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颍川祸乱,背叛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相州知府魏文多次疏通河道有功,又兼其带领民众在河道上游植树大大减少了洪水泛滥的几率,保的一方民众平安。且,鼓励生产,赏罚分明,相州百姓提起他皆竖大拇指。李从志得知后大加赞赏,命其进京面圣。

  魏文星夜兼程只用了十日便抵挡京城,于集英殿面见了李从志。虽他只有二十多岁年纪,又是首次面圣,但却并不惧怕,与李从志对答如流,关于朝廷之事分析得头头是道。李从志爱惜人才,便命其不必回相州,留在京城做御史台谏。

  魏文刚正不阿,做事雷厉风行,刚刚上任半月便揪出几十个贪官污吏,弹劾了几乎一半的朝廷官员。李从志为他的行事做派拍手叫好,当然,事情总有两面性,他如此也引起了众多官员,尤其是世家贵族的反感。李恪私下建议他做事圆滑些,却被他用话炝了回去。自此李恪便也不再留心,只当让他历练。

  这一日,众臣工正于集英殿上讨论靖南府颍川州的事。靖南府颍川州此前发生暴乱,李从志委派国舅独孤渊的侄子独孤显前去镇压。独孤显性子暴虐,只用了三天时间就镇压了暴乱,并将抓获的一万暴乱残余全部坑杀。

  虽然独孤显用军队镇压了暴乱,但其过于强硬的行事风格反而引起了当地民众的不满。他走后,好多民众聚集起来到知府门前闹事,辱骂知府。当地知府不能辖制便请求朝廷帮忙。

  魏文出列,道:“皇上,颍川州暴乱一事,虽然独孤显治乱有功,但臣认为,他功不抵过。由于他的蛮暴,致使颍川州百姓忌惮朝廷命官,对朝廷不信任,才会有近日出现的当众辱骂朝廷命官之事。他的蛮暴使得颍川州人心惶惶,臣认为,皇上若想平复民心,必得惩罚独孤显。”

  此话一出,朝堂一片哗然,惩罚一个刚刚立功的将士实在有些不通情理。新任丞相宋荣对魏文的话嗤之以鼻,出列与魏文对面而立。

  “那依着魏御史的意思,为朝廷立了功的不但得不到奖赏反而要受惩罚?长此以往,若国家有难之时,将军们便都不出征。那么谁去御敌,难道要你我这些文人上阵杀敌吗?独孤显确实暴虐,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暴乱就要以暴治。所以我认为魏御史在此事上并未从事实出发。颍川州人心惶惶过不在独孤显,而在于当地的知府无能。”

  宋荣话出口朝堂上立即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他,一派支持魏文,吵得不可开交。

  李恪与李哲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李博则有些按耐不住。

  “父皇,魏御史说的有道理,但孩儿认为若当真治独孤显的罪,恐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他的话等于没说,因为这个道理朝堂之上的所有人皆心知肚明,正当众人要狠狠鄙夷他时却见李从志连连点头,看一眼李恪李哲又将目光转向他,问道:“那博儿认为当如何处理?”

  殿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皆将目光投向李博。李博望了望众人,略显笨拙的上前,道:“回父皇,孩儿听闻独孤显最近因为战事脚踝受伤,父皇不如升其职位令他回京修养,暂时将军权交予旁人……”

  话未落地,顿时整个朝堂炸开了锅,这种处罚方法分明是明升暗降,也就等于削了独孤显的军权。虽能稳固颍川州人民的心,但长安恐怕会不安稳的,独孤一派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众臣工争吵后皆将目光投向李从志,等着李从志示下。李从志其实早就有打击独孤氏的想法,但一直苦于未有机会,如今这颍川州之事真乃天赐良机。他看着李博点头微笑。

  独孤渊见李从志似是要答应,忙越过众人走至李博面前,将其挡在身后,道:“陛下啊,显儿是年轻气盛不懂安邦之理,并无大错。况,将士在外开疆拓土保家卫国,做的就是打打杀杀的事,臣认为在靖南府暴乱这件事上显儿无错,他不过是镇压了暴乱分子又未动百姓一分一毫,何错之有?

