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爱深恨极,金箭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靖边候府,谢惜月双手捧着萧婧晗当年自广智寺捡来的半月坠泣不成声,白雪拥其在怀里,宽慰道:“你也莫要伤心了,这都是命,都是命啊。如今你至少知道了,知道了你的女儿活了十几岁,这也是天恩了。”

  “白雪啊,我的女儿命苦,命苦啊……”谢惜月歪在白雪的怀里哭的泪人一般,卸去平日间的严厉冷漠,她也只是个日日思念女儿的可怜母亲。

  白雪听她哭声凄惨心里难过,又想到萧婧晗身上的伤,心里担心,也哭了起来。

  “我的女儿,也命苦啊……”

  两人抱头痛哭,萧牧不忍心看便踱步来至后院,仰望着阁楼上,心绪重重,最后哀叹一声又折身向前走去。他刚走,便见自竹林里钻出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绕到阁楼后面去了。

  此时的阁楼上,萧婧晗斜躺在榻上与李恪对面而坐。

  “背上还疼吗?”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萧婧晗不依不饶。

  “什么问题?”李恪明知故问。

  “小心吴王四字究竟何解?”

  李恪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握了她的手,温情款款望着她,道:“晗儿,我们做的事别人不能理解是正常的,你不也是常常被人误会吗?余落霞是太子宫的人,她误会我也不奇怪,对不对?但是,我实在不知究竟因什么让她对我产生此等误会。晗儿,就算别人都不信我,你也要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如此温柔的声音,如此深情的告白,任谁也无法抵挡。萧婧晗望着他柔情似水的眼眸,心里莫名一阵慌张,怔怔点了点头。沉沦在他温情的眼眸中无法自拔,她的心里七上八下,险些忘了呼吸,忙将头侧向一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李恪起身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关了窗寮,又觉热了便将外衣脱去。萧婧晗见他脱了外衣,一颗心像是突然被他的手揪住一般,提到了嗓子眼儿。

  李恪未注意到她的慌张,仍旧坐于她床边,手不自觉的握了她的手,看向灯烛。萧婧晗呼吸艰难,双手木木的不敢动弹,随他的目光盯向灯烛。

  屋内烛光隐隐,香烟徐徐,萧婧晗忍不住转头看向李恪,万没想到,此时的李恪竟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已有万种情意。萧婧晗忙低了头,李恪看她娇羞带怯的样子不由心动。

  他伸手抚向她耳边。萧婧晗身子一僵,直觉那里一阵寒凉,方缓缓的将脸挨向他的手。他嘴角含笑前倾了身子将脸贴向她,在其嘴上吻了一下,道:“你今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萧婧晗抬头已看到李恪英俊的脸贴了上来,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手心里冒汗。他鼻翼中的气息吹动她脸上的汗毛,奇痒难耐,就像她此时的心绪。

  “做你的妻子。”她脱口而出,说后又觉难为情便涨红了脸。

  李恪闻言稍稍一愣,只轻嗯了一声便袭上她,用嘴唇压住她的唇,一手托了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上下游走。被他手拂过的地方是一阵阵痉挛般的颤抖,似乎这颤抖是止心痒的良药。萧婧晗顾不得后背的疼痛,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忘情的吸允着他的嘴唇。

  渐渐的,他竟将手抚向她的胸,她猛然间身子一僵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不知所措。

  李恪睁了眼睛看萧婧晗一眼,嘴角含笑。他的吻掠过她的唇,脖颈,向着更下边游走。而她只紧张的盯着他,一动不动。他的吻落于她胸前,修长手指拂过她胸前便将她的衣服掠向一边,使其露出雪白的肌肤来。

  “恪,恪,不要,不要……”萧婧晗只觉身子剧烈颤抖,就连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她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抱住他,觉两个人都在颤抖。

  李恪听了萧婧晗的诉求不为所动,他将手触到她腰间,解开了她上衣的带子,温柔的将衣服敞开,低头吻向她的胸。萧婧晗难为情的抱着他,脸上烧热,抱住他的手抖作一团,小腹上一阵阵的抽搐,下身痉挛一般。

