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天狗吞日,一人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十日后,李铭在孙旭的调理下果然好了起来,李从志见了高兴,册封孙旭知太医院院判,赏毛有道黄金千金,赏萧婧晗夜明珠两颗。

  这一日,李从志同李铭在惠成殿用膳,用膳毕,萧婧晗同欧阳瑾儿牵着李铭学走路,李铭淘气不愿学只愿爬着走。

  每当萧婧晗架住他的手臂要他走路时,他总是一拧身子就坐在了地上,趁萧婧晗不备便往前爬。如此几次,萧婧晗无奈对天长叹,惹得李从志及众人大笑连连。

  正闹中,忽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殿外宫人惊呼着丢下手中活计聚于院中看天上的日阳,叽叽喳喳的讨论开了。内侍急忙跑进殿慌慌张张报说:“皇上皇上,天狗吃日啦。”

  李从志看一眼殿外,面上瞬间冷下来,急忙冲出殿去,萧婧晗也抱了李铭跑出去,果然,天狗吃日了。

  宫中各宫中人皆聚于室外观看日食,长安城中百姓也都聚于街上观看,都说将要变天,皇城要发生变故了,这样的说法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遍了长安,弄的长安城百姓人心惶惶。

  一炷香时间,日头没入了黑暗中,天也全黑了下来,宫中各处开始掌灯。李从志则急匆匆回到长安殿,命传丞相等人前来商议。

  宋荣等人离开长安殿时已是午后,但也没商量出个子丑寅卯来,李从志却从李恪处得到了长安人的想法:要变天了。李从志想着长安人的话,拧紧了眉头静静沉思。

  “去传鉴天监徐得水来。”

  片刻后,徐得水出现在长安殿。

  “皇上,恕臣直言,古人言,君王不仁天有异常。皇上乃千古明君,自然德行深厚,只是后宫乱了纲常。皇后居于中宫却形同虚设,不掌凤印,不理六宫。而杨贵妃,居于皇后之下,却掌有凤印又理六宫之事,虽然凡事要请示皇后,但事实上她的地位已然凌驾于皇后之上。中宫被他人凌驾,岂非乱了纲常?”

  徐得水慢条斯理的说完捋了捋胡须趁机偷觑李从志一眼。李从志沉默半晌继而连连点头,又抬头看向徐得水,突然一把抓了他的手腕,道:“那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置?”

  闻言,徐得水面色陡然一变,急忙退下坐席双膝跪于地上,冲李从志拜了拜方道:“皇上折煞臣了,臣如何敢对后宫之事妄加断语?还请陛下圣裁。”

  李从志再三请徐得水献计,徐得水再三推让并将头磕在地上,李从志见对方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勉强,只叹了一声,点点头,便让徐得水告退。徐得水刚出殿门,他便命王元拟旨,王元刚提了笔又见萧婧晗翩然走来。

  萧婧晗穿着异常隆重,她走至李从志面前双膝跪于地上,行了大礼,道:“皇上,晗儿有一言,不知当进不当进?”

  “讲来……”

  当日晚,旨意传遍六宫:杨曼婷降为杨妃,文卿进为文妃,两人共同掌理六宫事务,凤印交回长安殿由李从志暂管。李从志的身子日渐衰弱,神思倦怠,其实大权却已旁落到了萧婧晗手上。

  杨曼婷自降为杨妃后一直称病幽居明月宫,独孤怡香更是从不出朝凤殿大门,在殿中成日的敲鱼念佛,而文卿又是个没心思之人。傻子也看的出,如今的后宫竟成了萧婧晗的天下。她不但肆意处置宫人,若有人对她稍不尊重轻则掌嘴,重则杖刑。

  武灵芸曾在李从志面前说了萧婧晗在宫中狐假虎威的话,被萧婧晗知道后杖三十迁到思过院做苦差,直到一日,夜里李从志头痛难忍才召回了武灵芸。

  萧婧晗不仅在后宫中为所欲为,还将手伸到了朝堂中,她每每携了李铭和徐得水在长安殿陪伴李从志,谈论的不是长生不老便是国家大事。李从志近来身子疲弱,已有一月时日不曾上朝,萧婧晗便传李从志旨意让燕天瑜日夜守卫长安殿不准任何人靠近。

  后来,李从志腿上长了个毒疮疼的厉害,服了药仍旧不见好,常常疼出一身身的汗来。萧婧晗看着心疼,便对李从志道:“皇上,晗儿私下里想,若让人将这毒疮里的毒液吸出来,必定能减轻皇上的疼痛。皇上,晗儿想……”

  她话未说完,便见徐得水跪于地上匍匐向前,爬至李从志腿边,笑道:“萧姑姑的意思在下懂得,这种事还是让在下来吧,不劳姑姑了。”说着竟真的趴在李从志的毒疮上往外吸吮毒液。