  至于近来辱骂朝廷命官之事,就如丞相所说,那不过是当地知府无能,不能有效安抚百姓造成的,臣认为若法办也该法办了那知府。如今显儿为保我大周国土受了伤,皇上却要在这时撤去他的兵权,岂非要将士们寒心?皇上啊,请你为我大周安定考虑啊。”说着便双膝跪地冲李从志磕头,差点儿就要涕泪纵横了。

  李从志有些愤愤的,他听出独孤渊话里的威胁成分。独孤氏一派位高权重,又有人持兵权,轻易动不得。但若李从志铁定心要整治独孤氏也未尝不可,因为吴王妃娘家的西北潘家和李博东北的军队足以将独孤氏打的落花流水,根本就不用调用重军。但李从志考虑的是长安城的百年安定,考虑的是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不想动武,这倒成了独孤渊威胁他的把柄。

  李从志冷哼一声转头向李恪问意见,李恪还未开口却被李哲抢先一步,道:“父皇,孩儿认为,这次的乱局确实也是因独孤显而起,不如就按三哥说的办,先将其调来京城,然后再释去他的兵权,并将兵权一分为二,一份给他的堂哥独孤安,另一份分给其他有才能的人。

  至于颍川州,宣布释去了独孤显的兵权,也算是朝廷给民众了一个交代,再者免去其一年的赋税,也算是父皇体恤民情了。至于说,独孤显过去的将士因为他被释去兵权发动叛乱,只要西北潘家一出面,他们也就不敢动弹。不知我这方法可行吗,四哥?”说着转头看向李恪,李恪笑意盈盈微微颔首。

  “哲儿说的不错,舅舅不必担心释去独孤显的兵权会带来不稳,我长安城屯兵多少,东北边疆又屯兵多少,河北道屯兵多少?到时候将东北军和河北道屯兵调来与长安城军队共同守卫皇城,区区一个独孤显何须惧怕?我想独孤安也不会傻到在西北挑起战事吧?所以说,舅舅只管放心,只要朝廷做好周密计划,削去独孤显军权如同儿戏。”

  李恪扬了扬眉毛,满脸的志得意满。李从志闻言大喜,一拍手哈哈大笑,起身来至独孤渊面前,双手将其搀扶起,道:“国舅啊,削去独孤显的军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不要往心里去,一切都是暂时的。哈哈哈,恪儿说的严重啦,不至于,我想独孤显知道朕是为安抚颍川州民众才出此下策的话,一定会支持朕的。”

  目光掠向面前的三个儿子,颇为得意,父子四人联手,果然天下无敌。独孤渊自然能感受到李从志的得意和挑衅,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黑着脸连连答是。

  转眼间已到重阳节,李恪陪同谢惜月登广智寺后山,袭香买了些茱萸叶帮谢惜月别在了耳后,又将一支插在自己的簪子处,剩下了一株最好看的便要插在李恪的发髻上,李恪不从,谢惜月强拉了他让袭香插了。

  一行人走至一处见前面围了一群人,袭香好奇便跑去钻入人群看,却见是耍猴的,看着那猴子可爱,便看住了。李恪叫了她几声皆未听到,只得走过去看,他刚捱到人群处,却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冯文昊与一人并肩背对着李恪,李恪望过去却发现冯文昊身边的那人他更熟悉,是李哲。

  “他们最近常常在一起?”

  王正当然也看到了李哲他们,忙凑近了李恪,小声道:“是的,最近王直一直跟着冯文昊,发现他每每在宵禁之后入楚王府,贾英杰也是,殿下,也许他们在准备行动了。”

  “行动?不是一直都在行动吗?只是本王竟没料到冯文昊,会背叛本王……”

  他双目充火仍嘴角含笑,但那笑像是自嘲一般。将目光汇集于冯文昊身上,冯文昊竟幻化成了一柄长剑,嗖的一声飞来,他下意识躲避,一个趔趄向后退去,手拂过王正腰间,被他的腰带划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瞬间便冒出了血。血水滴落于石上,渗了进去,片刻石头又恢复了原样,仿佛那滴血不曾存在过。

  他与冯文昊,贾英杰可以说是一块儿长大的,他也一直将二人当做朋友,他曾以为,就算天地崩塌,世事轮回,这二人都会始终护在他左右,但如今,他的所有幻想在冯文昊得意的背影下崩塌了,最不该背叛他的人竟还是背叛了他。他长长出了口气,呐呐的问了句“为什么?”

  谢惜月走来立于他身侧,刚好听到他那个无奈的问题,看着冯文昊颇为惋惜,“你也不能怪他们,他们还是觉得嫡皇子李哲更有可能……”

  “他们就这样不信我?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我做不到?”李恪将双手握拳,身子也在发抖,方才的血口子便崩开流出了血。

  谢惜月见了心疼,急命扯了布条亲自为他包扎了,方又握住他的手,劝道:“恪儿,别人的看法不重要,别人的想法也不重要,你只要好好做你的事,将来你成功了,你的想法看法会变得异常重要,甚至会成为他人的想法和看法。”

  李恪闻言竟怔住,木纳的望向谢惜月。他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妇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双手握住她的手,紧紧一握。这时袭香自人群中钻了出来,谢惜月便一手拉了一个,笑道:“走吧,你们陪我去拜祭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