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宽厚的手掌搭在我肩上,他一用力,我便靠在了他胸膛上。
“救我救我!”我发了疯地揪紧他胳膊,竟直接嵌进他的肉里,惊恐万分地环顾一圈,女鬼呢!她的孩子呢!我的肚子竟好端端的!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洛天冥明显是被我的“无理取闹”惹怒了,僵硬着冷冰的脸呵斥道:“我允许你踏出结界了?!”
“你没有感受到什么吗?!”
他微蹙利眉,鹰隼般扫视煜祟山,阴着脸不悦地回到:“没有。”
洛天冥滔天的煞气我是见过的,凛然鬼气岂是孤魂野鬼足以匹敌的?他若说没有察觉异样便是真没有,方才,我是做梦了?那种痛,锥心刺骨,实在是太真实了。可若不是做梦,我怎么会好好的?我本想与他说这件事,但他冷冰冰地睥睨我,淡漠无情,想起他对凌波的宠溺,我心里的怒气跟蹿火苗似的,根本不愿意与他多说一句。
“跟我回去。”洛天冥紧绷着脸揽过我,猛地将我抱起往卧房去。我是极不愿意跟他回去的,他不是去追邵凌波了,回来作什么?不应该好好哄她,然后将我赶下山去?若不是因为方才的事,我惊魂不定,才不愿再去那地方受气。
洛天冥瞥见被我撕破扔在地上的双喜字,利眉紧皱,鹰隼黑眸汹涌着滔天火气,他极力压制怒火,将我一把摁上床榻,凶恶地掐着我的脖颈,冷酷无情地呵斥道:“你做了什么?!”
“你心里清楚!”我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他脑子若不是浆糊做的,总能有自知之明,明明娶了我,还要和他的小师妹暧昧不清。
洛天冥阴沉下脸,松了手。
我扯过被褥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没好气跟他说我要休憩一会儿,让他出去。洛天冥没有说话,只是倚着床榻。我撇过头不看他,紧眯着眼,惊魂未定地抚了抚小腹,与平日里相比并无两样,更不会疼痛,难道那真的是一场梦?罢了,没准明儿个我就被邵凌波赶下山,到时候将此事与祁霖说说便是。
想来他是觉得我熟睡了,继续为我揉着腿,动作很轻柔。
“洛天冥”我睁开眼望着他,真是琢磨不透他的心思,阴晴不定。
“叫相公。”洛天冥骤然不悦,揉着我腿的手一个用力,疼的我不自主地揪了揪床单。
“长记性了吗?!”他僵硬着脸,那双锋利的黑眸死死盯着我。他这人还真是霸道自私,上次他欲与我成亲,我以此为资本要挟他救婆婆,他竟然就将我从山顶推了下去,为的就是让我长记性,日后得对他唯唯诺诺,现在,婚书也立了,算是遂了他的意,不叫他相公竟又不乐意了,没轻没重地捏我受伤的腿,真是的!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些恼火地翻个了身背对着他,动静闹得有些大,他竟噗嗤笑出声来。洛天冥躺上床,强硬地将我的身子转了过来,他的力道很大,我拗不过他,只好安安分分地被他揉在怀里。他嗅着我发丝的香气,坏坏一笑:“天快亮了,我们这对新婚夫妇,也该洞房了。”
当初在钱浅家中,邵凌波施展鬼术支开祁霖,心狠手辣地想要了我的命,可刚在,邵凌波与他赌气,洛天冥就立马摔下手中的粥冲出去,想到这,我气的磨牙,倔强地冲撞了他一句:“找我洞房作什么?怎么不找你的凌波洞房去啊!”
“你胡闹!”洛天冥怒不可遏地呵斥,僵硬的俊俏脸庞霎时苍白,他猛地咳了一声。
那场天火,旦凡是煞气汹涌的恶鬼也会灰飞烟灭,他好不容易撑了过来,身子虚弱得很,却为了救下火场中的我强行施鬼气招来电闪雷鸣,身子根本没有恢复,他这一动气,脸色煞白,揪着我心间一阵一阵地抽搐。
我焦急地不知所措,想着应该好生照料他,可我的性子向来倔,口是心非,怎么都说不出关怀的话,阴差阳错竟溜出这么一句:“身子不舒服?需不需要我把邵姑娘唤来照顾你?
“白羽儿!”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惨白的唇瓣气得打颤。
见他这番痛苦模样,我的心咯噔地沉了下去,我我确实是过分了些,本想为他将决明子唤来,谁知,洛天冥一施鬼术,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他憔悴的身影骤然消失在黑暗里。我不停地往下掉,他将我赶出结界了?
“洛天冥!”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耳边却是一阵呼啸。
被赶出结界的我,没有像上次那样磕磕碰碰地滚下煜祟山,等我晃过神来,竟安然无恙地躺在山脚。洛天冥为何要将我赶下山?我明明是要为他请决明子来,他怎么这番狗咬吕洞宾,莫不是邵姑娘会悉心照料,他不愿我打扰?也对,平日里我便是大手大脚的,怎么可能会有邵姑娘那般能照顾人。
这番想着,眼底竟泛起氤氲,没出息地蹲在地上抽泣。
“死丫头!可让我找着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祁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我的鼻梁一顿臭骂,脸都涨地通红。
我本只是小声啜泣,见着他时,猛地扑到他怀里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他肩膀上,就像当年孩童时般,受点委屈就找他诉苦,我一个劲地哭,他一个劲地哄。
“丫头,是不是那只恶鬼欺负你了!”他急的就跟火烧眉毛似的拉过我,又是托起我的脑袋又是举起我的手看我有没有被洛天冥伤着,为了看我腿上有没有伤,还差点将我掀翻。
我瞧着他急地干瞪眼的模样,哭笑不得,竟噗嗤笑出声来。
“哎你这个臭丫头,我都为你急疯了!亏你还笑的出来!”祁霖暴跳如雷地撸起袖子。
“好好好,不闹了。”我利索地抹了抹脸蛋上的泪。
祁霖一直以为洛天冥被他引来的天火烧地魂飞魄散,他也曾怀疑洛天冥还活着却都被我否认了,他将信将疑但还是信了,既是此,他口中的恶鬼从何而来?
那日祁霖去张爷爷家问婆婆的下落,之后我被村民误会咬死了赵夫人,一大波人聚到钱浅家要捉我,被钱浅赶了出来后我逼不得已躲进了赵屠夫的家却被恶鬼缠身,好在被孔静静救了,之后若不是洛天冥赶来,我差点与老汉结婚,之后我就呆在煜祟山。
“张爷爷说,婆婆为了尽快医治你腿上的伤,火急火燎地赶去郡中,要为你请更好的大夫来。”
祁霖得知婆婆上汝阳郡求医,不放心便也往郡里去,可是找遍了大小药堂都没有见着婆婆,琢磨着许是在哪儿阴差阳错地插肩而过了。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在钱浅家,就折了回来,却从钱浅口中得知我为了躲避上门讨血债的村民藏到外边去。祁霖满大街找我的时候遇到一个姑娘,告诉他我被洛天冥带走了还结亲,他气个半死,都怪当初没多引些天火,不然准让洛天冥灰飞烟灭,要了他这只恶鬼的命,害的我又被他缠上。
“小羽,你和那唤作孔静静的姑娘什么关系?”
我将那日遇到群鼠,她又险些被恶鬼染指的事情告诉了祁霖。谁知听完我的话,祁霖大惊失色,凌厉地告诫我:“丫头,离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