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霖办事,我向来放心,他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要是再踌躇迟疑,没准要坏了他的事儿。
可不知是怎的,今夜的池边,阴风阵阵,冻地我瑟瑟发抖。
“白姑娘,大半夜的,你在干什么?”我刚将纸钱和香烛还有那纸人摆在地上,白日里收了我那一锭金子,帮忙找大夫,照料南裘的店小二何洋,恰巧巡夜,撞见了我。
我指了指手里的纸人,他顿时明白了,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去时,却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白姑娘,一定要小心啊。”
他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有些瘆人。
直到盯着他消失在远处的夜色里,我才颤颤地收回视线,连忙双手合十,喃喃念到,“大哥大姐,大娘大爷,我白羽儿并无恶意,你们大人有大量,收下这些冥钱,各取所需,咱井水不犯河水。”
说着,我拿起准备好的纸钱和香烛点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下,燃起熊熊火光,阵阵阴风,吹起烧着的冥钱,悬在半空,就像是真有鬼来取似的,诡异地很。庆幸的是,我这双阴阳眼,并未见着鬼物,七上八下的心,才能轻吁一口气。
然后,我拿出一只陶瓷盆子,开始烧纸人。
纸人烧地很顺利,可我隐约听得池子边的假山,有,像是有什么人往这儿来。
我拿着蒲扇往纸人身上扇,让火烧地快些,好早点离开。
踢踏踢踏。
踢踏踢踏。
一盏幽幽的灯笼,阴森森地伸到我跟前,我吓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就见举着灯笼的男子,气势汹汹地朝我吼叫,“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是个中年男子,穿地很是体面。
“请问你是。”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掌柜的!”
他这一说,我才借着灯笼发出的幽幽烛光,看清他的五官,确实是我这两日住进客栈,见到的掌柜。
他指着陶瓷盆子,“你在烧纸人!谁让你来的!”
我总不能说是祁霖为破了这邪门的地儿,叫我来烧纸人的?毕竟他可是这儿的掌柜,客栈下的地宫,没准与他脱不了干系,我绝对不能打草惊蛇。琢磨了一会,便将递给我纸人的小二拿出来当幌子,小二毕竟是他的人,掌柜应该不会再怀疑我了吧?
我回想了一会,那小二给我纸人的时候,说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李胜。
“掌柜的,你误会了。小女子略懂阴阳,这是帮客栈里的小二,李胜,烧纸人呢。”
谁知,他脸色顿时变了,“你说什么,那小二叫什么,李胜?”
我点点头,“是啊。”
掌柜面如死灰,后退几步,差点没站稳,嘴里念叨,“鬼,有鬼!”
“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我上前扶了他一把,却发现,他的身体很冰很冰。
“这家客栈,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死两个人。”他脸色恐怖的说,“李胜,还有一个侏儒,就是去年这个时候死的两个!”
侏儒是鬼我知道,可给我纸人的李胜,也是鬼?想到这,我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这么说来,这纸人根本就不是祁霖交给我,要我在子时烧了的,而是一只鬼!我被算计了!
以前,洛天冥就提醒过我,说我有一双阴阳眼,并不是件好事。鬼是善于骗人的东西,只要他们以正常人的模样出现,我根本不能辨别死人和活人,真要是这样,我白羽儿,就命悬一线了。
陶瓷盆里的纸人全都烧完了,不知哪里吹来的阴风,掌柜手里举着的灯笼,灭了。
眨眼功夫,灯笼又燃了起来,却是幽绿的。
借着烛火,我看到了,那个纸人,站在了掌柜身后。纸人的脑袋动了,直勾勾地盯着掌柜,发出极为恐怖的笑声,听着很熟悉,李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