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口中的鬼,指的就是她自己吗?
我心里慌慌的,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
以前,婆婆夜里从外面回来,进了院子,不是先来卧房看我有没有睡,而是先去一趟茅厕。婆婆说,人啊,在外边走夜路,或多或少,都会沾上污秽的东西,一回来,得先往茅厕去。这茅厕本就阴气重,能将脏东西,留在那儿。免得污秽跟了自己进屋,吓唬孩子。
这么一想,各种各样恐怖的段子一股脑地涌到我的脑海里,差点没把自己吓尿,手上直冒冷汗,茅厕也不敢上了,赶忙撒腿跑了出来。
“姑娘,你怎么了?”我还喘着粗气,突然听到有人跟我说话,把我吓的哦,真的差点没有叫出来。
我猛地一抬头,只见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点着盏蜡烛,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我对面。
这身衣裳,原来是小二,吓死我了,我拍着胸脯暗自吸气,真是虚惊一场。
“没、没事,我就是刚才一个人有点怕。”我擦了擦手上的虚汗,尴尬地笑着说。
那小二像是知道我怕什么,冲我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没事的,我们这家客栈,还从来没有闹过鬼。”被他说穿,我一顿尴尬,低着头扶着耳边的碎发有些不好意思。
那小二见状又问:“你是住哪间厢房,我送你过去,这样就不怕了。”
小二的这么热心,我很感动,但我也就是在茅厕里有点怕,出来外面见着人了,也就没什么怕的,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您去忙吧。”
“那行,那你早点回去休息。”我看见他朝着茅厕的方向去了。
“王奶奶,大半夜的,你又在这里吓唬人……”我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小二很热情的跟人打招呼。
回头朝着茅厕的方向看去时,看见方才那个佝偻的老奶奶,笑眯眯地走了出来,小二很熟络地跟她唠嗑。
这么说,这老奶奶是人,方才是她故意吓唬我呢?
虽然纳闷,可我也没那胆子再去那茅厕,琢磨着回去把祁霖叫醒,让他陪我再走一趟。
这家客栈,为了优雅美观,宽敞的院子里挖出个小池子,又有假山一番装饰,非常精致。反正往那儿回厢房,不算绕路,还挺顺便的,于是我就沿着池边走。
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池水,忽然发现上面倒影几张脸,夜色的原因也看不清楚五官,只隐约觉得有些像刚才那小二。
我心里一惊,他不是往茅厕那儿去了吗,怎么走路过来也没听见声音呢?
回过头去想跟他打声招呼,却发现身后空空的,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
啊!我暗暗叫了一声,吓的身上都冒出了冷汗!我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拔腿就想跑。
可是没跑几步,忽然看见刚才的那个小二、王奶奶,还有方才看到的一男一女,居然就在前面不远处,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任何声音,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是在等我一般!
突然看见他们,我只觉得毛骨悚然,暗暗吞了一口气,朝着他们周围看去,发现他们都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我心里一咯噔,暗暗揣测,他们该不会……又是深更半夜,他们不会真是鬼吧?
我如此想着,小腿肚软的厉害,想要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的,琢磨从另外一头离开。一转身,他们四人,竟又齐刷刷地站在我面前。
真的是鬼!
只听“咻咻咻”的声音,有什么凌厉的东西从我耳边飞了过去,乍一看清,是条长鞭,唰唰唰的打中了对面的四只鬼。
我盯着他们,看见他们被东西打到的地方直接变成了窟窿,然而他们就像是被火烧过的一般,慢慢化作灰烬消失在了那个地方,随之空中漂浮的灰烬也消失了。
我浑身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战战兢兢的回过神去,只见身后站着笔挺挺的男人,一身长衫紧裹躯体,显得越发瘦削高挑。
南裘?
“你居然连区区的几个低级亡魂也对付不了。”
原来那只是低级的亡魂,这个我可分不清楚,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鬼”!
“我就是一普通人。”
“你说你是普通人?”
他的反问,让我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我脸上写着不普通三个字?
“对啊。”我不假思索地回道,虽然我比常人多经历了些匪夷所思的事,但我很肯定,很坚定,我白羽儿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好吧,既然你说你是普通人,那我也没办法。”南裘漠然地说道。
让我奇怪的是,刚才我往茅厕去走的一路,到处都是破破旧旧的,现在又发现墙面都是雪白的,红木柱看着也很好,半点斑驳的痕迹都没有,那地板砖更是擦的瞠亮瞠亮都可以当镜子照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短短的时间里,我看见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幅光景呢?我越想越觉得邪门,哪里还敢乱走,看南裘的眼神就像看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南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洛天冥在”
还没等他说完,我气怏怏地回道,“不知道。”
南裘这人,遇到我只会追问洛天冥的下落,不等他说完,我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洛天冥在哪儿,我白羽儿一点都不知道。
上次见他,也是在沐云县,这么多日来,他显然只知道洛天冥在城内,却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儿。瞧他的样子,应该是寻了这么多日,还是丝毫没有头绪。
谁曾想,南裘这个闷葫芦,带着鄙夷,冷冷地说了句:“我没问你。”
咦?他南裘,竟然不是向我追问洛天冥下落?不要叫我太大跌眼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