意思起来，“对不住了，我看你箱子里的东西，还以为你要往我儿子身上动刀。”
“这些是我必须带的，没想到吓到你们了。”乔洛见两人都不再反对，戴好手套上前查看。
赵磊颈部的勒痕是倒八字开放状的紧挨着下巴骨，只从勒痕来看应该是吊死的而不是缢死。
除了手腕上两道浅浅的疤痕，身上各处没有别的伤。没有防御伤也没有自残伤，没有新伤也没有旧伤，起码从身体上来看没人虐待过这孩子。
脏器虽然没法看，可从腹部的颜色和软硬度来看应该没有问题。
乔洛记录下来，又侧身挡住她们的视线，悄悄拔了几根头发塞进记录本里，既然不同意解剖那只好把头发送回去做毒理病理检验了。
等一切都检查完了，她认真又虔诚地恢复原样，赵磊妈本来看她翻看自己儿子的尸体都难以忍受一直强忍着，现在看到她的动作，气也消了，过来道：“我来吧。”
乔洛帮她整理好，她半天才道：“怎么样？我儿子是自己……”她哽咽起来，“是自己上吊死的？”
“从现在看到的情况来看死亡原因确实是上吊引起的窒息，死前也没有发生过激烈打斗。”
她的话还没完，赵磊妈又瘫在了灵床前，哭了起来，赵奶奶轻抚着孙子的头，喃喃道：“我的磊磊啊！”
那哭声让乔洛觉得人家已经平静了，自己又跑来朝她们心上捅了一刀一样。
瓜子儿轻拍着她的肩，眼神里都是安慰，“先走吧。”
等出了赵家，曾哲强叹口气，“你们现在相信了吧？唉，学校现在对高三生都不敢催不敢逼了！现在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动不动就自杀！求生意志也太弱了！我本地人，上小学的时候在窑场玩，被切砖机把腿上的动脉划开了，那血流的，我拼命爬拼命叫才让人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晚去一会没戏了！唉！”
瓜子儿连声赞他是个汉子，他张张嘴似乎想接着说自己的丰功伟绩，却不知道为什么又闭上，乔洛，孟杨也各自没话，四个人默默往回走。
乔洛虽然经手的尸体还不多，可胜在理论知识强，通过体外痕迹已经可以判断出赵磊是上吊死的，没有外力辅助。
难道说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真的是这个地方孩子心理素质太差了？
她心事重重地回了派出所，狄衡三人却不在，留守的警察说所长带他们去学校了，他指指桌上的资料，“你们队长说先让你们看这些。”
孟杨看了看那些资料，“估计他们还有一会儿回来，不如我们去另外几家看看吧。”
乔洛拿过资料翻看着，“对，我们分一下，把这几家都转一遍。”她从中找出两份，“这两家是病逝，这上面只写着病逝，连医院报告都没有，太奇怪了，我去这两家吧。”
孟杨想到刚才她被孩子家长推在地上的情景，叫过曾哲强，“让曾警官陪你去，说话讲究点艺术，看家长情绪不对就打住，孩子没了，家长可得疯一阵子呢，不定哪句就戳他们心窝了，你小心点。”
乔洛点头答应，她刚领教过，肯定会加小心。曾哲强却又嘲了起来：“我看你们也是白忙活，还不如找点心理专家，或者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