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叹息长恨生 第21章
作者:岑酒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风如见江岑酒想的出神,脸上的表情忽悲忽怨,好像已经忘了她的存在,便开口轻唤到:“公主,公主?”

  江岑酒这才想起风如还在,她还有事情没问,复又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信,看向风如,“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这信又是为何?”

  风如接过信道:“奴婢自那日起就再没有传过消息回宫,过了这么久奴婢既怕太后起疑,却又不想违背公主,毕竟如今奴婢的主子是您,所以便避重就轻,将这些表面的消息传回去。”

  “如此既帮本宫打了掩护,又能暂时保住你妹妹的性命,是吗?”江岑酒继续梳着自己的头发,淡淡的询问。

  风如红了红脸承认了,江岑酒又问:“那你又是用了什么法子将本宫的消息绕过裴家的暗卫传达出去的。”

  “不过是驯养了一条小蛇,用了特殊的法子将它引了过来,又把信让它带去罢了。”

  “哦?竟是这般有趣?倒是厉害。你把那蛇弄来本宫看看开开眼。”江岑酒十分感兴趣。

  “这......”风如一时有些迟疑,“一条小蛇而已,公主还是不要看了,怕惊了您就不好了。”

  江岑酒笑了笑,“一只毛都没有的畜生,有什么好怕的,你只管照做就是。”

  风如只好应了,道了声得罪,起身将窗子开了一条缝,用从怀里掏出一只极小的玉哨,轻轻的吹了一声,江岑酒凝神看了好半晌,才听到窗外传来一丝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条通体雪白,长十尺有余,足有手腕粗的蛇爬了进来。

  江岑酒惊得梳子都掉了下来,指着蛇道:“这就是你说的“小蛇”?”

  只见那蛇游到风如的脚下,又爬到她的身上,十分亲热的在风如的脸上蹭了蹭。

  风如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它拨开,道:“此蛇是奴婢当初被扔到山里时遇见的,当时奴婢从一只和它如今一般大的蛇嘴里救下了它,其实当时只是想着那条蛇大些,更容易填饱肚子,谁知它却开始日日跟着,奴婢便把它养在了身边,时间久了也就通了人性。”

  江岑酒听她说完,啧啧称奇,“你竟然还有这么一般奇遇,真真的叫人开了眼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给她取名字?”

  那蛇像是听懂了一样,看着江岑酒吐了吐信子,还微微的摇了摇脑袋,风如有些宠溺的摸了摸它的头:“奴婢没怎么读过书,只是习得几个字,还是为了习武看秘籍,所以也就没有取。”

  “我记得你跟了我之前是叫银霜,如今看这“小蛇”通体雪白,泛着银光,煞是好看,不如就把你以前的名字给了它如何?”江岑酒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条蛇不无喜爱的说。

  风如十分高兴,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果然还是公主聪明,“自然是好的。”又摸了摸那蛇的头“以后你就有名字了,叫银霜,还不谢谢公主?”

  风如本也是随口一说,谁知银霜“小蛇”却从她身上爬了下来朝着江岑酒而去,速度飞快,一时间惊得江岑酒甩了梳子连连后退,风如也急忙上前把银霜抓住。

  江岑酒大惊失色的盯着银霜,心跳飞快,银霜却像是十分委屈的样子,缩在了风如的怀中,只委屈巴巴的看向江岑酒。

  二人这算是明白了,这银霜是听懂了话,想要谢谢江岑酒,却没想到把她给吓到了,一时间两人都笑了出来,倒是在门口守着的流萤一脸莫名,怎么还突然笑了起来。

  “银霜从来只和奴婢亲近,连奴婢的妹妹它都爱答不理的,没想到却愿意亲近公主,想来是感觉到了您对它的喜爱了。”因银霜二人之间的关系拉近的许多,风如的口气也变得轻松了些。

  江岑酒试探着靠近,慢慢的用手摸了摸银霜,触手冰凉,也就没有开始那么害怕了“为何?你既然一直将它养在身边,你的妹妹自然与它也时常接触才是。”

  风如笑了出来:“那时候在深山野林里,又没的东西果腹,银雪便把心思打到了它头上,又一次趁我不在差点把它煮了,还好我突然想起有东西没带,便转身回山洞里面去拿,就见它被绑了在锅里,银雪正蹲着生火,自那以后它便再也不肯靠近我妹妹了。”

  江岑酒摸着银霜摸上了瘾,停不下来了,“这样说来,你竟两次救它于危难之中了,也难怪你能驯养它,我小时在古书上曾看到过,传说白蛇乃白帝之子,下凡历劫,幼时病弱,易夭亡,通天意知人性,十分有灵,其毒可啥百人,喝其血可百毒不侵,食其肉可长生不死,就是它褪下的皮也是千金难求的灵药,古时几乎被人捕杀殆尽,故而如今十分罕见。”

  风如听江岑酒说完奇道:“竟是如此,怪不得我刚刚养它的时候它天天瘫着睡觉晒太阳,轻易不肯动弹。也不知道百毒不侵长生不死的真是假,只知道它幼时磨牙咬树,那树一夜之间便枯黄死去,毒性却是不假的。”

  “真假倒是不知了,不过就算是真的难不成你还要将它吃了不成?”江岑酒逗趣到,银霜听江岑酒这样说,可怜巴巴的抬头看向风如,一副生怕自己被吃了的模样,叫人好生喜爱。

  “自然不会,我疼它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吃,它不只是一条蛇,还是我重要的朋友。”

  江岑酒点点头,这才是她值得她看重之处,重情义,明事理。

  “言归正传,你待如何让它把信传入宫中?难不成就这样绑了?我方才摸它皮肤之时,只觉它身上十分光滑,除非绑的极紧,不然一定会掉,你定然是舍不得的。”

