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叹息长恨生 第11章
作者:岑酒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阿弥陀佛,真是造孽啊!”主持静仪得知此事,急忙赶来,却见一群人将院子团团围住,本就狭小的院子,此时更显得拥挤。人群中不乏刚刚知事的年轻姑子,个个脸色透着奇异的绯红。让另外一个德高望重的师太静远将这些人都驱散了,院中便只有静仪静远,以及清风的师傅静涵。

  这静涵心中自然知道是为何,心中又气又急,本来这床上的不是应该是那个院子里的人吗,怎么会变成自己的爱徒?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十分不解,心中直骂这蠢徒儿做事不周全。静仪看了看静涵,叹了口气,便带头进去,虽三人已经被分开,也套上了衣服绑了起来,可看这情形当时的场景也不难想象,静仪等人也不由得老脸一红。

  掐着佛珠,静仪对着静涵问“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说该怎么办?”静涵羞红了脸,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静远往前一步,“还能如何,发生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断不能留的。”清风一听,挣扎着要说什么,可是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静涵急了,急忙求情,这毕竟是她最疼爱的徒弟,平素也乖巧,懂得讨她喜欢。何况,万一她把自己抖出来那才是大大的糟糕“主持,虽说此事确实腌臜,可是清风也是受害的啊,那么多人都知道她是被人强行掳来的,她也是无辜的啊,还求主持看在她往日乖巧的份上,好歹留她一条性命啊。”

  静远刚要开口反驳她,屋外有人俏生生的唤到“静仪师太可在?奴婢是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女绯月。”听到是公主身边的宫女,静仪同静远急急忙忙出来,而静涵却是一动不动,她正愁着找不到机会让她的好徒弟封口呢。话说绯月见静仪出来,行了个半礼,开口道“公主回去的时候,多看了看庵里的风景,途中听说了此事,便让奴婢过来。本来这种腌臜事情公主是不该插手的,可是公主最近日日读经,心生悲悯。有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便着了奴婢过来,像师太求个情,好歹留了那小姑子一条性命,给点干粮赶出去就是了。”

  听她这般说,静仪等人哪有拒绝的道理,毕竟堂堂公主都这般说了,再不甘也得应下。而屋内的静涵却是奇怪,她这徒弟得罪过公主,而且今日要害的人就是她,如今她却来帮害自己的人求情,怎叫她不心生疑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清风听的有人要保她性命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早就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当夜,这清风换上俗家衣服,背着一个包袱被德庆庵扫地出门了。而那两男子,皆被喂了哑药割了手筋扔了出去。

  两男子劫后余生,不敢多留半分,提脚便跑了起来,他们一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可是当他们看到前面执剑的黑衣男子后,又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跑的这么快,竟是赶着来送死了。欲转头,却一瞬间被利剑封喉而死,尸体被提着丢进扔进深山喂了狼。

  而这边静涵送走清风后,便坐在房中苦思,究竟是什么原因,江岑酒要保她性命,像是想到了什么,换了一身不显眼的黑衣,蒙了面悄悄翻墙而出了,只是她直追到半山腰也没有看到一点影子,心道不好,已经被抓走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回头。因为出来的心急,根本没有注意到屋外角落里,绯月待她出去后,也悄悄的爬墙出去了。

  话说这边江岑酒回到院子,便沐浴更衣,里里外外洗了个通透,又命流萤把她今日穿过的衣服尽数烧了个干净。换了新的衣服出来,风如过来禀报,说人已经带了回来,现在就关在地牢之中。这个地牢,是修角门的时候,让暗卫一起挖造的,因有上头工人做掩饰,加之流萤日日同工人吵闹,又修建的隐秘,愣是没人发现。

  来到地牢,江岑酒看到被架起来的清风,显然已经被地牢中的暗卫用过刑了,周暗已经在里面候着了,示意江岑酒那两男子已被解决,便同风如退到一边。

  江岑酒用手中的团扇将清风的头抬了起来,只见那姑子眼神涣散的看着她,待看清了来人,呜呜的叫了起来,惊恐万分。江岑酒将扇子收回,那头也不再低下,只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江岑酒皱了皱眉,懒懒的说“真的吵嚷,将你这舌头割下才好。”风如听了便要上前,被江岑酒眼神制止了,看向流萤。

  流萤一愣,然后指了指自己“公主,你,你,你是说让我来?”一问完马上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像是她舌头要被割掉一样,直打结,磕磕巴巴的说“我,我不行的公主,这,这样的事情,奴,奴奴奴婢做不来做不来啊!”

