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红颜薄命,铸剑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说过,你若害她,我定不容你……”李哲直望着安紫菱,像是能用眼神杀死她一般。但安紫菱的笑又让他从心里害怕,害怕这女子会跟他同归于尽。他一害怕手上便松了下来。

  李哲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安紫菱,只因为,她是吴王妃的妹妹,她不配做楚王妃。在李哲的心里,楚王妃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今的萧婧晗。可,万般无奈,一幅画像牵出一段孽缘,但她安紫菱是乐意的,那么不论她过什么日子,得到怎样的结局都是她咎由自取。

  安紫菱斜靠在殿门上,抹干眼泪,依然冷冷道:“这就是我的命,都是我的命。我明明知道你不爱我,可我还是嫁给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认定了你。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一生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了……”

  李哲将地上的纱花捡起,放在手中揉捻着,细细端看着。那花粉嫩鲜艳,像极了萧婧晗的面庞。安紫菱说得对,一旦爱上一个人,那颗心岂容另一个人再分割些许空间?他李哲何尝不是爱上萧七儿后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都是过的什么日子?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你知道那样难熬的长夜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妻子?你在洞房那晚将我一个人扔在那偌大的殿里,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厌恶。难道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就该在你的面前如此下贱吗?”

  李恪曾让安紫萝告诫安紫菱不要嫁给李哲,因为不会有好结果。可安紫菱当时处在爱恋中,她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觉得只要付出终究会感动李哲。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李哲的心不是石头,他根本就没有心。

  “我从来没有期望过能得到你的爱,只希望你念着旧情能多看我一眼。人说痴情女子薄情男,我不信,我相信只要女子够痴情,男儿终究会感动,终究会回头的。可是我错了,我错了。姐姐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心狠意狠的绝情人!”与其说她恨极了李哲,倒不如说她恨极了自己,恨自己不能抓住他的心,不能得到他的爱。

  安紫菱倔强的望着李哲,他却哈哈大笑,道:“绝情人?这一定是四哥的话,他们两个还真是鹣鲽情深啊,连这些话都对她说。不过,四哥真是抬举我了,我哪有他绝情?哈哈哈……”

  安紫菱不愿他再说出什么侮辱李恪的话,擦干眼泪。

  “当我独守空房时,我怎能不恨?每一个漫长的夜里,我的恨都在慢慢增加。我恨她,我恨她夺走了你的心,夺走了你的爱,一点儿都没有留下给我。我就像一个可怜的狗儿,对着你摇尾乞怜,可你依然对我不理不睬。你是楚王,是我夫君,我爱你,我不能恨你,也不会恨你,我只能恨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大概这些话,安紫菱并不是说给李哲听的,她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自己做得没错,是那个女子先夺了自己丈夫的爱,自己才如此恨她,这不能怪自己,都是她萧婧晗咎由自取。

  “住口,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说爱吗?”

  李哲愤怒转身向墙上挂剑的地方走去,但却在走到一半处停了下来。其实,若他真想杀安紫菱,当她开门的时候院中的侍卫就已经动手了,他现在不能杀她,日后也不能杀她,就因为她是皇帝指定的儿媳。但即使李哲杀不了安紫菱,他也有一千种方法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你心里有她萧婧晗,我没有能耐让你回心转意,只能对她痛下狠手,只是,她竟这样不知廉耻,遇上这样的事,还有脸活着。不知羞耻,不知羞耻!”

  安紫菱的每一句话都像利刃,她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已让李哲遍体鳞伤了,她还要将利刃狠狠插在他心上。李哲略微躬着身子,回身死死盯着安紫菱,像是一眼就能将她吃进肚里。时光如水,流经李哲身旁时却冷冻成冰,他艰难抬手,一巴掌甩在安紫菱脸上,她脚下不稳摔在地上。

  李哲缓步走至安紫菱面前,蹲下身子,掐起她的下巴,冷冷一笑,“若你是这样想的,真是打错了算盘,你从一开始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就算她要死,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救她,你放心!”两人相视,却是一笑。这一笑与初次相见时的笑一模一样,却隔了这么多年,这笑中早已没了当初的腼腆和羞涩。

  “我是败了,可殿下你,何尝赢了?萧婧晗心里有的是太子,在情路上,你注定是要输给太子的,在争夺大业的路上,你又岂是姐夫的对手?”

