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二百章:安氏没落,女中诸葛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吴王妃安紫萝的祖父安定国在世时曾三次出使东胡,因其生性耿直,忠君爱国,又一心一意为两国子民谋利处而受到两国人民及君主的喜爱,尤其是在东胡子民心中颇有地位。安定国去世时,东胡王泣不成声,民众更是自发凭吊其。

  后来,大周皇帝念及安定国对大周及东胡友好做出的贡献,荫庇安定国后人,在其临死前封其二子安仲礼为太傅并担任出使东胡特使。安仲礼年少时曾随父出使东胡,与当时的太子如今的东胡王颇有些交情,如今又得出使东胡之便,两人时常高谈阔论或对弈骑射,私交更好。

  今年东胡王六十大寿特意派遣使臣邀请安仲礼入东胡赴宴。

  消息传到太傅府,阖府上下皆喜不自禁,只有安仲礼一人愁眉不展,三夫人见了便问其故,他望着她欲言又止。三夫人便将众人遣走,关上殿门,缓步来至他面前,见他愁眉很是心疼。

  “东胡王大寿,照理说我应该去的,但是,最近朝里有人传言说之前的东胡入侵便是我的主意。天地良心,我安仲礼一生为我大周子民谋福祉,没成想到头来却落得个叛国之名,我寒心啊。我若此时入东胡,不知又会被他们编排些什么。”

  他一想起朝里那帮人的冷嘲热讽便觉无颜立于天地,不由的眼圈泛红。三夫人忙上前扶了他,和言劝说,“郎君何必挂怀,那起小人本就是这样,不管你如何做他们总是有话说的,你又何须理会?”

  安仲礼闻言连连拍了三夫人的手,不觉已双目垂泪。

  “我的夫人,为夫是要面子的人,怎能容忍他们这样的诋毁?这些话怕是已然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上一次因为大周与东胡换地的事,皇上就已经疑我了,若再加上他们的诋毁,我在皇上心中还有何地位可言?若不能得君主信任,我当这太傅有何用?我活着又有何用?”

  安仲礼捶胸顿足,满眼落泪不能仰视。三夫人见了眼圈一红也滴下泪来,两夫妻无计可施对着烛火暗自垂泪。

  翌日,安仲礼重病无法下榻,李从志特意派了内侍探望,果见他形容憔悴,身体孱弱。李从志当即决定派遣御史胡宴之代替安仲礼出使东胡。胡宴之临时受命,当夜整理行装一大早便随了使臣前去东胡。

  半月后,胡宴之出现在东胡王宫内,得到的消息是东胡王近日受了风寒,所以便委派从前的二王子如今的太子雷铎款待大周使臣。

  胡宴之随宫人来到大安殿,见桌案之上摆满了珍馐美馔,美味佳肴,又有美酒美姬相陪。胡宴之与随从人员对视一眼,不由的骄傲一笑,看来东胡人还是很尊重大周的,连平日的款待都这般丰盛。

  两人正在得意之时,只听一阵乐声响起,一年轻公子昂首而来,边走边大笑道:“失礼失礼,让太傅久等了。”

  胡宴之回头见来人器宇不凡,风采夺人,暗中思忖必是东胡太子便迎了上去。雷铎见了他不由怔住,回头冲身边人低语了几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急忙与胡宴之见礼,问道:“敢问大人,太傅为何不曾来?”