  就在此时,李恪却停了下来,他的吻并未继续向下,反而原路返回,待他再度吻住萧婧晗的唇时,将她的上衣附在她身上。吻过她的鼻子,眼睛,眉毛,额头,耳朵,最后吻向她的唇,撬开她的牙齿,将舌头滑向她口内。

  萧婧晗忙将自己的香舌迎上去,两个舌头便痴缠在一起,耳边是两人炽烈的喘息。

  对于李恪方才放弃般的举动,萧婧晗多少有些失望,但又很庆幸。

  ……

  今日的楚王府来了位稀客。

  一老郎中于正殿内正为武灵芸把脉,但片刻又蹙起了眉头,略有抱歉道:“武姑娘,请恕老朽直言,你呀,喝了太多那药,若想日后再怀孕,恐怕有些困难。”

  “你说什么?”

  其实她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从前,就有太医暗示过她,但她不信,她不信李恪会如此狠心,她更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喝下的那些药。生孩子,是一个女人的宿命,也是多数女人梦寐以求的,尤其是为心爱的男子诞下孩儿。但,她武灵芸何其命苦,她最爱的男人竟下毒不让她怀孕。想到这里,她笑了。

  李哲走来轻轻拍了她的肩膀,对老郎中道:“辛苦老先生了,日后还望先生费些心好好为我家夫人调养。”

  老郎中答了是随侍女出去。

  “现在,你该死心了吧,方才你也看到了,他李恪对你从来就没有真心。”

  李哲缓缓说着,嘴角噙一丝笑意。但心里却是苦涩无比,脑中仍不断涌出李恪与萧婧晗缱绻的画面,便觉腹内一股怪气在体内乱窜,随时有可能冲破身体喷出。

  “我若投靠你,你拿什么回报我。”

  武灵芸冷冷说着,她心中所想倒与李哲的相同,皆是李恪抱着萧婧晗极尽缠绵的样子。一想到那画面,她的心就像用利刃剜着一样痛不可言。

  “事成之后,娶你为妻。”李哲淡然出口。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什么楚王妃之位,而是更高的位置……”武灵芸未再说下去,而是回头看一眼李哲,李哲则轻轻一笑,道:“当然,我待会立个字据,若我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武灵芸微微点头,浅笑吟吟。

  “那么,夫人便随我进殿吧。”李哲走近武灵芸将其打横抱起向着寝殿走去。

  ……

  翌日,李轩刚起床便立于院中呆看桃花,侍女怕他受风寒,劝了几次皆不听仍固执的立在原地,但满眼里哪里有什么桃花,只有茫然无措罢了。呆了片刻又觉无聊便向宫外走去,迎面撞上清源公主和薛嘉懿,也不做声,只当没看到。

  清源拉了他问什么他都只摇头或点头,继而挣脱了她向宫外走去,清源不放心便让薛嘉懿跟着,自己去了杨曼婷的寝殿。

  薛嘉懿一路随李轩走走停停,两人走到昭仪殿时,李轩住了脚步,望着昭仪殿落泪,薛嘉懿见了不解,问道:“殿下怎么了?想起什么伤心事了竟哭成这样,快别哭了,被人看到了不好。”

  李轩也不说话,回头只望着薛嘉懿,竟也不知他是谁,只满脸的泪痕,边哭边道:“她死了,她死了……”

  薛嘉懿不知他话里的意思,但见其哭的不像话便硬拉了他往前走。两人走过演武厅,见李从志正在里边练武,两人刚走近便听厅内有人说话:“皇上,昨晚有个侍女传说秋嫔的事,让我押到北苑的暗房了。”

  “传说什么事?”李从志的声音气喘吁吁。

  “说秋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龙种,说她见过出入昭仪殿的人。”

  “杀了。”李从志的声音略一抬高,惊得厅外的李轩一个哆嗦,他瞬间失魂落魄般看向薛嘉懿,脸上惨白的如死人一般,眼里又汪出泪来。薛嘉懿怕他的哭声引来李从志,若被李从志看到他二人逗留在厅外不免心生误会,便喊了声:“小令,皇上是否在厅中?”