  “做不来?那你能做的来什么?端茶倒水,插科打诨,说些轻佻的话逗本宫开心?”

  流萤被问的一愣,是啊,她能做什么,风如会武,能保护公主,绯月行事严谨老成,能替公主把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而她,好像只会做些是个人都会做的事情,而且还都做不好。

  江岑酒又道“若说,只能做些这样的小事,本宫身边从来都不缺,若说忠心,你若什么都做不了,这忠心有没有又重要,吗?”顿了顿,看着流萤的脸色渐渐发白,接着道“养个没用的废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宫一贯看不上没有用的人,你若是做不到,便上去收拾了东西,自己走吧。”说完从周暗身上拔出他配在腰间精致的匕首,扔在了流萤的面前,像是让她自己做决定。

  流萤哆哆嗦嗦的从地上捡起匕首,眼眶里早已含满了泪水,看着江岑酒,满脸的祈求,而江岑酒只顾着低头把玩着同心鱼墨玉佩,根本瞧都不瞧她一眼。不是没有见过人死,之前青城山的杀戮她割了这么久,也能时常从噩梦中惊醒,只是如今要她亲手拿刀,去割一个人的舌头!

  江岑酒见她半日不动,早没了半点耐心,抬眼看向流萤,流萤从来没见过江岑酒这样的眼神,险些吓得拿不住匕首,她到现在才发现,公主变了,变得她不认识了,之前绯月每次念叨她的时候提醒过她,她却从来都不听。

  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那姑子面前抽她里塞的破布,用力的掰着她的下颌。那姑子知道自己舌头就要没了如何肯开口?直咬的嘴唇流血都不肯放松,流萤见此,心中一狠一刀扎在她被吊着的手掌上,还是不肯张口,流萤握刀的手转了几转,直疼的那姑子冒汗,终于忍不住张口喊了出来。把刀拔了出来,伸进嘴里就是一划,一块殷红的软肉掉了出来,就掉在地上,还尤自伸缩着。

  江岑酒看着不由得啧啧称奇,原来人真的是不逼一把都不知道自己的狠劲多大。而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的绯月,一下来便看到这一幕,吓的捂住了嘴,却很快镇定了下来,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她早晚手上也会沾血的。江岑酒看向绯月,不由得透出一丝赞叹的目光。风如将瘫软在地上的流萤浮起来坐在一旁的小登上,眼神中露出同情,曾经她也遭遇过这样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同病相怜。

  “这般,就安静了不少了,可是我现在又觉得太安静了反而无味了。”她用的是我,不是本宫,注意到她自称变了,周暗心想,这个姑子怕是有的受了。果然只见江岑酒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将之前流萤割下的舌头插了起来,“你说,人没了舌头吃东西是什么味道?不如,你试给我看一下。”说完便将舌头重新塞进那姑子的嘴里,那姑子不肯咽下去,她便用匕首在她嘴里搅来搅去,匕首锋利,疼的那姑子喉咙大张,哧溜一下,便把舌头吞了肚去。

  江岑酒把匕首拿出来的时候像是故意的,竟是将她的嘴巴隔开了一半,下嘴唇一半没了支撑,就那样挂在那里,露出猩红的牙床。抽出一方绢帕,像是嫌脏一样不停的擦拭的匕首,边擦边咯咯的笑着

  “呵,自己的舌头好吃吗?你可不许说不好吃,我会伤心的。之前有过许多人,因我而死,替我而死,想杀我,却被反杀而死,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自己动过手,你是第一个让我亲手沾血的,是不是觉得特别的荣幸?”

  “我以前啊,总觉得认命是多么的重要啊,做什么都好,最少,自己不要杀人啊。”说到这里,脸色有些悲伤踱着的步子也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茫然的说到“可是啊,我不杀人,别人就要来杀我,就像我娘,她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被你们活活害死了!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呢?我只想好好的当我的公主,过我想过的日子啊,你们为什么要逼我呢?”

