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酒让人将灯都熄了,却并不歇下,只合衣坐在暗处,耐心的等待着。
直到四更天,外面爆发一声,“快来人,有刺客,张指挥使遇刺了,抓刺客。”霎时,营帐外灯火通明,喧嚣震天。
江岑酒把衣服解开,一副被吵醒的模样走了出来,“金侞,发生了什么事?谁遇刺了?”
“回公子,是张指挥使,三皇子此时已经赶过去了,公子要不要去看看?”金侞低头,只翘了翘食指,暗示江岑酒夜风已经得手。
一切都按照自己安排的走向,江岑酒很是满意,这才进屋,安心的睡下。
三日后,指挥使张远因遇刺,暗器上面有毒,是以不治身亡,张远是从一个小兵做起的,因在战场上英勇,一步步脚踏实地做到指挥使的位置,在将士们中威信很高。
如今遇刺身亡,一时间人人都说北夷下作,竟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群情激奋,江岑酒要的就是这样的时机。
老元帅李飞听得了此事,气上心头,一口气没有接上来,也跟着没了。这事却有些出乎江岑酒的意料之外,却把握住这个事情,在兵士间煽风点火,一时间全军士气,意外的高涨。
火葬张远和李飞的时候,全军自发的站立哀悼,江岑酒使了个眼色,一些隐藏在军中的几个“无名小兵”连连的哭诉了起来:“北夷贼子野心,竟然做这样的勾当,杀了指挥使,又气死了老元帅,我们要为他们报仇,杀光北夷的蛮子!”
杂乱的声音此起彼伏,江思渊见时机刚刚好,一脸哀伤的走上高台,抬手示意众将士安静。、
扫视了一眼,开口道:“李老元帅,张指挥使都是我军德高望重的老人,如今却遭奸人暗算,众将士们,你们可愿随本帅,杀光北夷的蛮子们,为他二人报仇!”
“为元帅报仇,为指挥使报仇,杀光北蛮子!”
“为元帅报仇,为指挥使报仇,杀光北蛮子!”
“为元帅报仇,为指挥使报仇,杀光北蛮子!”
......
这样的场景,正是江岑酒要的,点了点头,江思渊接到她的暗示,开口道:“本帅与军事几日挑灯商讨,想出了一计,现在要选出三百精兵,随军事前去布置,余下众人皆整装待发,随时接受本帅的指令,时机一到,杀光北夷的蛮子!”
又唱又跳的把戏演完,江岑酒带着三百精兵,前往储藏粮草的地方,却只让这三百精兵在外围巡视,什么也不做。
原来粮草所在的地方已经布满了兵力,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就连一直苍蝇都飞不进去,精兵们不明白,既然有这么多人看守,为什么还要他们过来,却也只能按照命令行事。
守了几天后,一日晚间突起大雾,超过三步就看不起人,精兵们因有这么多人在身边,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懒洋洋的巡视着,说是巡视,舞这么大,也就是盲目的走罢了,走几步累了就停下来休息。
突然,一道火光从天而降,紧接着是更多更密集的火光落了下来,“不好,是有人偷袭,快跑啊!”
众人四散而逃,看这阵势,北夷至少有几万兵马,他们不过区区三百,雾又这么大,又能做什么?这么多箭射下来,里面的人肯定死的差不多了,保命要紧,当下四散逃窜开来。
“哈哈哈,这商朝的都是些胆小鼠辈,如此的不堪一击,来人给本将军冲进去,把商兵尽数绞杀,带着粮食回去,我们吃个痛快!”一个骑着高头大马,像是个领头的人说完,就率先往里冲去。
“他奶奶的,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快,把粮食都搬走。商狗狡诈,恐防有变,速战速决。”那领头的又出声吩咐到。
“公子,他们上钩了。”不远处一个角落里,风如道。
江岑酒脸上的冷笑,越发的深沉了,“让他们动手。”
风如应完,退了下去,不一会,粮草营火光连天,“粮草”全都炸了起来,待到时辰差不多的时候,江思渊带着早已经埋伏好的人马,冲了进来,北夷五万将士尽数伏诛,而他们却只折损了极小的代价,和这场胜仗比起来,根本算不得数。
江思渊将幸存下来的数百北夷将士,全数绑了在阵前,而这些将士到现在都是懵的,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这个偷袭不应该有问题的才对!
“商贼,你做了什么?那么多支火箭,你们怎么会丝毫无损!”那之前带头的将军,此时已经被绑在了最前面,口里骂骂咧咧对着江思渊和江岑酒吼到。
江岑酒轻摇玉扇,“既然你都要死了,本军师就让你死个明白,那粮草营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活人,站岗的全是用草扎的嫁人,披上了将士的衣服罢了。
那些你们以为的粮草下面埋的全是装满了火药的巨石和圆木,透信给你们的人是我故意放出去的,此刻正在奈何桥头等着你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本军师给你们下的套罢了。”
那将军气的脸都歪了,“商贼狡诈,老子不服,你有种就杀了老子,老子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江岑酒直接挥扇了解了他的性命:“死在我手里的人都这样说,可我却依旧好端端的活着,而你们只能在地府里待着!”
江思渊看着她,觉得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到底是谁,把他善良的妹妹变成了这种模样?他一定要抓住她,一定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但是此刻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收回思绪,抬手下令,“今日就以这七万蛮子的血,祭拜宁元帅和张指挥使,希望他们在天有灵,保佑我商朝国土!”
刷刷刷!手起刀落,数百颗人头齐齐落地,脖子里还在尤自喷着血,被风一吹,血腥味四散了开来,渐渐淡去的雾仿佛都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江岑酒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再不多看一眼,她想起了四年前,她刚刚出宫的时候,青城山脚下也这样的场景,那些鲜活的生命一下子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公子心情不好吗?”风如谨慎的问。
“你还记得当年,你刚来我身边的那天吗?也是这样的场景,近百条人命说没就没了。而如今,死的人更多了,我却没有了半点的感觉,若是母后知道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会不会很失望?”江岑酒像是在问风如,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公主长大了,娘娘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又怎么会失望?”风如安慰到。
江岑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风如的安慰撇脚,还是在笑自己,“信前几日就送出去了,此刻舅舅应该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那三皇子那里?公子不去道别一下吗?”
“来日方长,反正要不了多久,我们摆了多年的棋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