  守殿门的小令听了忙跑过来回说在的。

  厅内的李从志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急问是谁,回说是薛驸马,忙让请进来。

  薛嘉懿拉了李轩进入演武厅,李从志擦了汗,提着剑走向二人。李轩也不与李从志见礼,眼睛紧紧盯着那剑。待李从志走近了,他则突然受惊般浑身抖成一团,双手抱头又哭起来,边哭边喊:“父皇我错了,父皇我错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又见李从志没有停下来便大哭着转身跑了。

  薛嘉懿虽尴尬不已,但又担心李轩,便辞了李从志追出去。

  ……

  李轩一路奔回明月宫,薛嘉懿找了一路没找到便也回到了明月宫,刚进宫门便见清源和杨曼婷立于李轩的寝殿门口拍门。

  “轩儿,你究竟怎么了?出来跟母亲好好说说……”杨曼婷说着忍不住落泪,清源忙在一旁劝说。

  “殿下,你究竟有何不快说出来,兴许会好些,不如今日我带你出宫吧,我们去吴王府好不好?或者去广智寺也行,再不然就去清河公主的府邸玩,好不好?你先把门打开,好吗?”

  薛嘉懿推了推门见已上了锁,便绕到窗户处冲里观看。突然他面色一沉,忙回头吩咐撞门。清源同杨曼婷不解急问为何,薛嘉懿来不及说,亲自上前与众内侍撞门,但撞了几次,那殿门仍是纹丝不动。

  最后内侍们抬了一房梁才将殿门撞开,杨曼婷等一拥而入。但见到眼前景象,杨曼婷呀的一声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清源也哇的哭出来扑向杨曼婷。薛嘉懿则扑向李轩,见他手里握一把一尺长的金箭,而喉咙处还在突突的冒着血。

  李轩迷迷糊糊看一眼众人,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睛。

  “传太医,传太医,快……”薛嘉懿冲宫人们吼着,一把扯了纱幔捂在李轩的脖间。

  一时间,明月宫乱作一团,太医们进进出出,宫人们哭哭啼啼。清源守在杨曼婷床边,心里放心不下李轩又赶过来,因走得太急,一不小心被门槛绊到。薛嘉懿见此急忙去救,但是没赶上,清源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她不要宫人及薛嘉懿搀扶,一个人爬起来赶至太医面前,未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清源拜托诸位太医,好歹救救轩儿,救救轩儿吧……他还那么小,他都还没成家,求太医可怜可怜他,救救他吧,救救他吧。”说着躬身向诸位太医行礼,慌得太医们急忙跪下道:“公主,公主啊,臣等也是回天乏力了,公主节哀,公主节哀。”

  这时,李从志提着剑闯进来,大吼道:“李轩何在?李轩何在?”

  众人急忙回头,但看到李从志盛怒的样子皆不敢开口说话,跪倒一片。而清源并不上前行礼,只是将李从志上下打量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里提着的剑,脑中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回头看到李轩满身鲜血的样子,满目落泪,竟也顾不得那可怕的事情,直觉一股热血涌上头顶,心里揪着痛,从未曾发过脾气的她,竟冲李从志叫嚷起来:“你来做什么?你来做什么?你提着剑来做什么?要杀谁?要杀轩儿吗?不劳你费心,他死了,死了。你走吧,你走啊……”一面哭诉一面推着李从志往外走。

  李从志也未曾见过温柔的清源发脾气,如今已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细细回想她的话觉脑袋嗡嗡的大了起来,推开清源缓步来至李轩的榻前,只望了一眼便将头扭过去。李轩是死了,他面色惨白,脖间的划痕赫然醒目,床榻上的被褥被鲜血染红,他是真真实实的死了。

  觉鼻子一酸,心口闷闷痛着,他深深呼了口气,回头看一眼殿内的人,最后将目光落于清源身上,眼神中满是哀求,似乎在哀求她的原谅。

  清源不理,转身伏在桌上哭了起来,薛嘉懿看着心疼自背后轻拍着她的肩膀。李从志向清源伸了伸手,最终那手徐徐落下,颇多无奈,叹了一声向外走去,走着走着他手里的剑掉在了地上,仍旧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