  “闭嘴!“李哲的五官近乎扭曲,狰狞的如地狱里的狂魔,”我不会是他的手下败将,过去不是,将来更不是!你这蛇蝎女人大错业已铸成,但本王念你侍奉有功,不再多做惩罚。你回你的寝殿去,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出门半步,不得见任何人。从今往后,本王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滚。”最后一个字用尽了李哲的全部力气,也耗尽了安紫菱的最后一丝希望。

  安紫菱缓缓起身,嘴角噙一丝笑意。回头看一眼李哲,决绝的向门外走去。

  此时,隐在黑暗处的弓箭手也都撤了,院子中又满是静寂。安紫菱于此时幡然醒悟,方才的那弓箭不过是唬人的,自己伤害了李哲最心爱的女子,他是不会让自己痛快死去的,他要折磨自己,要将自己折磨死。

  但其实她还是错了,方才的弓箭手确实是为杀她准备的,只是在愤怒之际李哲仍保持了一份理智,他不能杀她,不杀她也不是为了折磨她,只是惧于李从志,惧于李恪。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对待萧婧晗的敌人上,李哲没有一丝耐心,只会决绝的除掉他们。

  安紫菱哀叹一声,面上冰冷,唤着陪嫁侍女的名字,唤了半天不见动静,阿友却出现在她身边,冷道:“王妃别叫了,她们已经死了!”

  “死了?”安紫菱大惊失色。

  “你们既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当然是要死的。不过,您是王妃,自然是不用死的,她们两个就不一样了。我们殿下是做大事的人,万不能被你们这些人坏了事……”阿友说着竟越过安紫菱,走在了她的前面。

  安紫菱木木呆了半晌方明了了阿友的话,原来是为后院的事,原来……她哈哈大笑,什么萧婧晗,什么蛇蝎女人,不过都是借口,他爱的永远只是他自己。这一刻,安紫菱竟然希望,希望李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萧婧晗,那样就可证明,他到底是有情的。一个人,若没了情,那还是人吗?

  殿下啊,殿下,想不到你竟自私至此。不管你为何不杀紫菱,紫菱感念你。一想到从今后不但不能得你所爱,竟还要老死不相往来,这于我而言,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意思?没意思,没意思。至情至性的安紫菱,画纸上的每一笔都在勾勒世间的情与爱,不想,融****于一身的安紫菱竟爱上了无情无义的李哲。笑话,笑话啊。殿下啊,殿下,你注定是要与吴王夫妇为敌的吧,紫菱不帮你也不便阻你……

  安紫菱笑着回头望一眼,只望见了灯火通明,李哲的身影早已模糊。萧婧晗啊萧婧晗,你以为你掌握了殿下的心,可你也错了,你不知道殿下是没心的,殿下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安紫菱落寞的向前走去,满脑子都是李哲的音容笑貌,心里针扎一般,面上泪水涟涟。

  她一路来至寝殿,命侍女关上了门,一个人静静在灯下坐了一盏茶功夫。继而为自己重新上了妆,换了新婚当天的衣服,端坐在镜前,浅浅笑着。须臾,回身自妆奁盒中取出一物放入嘴中,柔和的目光中却有着惊人的决绝。

  翌日一早,侍女的尖叫声惊醒了整个楚王府的人。

  “王妃殁了!王妃殁了!”侍女们一声递一声的传着,终于传到了李哲耳中。他匆忙穿好衣服,来至寝殿只瞧了一眼安紫菱便命人往宫里及安太傅府和吴王府送消息。

  当消息传到吴王府,安紫萝闻言晕了过去,一炷香功夫才醒转过来。她看到桌边坐着的李恪,眼泪就掉下来。李恪忙走至床边,为她擦了眼泪,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你去送送她吧!也算是尽了你这做姐姐的心。”

  安紫萝答着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但似乎始终不敢看李恪的眼睛。

  “紫菱一定是被他逼死的!”安紫萝脱口而出。

  “逼死的,为何?”