  周暗等人看着江岑酒有些疯癫的模样,都从心里发出阵阵寒意,而清风神经已经临近崩溃,眼里是对江岑酒刻骨的恨意。江岑酒看向清风,说“你恨我是吗?你是不是想说,做鬼都不放过我?可是怎么办?你活着都被我拿捏着,你死了又能奈我何?你该恨的不是我,是你口中,那宫里的贵人。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答一句,你要是骗我,我就让他把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砍下来!”边说她边指着周暗道。

  周暗硬着头皮咳了一声,提醒道“公主,她没有舌头,说不了话了。”

  江岑酒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长长的噢了一声,“我倒是忘了,不过她脖子还没断呢,点头摇头还是可以的。”

  “我且问你,宫里的贵人可是那崔品媛崔贵妃?”

  那姑子摇头,手起刀落,一只手指头被周暗砍了下来。十指连心,那姑子想喊,可是喊不出来,舌头没了,喉咙也早被划伤了,只能发出一阵一阵呃~呃~呃~的声音,直听得人头皮发麻。周暗和风如道尚能自持,可流萤早吓的趴进绯月怀里,瑟瑟发抖,而绯月早就被这血腥的场面骇的胃中翻江倒海,却一直硬着头皮忍着。

  其实这样的事情,周暗见过做过不少,若是换做曾经也是暗卫的风如来做,他也不至于这般,只是眼前这个言笑晏晏的小女孩却好像在玩什么平常的游戏一般,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崔,品,媛?”这次那姑子点头,已经是疼的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是眼中那狂热的恨意止都止不住“你这双眼睛倒是好看,若只单单看你的眼睛,定叫人觉得是个极漂亮的模样,可是我不喜欢你眼睛里的恨意,看的我心慌,晚上会做梦的,所有,你这眼睛,我替你收下了。”边说着边笑嘻嘻的拿刀刺向她的眼珠。因没有习过武,手法极差,挖了半天,才将那双眼珠子完好无缺的挖了出来。

  做完这些那姑子已经疼晕了过去,而江岑酒却开心的笑了起来,看着托盘里的眼珠子,笑的有些癫狂。突然笑声止住了,江岑酒将盘子一扔,转身吐了起来,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她感觉自己要恶心的晕过去了,干呕了半天,终于忍住,强撑着站了起来。

  让周暗将人弄醒,江岑酒也玩够了,声音回复了往日的清淡,“我玩够了,第一次杀人玩,竟也是这般的有意思,你到了阴曹地府,一定要告诉阎王,是我杀的你,来日我死了,叫阎王莫要勾错了魂。”

  让人取来两个盆子放在左右两旁的地上,细细的割开清风双手的血管,口子不深也不大,血从那细细的口子一滴一滴的流出来,砸在盆子里,发出滴答滴答的清脆的声音,若不是亲眼看到,绝对想不到是这样的可怕的场景。

  “你就这样,听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出来,流干净,慢慢的死去吧。”说完扔掉手中的匕首,转身离去。

  行至地牢门口,江岑酒依旧是往常清淡的口气“今日之事,希望不要有第六个人知道,本宫不喜欢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风如一愣,转念一想除了上次漏了破绽,之后再传消息,都是用的最谨慎的法子,不可能漏了破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许是这口气松的太响,又或许是太安静了,江岑酒转过头来,轻轻的掀开风如的一宿,她的胳膊上有一条等臂长的疤,从肩头延伸到手腕,由粗到细,由浅到深。颜色可怖,

  “不,公主不要看,我求您了,别看了。”风如哆嗦的跪了下去,想把手从江岑酒的手里拔出来,这是她一辈子都不想让别人看到的,自问一向隐藏的很好,怎么就让她发现了?江岑酒放开风如的手“你之前过的也不开心不是吗?不如待在我身边,总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苦。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清楚,什么时候想好,就什么时候出来。”说着,用手轻轻的抚上风如的小脸,被她一触碰,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白了几分。“奴婢,遵命。”

  江岑酒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只轻轻的看了一眼周暗,周暗摸了摸鼻子,当初主子让他来的时候,就让他只听江岑酒一人所令,而且这么有意思的主子,试试好像也不吃亏,还挺有意思的不是吗?他还想再多看看她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她刚刚那个放血让人等死的手段,不可谓不毒辣,错过这么一个有手段的主子,自己都觉得可惜。也不多做表态,只是一贯的隐匿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