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姐妹情深,寻亲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女子辞了独孤怡香,刚出朝凤殿不久,突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抬眸见眼前立一人,恰此时,身后飘来慵懒的声音:“舍儿姑娘,这是打哪儿来呀?”

  舍儿心里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却见穆辰逸正满脸笑意的看向她。她不想与他理论,欲抽身离去,却见前面那人飞一般逼向她,一把攥了她的手拉着她同了穆辰逸向长安殿走去。

  三人来到萧婧晗寝殿,隐客心将舍儿推入殿内,将殿门关上,又关了窗寮,便门神般立于殿门处。此时的萧婧晗正准备退下钗环安歇,见他们急匆匆冲了来,又是这一番奇怪动作便有些莫名其妙。

  “在边疆,你说不杀她,我答应你,可如今她进宫不但不感恩反而还去独孤怡香那里报告你的行踪,丫头,这次不管怎么说我都饶不了她。”穆辰逸说着嘴角一丝笑意似有若无,但在舍儿的眼里那笑却是能杀人的。

  萧婧晗闻言并无太多惊讶,可见舍儿的一切行动皆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无非是将计就计,看看舍儿究竟有多大能耐,可否一用?但如今也好,早早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大家皆不用遮遮掩掩。

  “舍儿,先生说的可是真的?你是定要将姐姐置于死地?枉姐姐在边疆时留你性命……”萧婧晗目光幽冷,仍悠闲的卸下头上的簪子,将其整整齐齐的摆放于妆奁里。

  舍儿也算对萧婧晗有些了解的,如今看她的反应已知她是知道自己私下与独孤怡香接触的。又念及她在边疆时极力维护自己,自边疆回来就再未提过被刺之事,可见她是真心待自己的。

  但,她舍儿又何尝愿意背叛她?舍儿扑通跪于地上声泪俱下道:“姐姐,姐姐,我也是万不得已,你也知道,太子出事后,太子宫的人就剩下我一个了,而我又是皇后救的,就算不为太子,我也要报恩啊,所以我只能听皇后的调遣。”

  闻言,萧婧晗面露笑意,原来如此。隐客心冷哼一声,怒道:“放屁,你是皇后救的?她告诉的你吧?那我师母半夜三更跪于明月宫门前,三番两次求吴王究竟要救谁?好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隐客心的话如哄顶闷雷,炸的舍儿怔怔的,无措的望了望隐客心和穆辰逸,最后将目光投向萧婧晗。

  那年,舍儿、余落霞、萧婧晗厅前饮酒,三人皆醉了。余落霞说她一生在乎过的女人太多,只舍儿与萧婧晗不同。萧婧晗是刻在心里的,舍儿是她的妹妹。

  当时的萧婧晗哭了,她说余落霞生不逢时,说自己今生无法给她什么,只能将她的妹妹舍儿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疼爱,况且,她也是真的疼爱着这个妹妹。末了又双膝跪地冲余落霞发誓:答应余落霞尽心爱护舍儿妹妹,此生不负。

  此生不负。萧婧晗是个重信诺之人,太子宫遭难,她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余落霞的妹妹横遭不测,又怎会自食曾经那“此生不负”的誓言?

  舍儿望着萧婧晗,哭的泪人一般,只唤了句“姐姐”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萧婧晗只望着她笑,大概她也想起了曾经三人饮酒的场景,笑意中有些苦涩。

  “你走吧,若你想继续为皇后做事我不拦你,更不会为难你。毕竟,我对她许过‘此生不负’的誓言。”说着将一对耳环放于一红色的手帕上,轻轻的关上了妆奁。

  舍儿冲萧婧晗叩了头哭着离去,穆辰逸则气的在房中来回踱步。“你究竟为何救她,又为何一次次纵容她?什么身世可怜,什么又是‘此生不负’?你如此,是会害了自己的……”

  “还记得余落霞吧,她曾让我照顾一个人,便是舍儿。她说舍儿是她妹妹,那是不是也应该是我妹妹。余落霞为我而死,我替她照顾妹妹不过分吧,你说呢?”萧婧晗将那块红色手帕握在掌心,眼底潮湿的望向穆辰逸,穆辰逸见了不再说什么,而是走去将她揽在怀里。

  “我姐姐有下落了吗?”