  胡宴之便如实表述了安仲礼病重,大周皇帝临时授命他出使东胡的情况。雷铎听闻不由的面露愁色,旋即命乐声停下,又命撤去美味佳肴,屏退左右美姬。

  片刻功夫,桌案之上的美味瞬间就变成了粗茶淡饭,而雷铎的态度也变得傲慢无礼。胡宴之见此不由怒上眉头,但身在异国又不好说什么,便只能忍气吞声。

  “本来是请安太傅来的,父王还特意吩咐我要好好款待太傅,想不到他竟生病了,父王听了定然会伤心的。大人先自行用餐,我还得去与父王回说一句。”雷铎说完不等胡宴之答话便起身出了大殿。

  胡宴之看着雷铎出门,一把将筷子摔在了桌案之上拂袖而去。

  七日后,胡宴之还未动身回大周,他的信件却已呈给了大周皇帝。李从志将那信件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一把将其甩在地上。萧婧晗与王元对望一眼不明事情缘由也不敢妄自开口。

  三日后,李从志以安仲礼年老体衰为由免去了他的太傅头衔,命其家中休养。安仲礼听闻此事一时急火攻心昏迷过去,直睡了一天一夜方醒转过来。他醒来看到榻边的安紫萝便扭转头面向里去。

  “这都是暂时的,爹爹不必放在心上。那东胡太子也太过分了些……”安紫萝自知失言忙闭了嘴。

  安仲礼听闻愣了一下,命三夫人带了众人出去,望着安紫萝颇有些失望,“东胡的事,并没有外传,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你?”亲生女儿将自己拉下马,他心中悲苦,攥住了安紫萝的手腕逼视着她,但心中仍期望着她能否认。

  安紫萝只冷冷一笑掰开他的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他,道:“爹爹,同样都是你的女儿,你能将紫菱疼在心里,可何曾将我放在眼里?殿下和楚王同样也是你的女婿,你却要处处为难于殿下,既然你不念亲情,那也别怪女儿心狠手辣。我敢做就敢承认,不错,一切都是我计划的。”

  安仲礼轰然倒在枕上,眼睛直直望着安紫萝,老泪纵横,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只说了句“你你你……”便再也说不出什么,接着就是连连咳嗽。三夫人听了忙冲进来,见安仲礼咳得满脸通红,而安紫萝则一脸倔强,以为两父女吵架,便携了安紫萝出去。

  两人刚走至门口,却听安仲礼呜呜啊啊的叫唤,伸着手扑倒在地上,众人见状慌了连忙叫住三夫人。三夫人见此忙跑回来搀了安仲礼,他却将其一把推开,拿手指向安紫萝。许久,方道:“你,你,你究竟还,还做了什么?”

  安紫萝望着匍匐在地上的父亲眉头轻锁,纵他不曾养她,纵他心里没她,但她到底与他血浓于水,又如何忍心老父亲屈于自己脚边。她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抬起的脚却又放了下来,只淡淡一笑。

  李恪入狱时,她曾跪下求父亲,求他帮帮李恪。可安仲礼面对女儿的眼泪没一丝心软,只说了句“他罪有应得”便着人将她送出了太傅府。从那一刻起,安紫萝就发誓:她与安家不再有任何关系,她与安仲礼也不再有任何瓜葛,她今生只有一个家,那个家在西北,她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安国大将军潘越。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安紫萝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身后传来安仲礼的咳嗽和哭泣。

  “孽障孽障啊……”安仲礼咳嗽着憋的满脸通红再也咳不出来,一口气没喘上来便晕死了过去,三夫人一下子慌了,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家人急急忙忙找太医,请郎中。

  安紫萝走出府门迎面撞上李哲,李哲微笑冲她见礼,她只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

  东北大营主帅营中,李博捏着一字条面色凝重,再次翻看了字条却仍没找到署名。他蹙紧眉头,狐疑的在营中踱步,片刻又将那字条一字一句的看在眼里,转身便将其扔在了火盆里。

  夜半,李博率领一队人马向着大营外的边境走去,大概走了五里路,见前面篝火冉冉,火堆前有大周人也有东胡人,正绕着篝火翩然起舞。他便带人潜伏过去隐在树丛之后。

  片刻,一大周商人模样的人款步走向篝火旁的一东胡人,两人对了两句话便大笑着见礼。继而,大周人命人抬了箱子过去,东胡人上前将箱子打开,蹲在地上看了半日连连点头。东胡人上前攀住大周人的肩膀,在其耳边说了几句又指了指不远处的营帐,二人相视大笑。