  安紫萝并未答话而是又哭了起来,李恪只当她难过口不择言,命人备马,着王正偕同她前往楚王府。

  ……

  安紫萝一下马车直奔安紫菱寝殿。她到时,李哲刚好也在。她望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早已是泪流满面,扑了过去,紧紧握住安紫菱的手,哭得说不出话来。很明显,安紫菱不像楚王府的人说的那般是急症而亡,倒像是中毒而亡的。

  如此想着,安紫萝哭的更加伤心,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场,怪只怪当初没能劝住她。若她当初没嫁给李哲,她今日或许不会落得如此惨景。

  李哲见安紫萝哭的伤心便上前来劝,安紫萝回头狠狠盯着他,觉他满眼里都是笑意,她一把打落他的手,猛地起身,揪住他的衣领,怒道:“紫菱是被你逼死的对不对?对不对?”

  众人见此忙上来拉扯,李哲冲众人一摆手,示意他们退了出去。

  他双手握住安紫萝的手腕,安紫萝面上一白,已被他按在了凳子上。他回身倒了茶水奉上,“嫂嫂为何如此问?我为何要逼死王妃?难道嫂嫂也知道什么?还是说,嫂嫂也有参与?我就说,安紫菱没那个能耐,能将一个大活人送进宫去。这还得多亏嫂嫂这位女诸葛帮忙才是。是不是啊,嫂嫂?”他掰开安紫萝的手,让其接过茶杯,猛然向前一推,茶水溅了安紫萝一脸。

  安紫萝未曾想到李哲如此大胆,面上一红怒火中烧,她甩手将茶杯扔在地上,骂道:“大胆,我是你嫂嫂,你胆敢对我不敬?”

  李哲依然淡淡笑着,弯腰捡起茶杯安放在桌上,望向安紫萝,和言道:“我怎敢对嫂嫂不敬?好嫂嫂,昨晚王妃对我交代清楚了,她是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与任何人无干。你说,若我将此事告诉了四哥,他会是什么反应?”他挑了挑眉毛,轻轻一笑。

  安紫萝却心里一沉,面上难看。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李哲。在她的印象里,李哲是最温和谦厚的儒雅皇子,就算李恪说他心狠绝情,就算他逼死了素云,安紫萝仍旧相信他还心存善念。直到如今,她总算是信了,信眼前这人当真是泯灭天良的狠绝之人。

  “殿下果然没有看错你。为了件小事,竟逼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好狠的心!”

  安紫萝说这话时并未观察到李哲面上的阴狠,他轻轻扫视了一眼安紫萝,冷道:“四哥看人向来不错,这点我还是很佩服他的,他是没看错我。哼,我心狠是吗?我若心狠,昨晚必定手刃妖妇。在你眼里,晗儿遇上这样的事,难道是小事?你也是个女人,难道你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名节大于天吗?”他压抑着的怒吼令安紫萝不寒而栗。

  “我不想再看到你,马上离开楚王府。对于晗儿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所以我警告你,若不想让四哥知道,最好把嘴巴闭严了。安紫菱以为我抓到了歹徒,实话告诉你,没有,若你想戴罪立功要告诉我那歹徒是谁,我也乐得听,若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一定会找到他,将其碎尸万段。请吧!”

  安紫萝实在不习惯这样的逐客令面上尴尬,终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安紫菱,泪眼模糊。不知何时出现在殿门口的王正道:“王妃,楚王悲伤过度,我看我们还是先回王府吧!”

  安紫萝最后看一眼安紫菱,拂袖离去。待走至门口却被李哲叫住。

  “嫂嫂,我刚想起来,我猜安紫菱并不知道萧婧晗就是昔日的萧七儿吧?”

  李哲冷笑着看向安紫萝,安紫萝一时语塞答不上来,脸上涨红起来急步匆匆离开。

  不错,安紫菱确实不知道萧婧晗就是萧七儿,至死都不知道。对于姐姐的出手相助她是感激的,却不想,这个世上的人情竟比她的面容更加冰冷,至亲之人的出手相助竟都是别有目的。

  安紫萝一行人走出安紫菱寝殿很远,王正方警惕的看了四周,小声道:“王妃,这楚王府似有不对,好似有铸剑声。”

  王正瞟一眼后院的东北角。安紫萝紧张的将双手交握,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安紫菱的死绝没有那么简单。安紫萝点头,一行人急步匆匆出了楚王府,上马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