  殿外的武灵芸隔着纱帐看着徐得水的卑颜屈膝冷笑一声,出了大殿缓步下了殿阶,迎面见李哲匆匆而来。

  “听说父皇病得厉害,怎么样了?”李哲蹙了眉头很是焦急。

  武灵芸则冷哼一声不理他继续向前走去,李哲忙追了上去。

  “能怎么样?我如今连内殿都进不去。听说如今皇上腿上生了毒疮,方才我见徐得水那贱骨头正给他吸吮毒液呢。你老说不能动她,不能动她,如今她在后宫中都要只手遮天了,我若再不行动迟早会死在她手里的。她再也不是从前的萧婧晗了,你考虑一下吧。”

  武灵芸说着回头望一眼大殿转身就走。李哲默不作声在原地站了片刻便向长安殿走去,刚走至殿门口却被侍卫拦下,好说歹说不让进,只能转身离去。

  内殿中,徐得水为李从志吸了毒液,又将那毒疮周围舔干净才退到一边。李从志对于他的牺牲先是有些愧意,后来竟也坦然接受,又将腰间的一块佩玉赏赐于他。徐得水得了玉千恩万谢便要告辞离去,李从志忙说要他晚膳后来,徐得水遵命满脸得意离去。

  他刚离开,萧婧晗便自袖中抽出一卷纸铺在李从志面前,李从志只看了一眼便道:“准”。

  晚间,萧婧晗为李从志的毒疮擦了药,又劝着他喝了汤药,正欲哄着她就寝见舍儿牵了一妙龄女子来。那女子生的粉嫩无暇,机灵可爱,李从志见了喜欢便让其坐到自己身边,萧婧晗与舍儿见此已是心照不宣,便笑着告辞离去。

  ……

  半月后,李从志如常上朝,在朝堂上又封赏了好多青年,官职遍布吏部、礼部、工部等,并封靖边候夫人为宋国夫人,可随时进宫。

  旨意一下,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李恪与李哲对望一眼,最后还是李恪开了口,“父皇,儿臣认为父皇封赏的这些人并无真才实学,皆是地痞流氓,这些人一旦做了官必定是祸害乡里,危害百姓……”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一长相白净的青年站了出来,不屑的看他一眼,冷笑道:“在吴王眼里,是否天下的人都是无用的?天下人虽都不如吴王才高八斗,智勇双全,但好歹也能做些事,难不成吴王想着要用一己之力管天下?吴王想管天下了?”他说着看向李恪似笑非笑。

  青年的话如一把把无形的刀子狠狠剜在李恪的心头,令他疼的浑身一颤,回头看向那青年人,眼神中必定是狠厉无比,但青年人并不害怕,仍是满脸的冷笑,满眼的鄙夷。

  李恪渐渐将双手握成拳,由于愤怒,喉结在上下剧烈滑动,抬头看了李从志果见他面色铁青,忙双膝跪地,“父皇,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孩儿只是觉得父皇最近太过偏爱萧婧晗了,若儿臣没有猜错,这些赏赐必定也是她向父皇讨来的……”

  话未说完只见李从志噌的自龙椅上立了起来,李恪忙住了口。

  李从志紧紧盯着李恪,突然一把拍在桌案之上,指着下面的臣子怒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不是也跟吴王一样,认为朕太过偏爱萧婧晗和徐得水了?那你们知不知道,在朕病倒的这些天,他们两个尽心尽力的伺候朕,不分昼夜,换做你们谁做得到?

  前几日朕腿上长了毒疮,是徐得水用嘴将那毒液吸出来朕才能自如行走,你们呢?谁想过为朕吸吮毒液?他们二人对朕费心劳力,朕不过对他们偏爱了些,就让你们如此眼红,惹来这许多的叽叽喳喳?”

  李哲见李从志动怒便上前劝说不要生气,小心身子,换来的只是李从志冷冷的嗯了一声。随后,李从志缓步走下殿阶,走至李哲的面前,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是哲儿懂事。”低头看一眼李恪面上难看。

  这时,一老者出列,气的满脸通红,显然他已是忍了很久。老者操着一口浓重的家乡话道:“皇上啊,先不管这些封赏的人。臣听说,皇后居于中宫却不掌凤印不理六宫,杨贵妃平白降为杨妃,这是为何?后宫没有皇后镇着岂非要那起奸佞小人胡作非为?后宫不定,如何稳定朝纲?”说到最后竟像是喊出来的一般。

  魏文也出列却被李恪用眼神制止住,便不情愿的退了回去。方才那老者见李从志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以为他理亏不知说什么好,便越发的得了意,嚷道:“一个宫人,整日在长安殿谈论朝堂之事成何体统,还有那靖边候夫人何德何能竟要封她为宋国夫人?”

  此时的李从志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向老者怒吼:“你,你胆敢咆哮朝堂,来人,来人,押下去,押下去……”说着竟身子一软瘫在地上不省人事,众人见状吓得面如土色,急忙涌上来掐人中喊太医。

  那老者见侍卫来押他一甩袖子昂首向前走去,隐在幔帐后的萧婧晗冲身边人道:“记下方才那人的名字。”冷眼瞧了李从志抱了李铭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