  只见风如将信对折几下,折成只要手指长短筷子粗细,让银霜含进口中,往窗外爬去。

  “这样一来确实省事,只是知道银霜的人有多少?知道你会训蛇之术的人又有多少?”江岑酒又问到。

  风如合上窗子,回道:“银霜性子高傲,不管奴婢让它送什么,只要在地图上指了位置它都能明白,不过它都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东西寻一处地方放了便走,从来都不在人前现身,故而只奴婢和银雪知道,现在多了您就没了。”

  “如此最好,以后有了银霜我们也方便许多,你也千万藏严实了,莫要叫人知道,除了走漏消息之外,也怕有人打它的主意害了它的性命。”江岑酒细细的叮嘱到。

  风如十分感动,江岑酒能关心银霜的安全,想了想将手里的玉哨双手托着,伸向了江岑酒。

  “你这是做什么?”江岑酒奇怪的问。

  风如只直直的将手伸着,跪下道:“除了奴婢,公主是银霜唯一肯亲近之人,肯定是公主哪里吸引了它,而且奴婢也看得出来您对银霜是真心喜欢的,若是它能替公主做些什么也是它的福气,再来这也是奴婢对公主投诚的诚意,若是公主不肯接,就是还是不肯信任奴婢。”

  江岑酒有些好笑,又有些动容,接过玉哨,将风如扶起来,行到桌旁一道坐了下来,“你能想明白是好事,如今你已事事像我坦白,我又如何会不信你,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又岂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你放心,你妹妹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让你们早日相聚。”

  风如听了,又跪了下来,“若是我姐妹二人能再相聚,奴婢愿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因风如投诚,江岑酒心情好了许多,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依旧让风如住在院子里的小屋里,以防有人起疑,三日后绯月回来,同江岑酒说,青城县的明月楼前天夜里着火,又遇大风,已经被烧了个干净。其他诸事亦皆已经安排妥当,只待来日大展手脚暂且不提。

  江岑酒虽心情大好,却也每日装作恹恹的模样,只日日倚在廊前吹风看书。

  转眼间已是初秋,恰逢中秋节将至,想起庵里有一处极大的桂花林子,便同杨玉饶带着青绾朱砂等人到庵里的桂花林内摘了桂花,想着或用来做桂花蜜,或酿些桂花酒,或晒干了做成花包香枕好不惬意。

  最好的多酿几坛子酒,她素爱喝酒,初来时和开春时酿梅花酒桃花酒已经被她喝的差不多了,如今正好酿了桂花酒解解馋。

  摘了半篮子,江岑酒就觉得没甚意思,干脆一个人在林中散起步来。

  不知不觉间已走到林子的尽头,正想转头离去,忽然听到拐角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景恒兄这次才刚来没几日,就要走了不成?”

  “景恒?是他?宁若白?”江岑酒本不想多待,听到了景恒两个字,便停下了脚步,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只听得宁若白道“此次来此,一是寻人,二是为了参加册立新后的大典,如今大典已过,自然不便多留了。”

  “册立新后的大典?呵呵那个女人终是上位了。”心中有些伤感,又想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可以入宫参加封后大典,复又悄悄走静了一些,好听的清楚。

  另一男子又道:“那人可寻到了?”

  “没有。”

  “既然没有寻到,为何又要匆匆而去?”

  宁若白叹了口气:“那是个极其有意思的女子,而且还是个好女色的女子,名字更是有意思,叫什么金芙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起她那日穿着男子的衣服却一副女的的姿态同我说话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尤其是她当时许是吃了药物,说话的声音也同男子一般。”

  边说着边还哈哈的笑了出声,直传到老远。

  不知不觉慢慢凑近的江岑酒直听得气急,脸羞的通红,“此人竟在背后如此编排于我,真是可恶。”

  转身就想走,却听到另一男子道:“如此说来,你只知她名字却不知其身份,这如何找得到?”

  宁若白回道:“我将那块龙纹玉佩赠与了那位姑娘,所以只要寻着玉佩,我必定能找到她。”

  “你,你居然将那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了一个连身份都不知道的女子,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江岑酒十分奇怪,什么龙纹玉佩?她怎么不知道?回去要好好问问添香,那日送了银票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这有什么的,不过身外之物,若是真的没了,也是与我无缘,随它去就是了。”宁若白无所谓道:“诶,子钰兄说着德庆庵有美景,难道就是这破林子?”

  子钰?是二皇兄?是崔品媛的儿子?江岑酒听到子钰兄二字,双手捏成了拳。

  “这个林子算什么,我说的是这庙里有一处院子,院中有几棵二人合抱粗的红梅。”江子钰笑着道。

  宁若白更是无语,“这才秋天,难不成你们商朝的梅花秋天就开了不成?”

  “我说的不是那红梅,我说的是梅树下住的人。”江子钰用手指了指东边:“景恒兄有所不知我有个妹妹,是裴后之女,商朝的嫡长女,去年年末,裴后病故,父皇便让她出宫祈福,如今就在这德庆庵内。”

  江子钰停了一下,接着说:“你不知道,我那个妹妹长了一副天仙似得面容,就是年纪小了一些,才十三上下,将来若是大些,定然是倾国倾城之姿。为兄知你一向喜爱美人,所以特意带你来看的。”

  宁若白这才明白,虽不屑江子钰这般将自己的妹妹如何如何当做与外人的谈资,却不表现出来,只装作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原来如此,只是既然是出宫祈福,那我们如何能见到她?”

  江子钰摇了摇扇子,“我是她的皇兄,来探望她一下有何不可?”

  说着二人便朝着江岑酒所在慢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