  “快了快了……丫头,你要有个准备,这么多年了,兴许你姐姐早就死了,或者嫁人离开了长安。”

  一听到“死”字,那悬于眼眶处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知道生死不由人,可,死,真的是个令人绝望的字眼。她从今后都不再想听到这个字,亦不想她在乎的任何人死去。

  “不会不会,昨晚爹爹还给我托梦,问我为何这么久不去找姐姐,姐姐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

  谢惜月跪于广智寺大殿之上,虔诚的双手合十,手中握着的是萧婧晗的半月坠,口里念念有词。一旁的袭香向小沙弥打听妙云大师的下落,因她们之前来过几次,皆未能见到大师,只因大师尚在云游期间。昨日听闻大师回寺,谢惜月大清早便急不可耐的来请教。

  谢惜月之所以有半月坠,是因在广智寺李恪遇刺那日,白雪与了她看了,她证实此物是她女儿之物。后又向萧婧晗打听了当年之事,哭了好些天。萧婧晗得知半月坠便是谢惜月女儿的信物,便送与了她,让她留个念想。

  谢惜月上了香,袭香搀扶着她出了大殿,刚出殿不久便见小沙弥来请,说是妙云大师回来了,二人便匆匆前往禅房。

  谢惜月是个爱佛之人,最喜听妙云大师讲经,大师也欣赏她的悟性,再加上,吴王府经常资助广智寺,所以每当吴王府来人,大师便会亲自招待。

  两人入禅房,谢惜月未曾与大师见礼,便急不可耐的拿出半月坠呈与他道:“师父,你可认得此物?”

  妙云大师见了那半月坠,不由蹙紧了眉头,道:“眼熟的紧,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谢惜月闻言心中生出无限希望,又兼心里着急,忙双膝跪于大师的面前,惊得大师连连后退直念佛。

  “大师,弟子唐突,想向大师求证一件事……”

  妙云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央告袭香将谢惜月搀起,方笑道:“姑姑但讲无妨,不要折煞了贫僧。”

  “平安元年,寺中大火长安城人尽皆知,弟子只想问,大火那日可是烧死了一女子?这半月坠,是那被烧死女子之物,可它亦是我女儿的信物,如此说来那被烧死之人便是弟子的女儿。可怜我,十几年来苦苦寻求,不想,她竟近在咫尺我却不知……”

  剜心之痛自是无法言说,当得知女儿死去是,那种痛是比生她时要痛上十倍,百倍,万倍啊。若说生子之痛可要人性命,白发人送黑发的苦痛又何尝不是致人死地?

  大师蹙眉思索着,收养女子之事众弟子皆知,大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若按谢惜月的话,死去的女子便是她的女儿?若那林玉晗在世,一问便知,只可惜,她也是红颜早逝,想来,自己收养的这两名女子都是苦命之人。他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接过谢惜月手中的半月坠端详了半日,忽的眸中一丝亮光闪过,忙将半月坠递给谢惜月,起身于殿内踱步,谢惜月焦急的目光便随着他来回摆动。

  “此物贫僧见过,细细想来确实是我收养的那女子戴的,可贫僧问过那女子,此物并不是她的?”

  “什么?”谢惜月一激动抓住了大师的手,待回过神来又连连道歉。

  大师便又细想的片刻,方肯定道:“此物确实不是她的,她叫公孙青儿,贫僧收养她时,她刚刚六岁……对了姑姑,你的女儿当年走丢时可是六岁?”谢惜月连连摇头,说是三岁。

  “嗯,青儿与她父亲走散,她在长安举目无亲,贫僧便将她养在寺中,为免闲话只允许她在后院出入。一面暗中打探他父亲的下落。她说,他父亲曾捡到一个三岁女孩,那女孩颈间挂的就是此物,那时她觉得此物好看便自己带着,后来与父亲走散便只能凭着此物找父亲和妹妹。”

  大师说完又想了想,确认没有遗漏什么,便坚定的点头,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谢惜月咬住颤抖的嘴唇,整个人又像是枯木逢春般有了生气,她喜极而泣,拉了袭香,喜道:“这么说,我女儿不是烧死的那姑娘?我女儿兴许还活着?我女儿,活着。”袭香眼含热泪连忙点头。

  “大师啊,这孩子命苦,孩子的名字还是大师取的,她七月七出生,不是好日子,大师便取了巧字,从此便叫她巧巧了。”

  一句话瞬间勾起了大师的记忆,他扬了扬眉毛,笑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线,“是了是了,贫僧记得她。是个好孩子,聪明伶俐。我记得有次,她同吴王殿下在敝寺后院玩,我见了,竟恍惚觉像极了金童玉女。我便开玩笑说他俩像是夫妻,不想被吴王听到,便说,巧妹妹就是我的妻子。惹得众人大笑……”

  两人同时想起那桩往事,便也想起了孩子们小时的快活日子,只是那样的日子还来不及过,便飞一般过去了。袭香见谢惜月又要哭了,便岔开话题道:“那青儿姑娘的父亲如何称呼?可是在长安?”

  妙云见问,忙也收起记忆,道:“她们的父亲叫公孙少游,是个落魄书生。但贫僧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此人的下落,也从未见过一个年龄相当又叫巧巧的姑娘……”

  谢惜月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瞬间被无助代替,人海茫茫,天宽地广,可如何寻找那叫公孙少游之人,可如何寻找她那叫巧巧的可怜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