  隐在树丛中的李博突然冲后面一挥手,一队人马呼呼啦啦钻出树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篝火旁的大周人和东胡人,将其团团围住。围着篝火跳舞的人看到士兵惊叫连连,连忙向外奔跑,有些来不及跑的便被士兵按在了地下。

  当方才那两人回过神来,只看到将士们的长矛指向自己,周围陷入一片混乱,皆是战战兢兢的哭泣声。

  大周人见来者是大周将士,便上前讨好,“众将士好,我是大周人,自己人自己人。我是安太傅的侄子安邦,不知众将士这是为何……”那叫安邦的话未说完便见李博大踏步走来,心里一紧忙闭了嘴巴,面上红一阵白一阵。

  李博上前查看了箱中之物,确实是江南盛产的丝绸,丝绸下竟是珍珠玛瑙之类。而将士们又从营帐中搜出了许多箱子,箱子内皆是东胡的盐巴和一些土特产。

  李博推开士兵向前,将自称安邦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由冷笑一声,大手一挥,众将士上前将安邦缚住,同时也将所有在场的人都绑了,连同赃物一同带回大营。

  安邦一路吵嚷求饶,那东胡人先是威胁李博,见威胁无效便又是一脸谄媚的讨好,但不管什么方法在李博这里统统失效。

  “端王殿下,我,我的那些东西不是用来卖的,我是送给朋友的礼物。端王你开开恩,饶了我这一回吧,端王啊,求你了……”

  李博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回到西北大营看着将众人关于狱中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安仲礼另一个侄子安振远出战吐谷,却因为刚愎自用不听副将的劝告一意孤行没有在敌军包围营帐之前撤离,以至于三万大军被敌军包围不能突围,死伤惨重,而他却在战乱中仓皇逃窜。

  安振远逃出两里被随后逃出的士兵赶上,要杀他为死伤的兄弟报仇。安振远便将马匹让与士兵求饶,结果还是被士兵杀害,士兵连夜跑回京城报告李从志。李从志一怒之下抄了安振远的家,并将安仲礼贬出京城,命其知上南道岭州。

  安仲礼因病重迟迟不上任,李哲又多次为其求情,李从志始终念旧情便令其搬出太傅府另找住处养病。安仲礼虽逃过了知岭州的厄运,但其门客学生却在此时纷纷将其疏远背离,他伤心不已,因此病情更重,整日昏昏迷迷混日子。

  安仲礼病重凄惨,安府上下悲哀,但此时的吴王府却是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夜间,李恪特请王妃安紫萝入东阁用膳,而西厢房的饶明月嫉妒心重,见如此,便在房中又是喊骂又是摔东西打侍女,闹得不可开交。李恪对此充耳不闻,安紫萝要前去劝解却被他一把拉住。最后袭香叫来了谢惜月将饶明月数落了一顿,她才赌气蒙头大睡。

  夜深人静,李恪命人撤去了饭食摆上酒水,亲自为安紫萝斟满酒送至其手边,笑道:“此次成功,王妃功不可没,请!”

  安紫萝受宠若惊般接了酒水,望着李恪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继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李恪忙又为她倒了一杯,自己则靠在背椅上笑望着她并不喝酒。安紫萝见状便也将手中酒杯放于面前。

  “哲儿有句话说的很对。”

  “何话?”

  “你确实是女诸葛……哈哈哈。”李恪被自己的话逗笑大笑起来,自斟一杯酒与安紫萝碰杯一饮而尽。

  安紫萝被李恪说的满脸通红,只低了头看着杯中酒水浅笑吟吟。李恪则将酒杯扔至一旁,起身来至她身后,将手搭在她肩上。安紫萝猛然间身上一僵急忙回头看去,却见李恪正满脸深情的看向她。她一紧张推翻了面前酒水,忙抽出手帕去擦,却见李恪蹲下身子,双手握了她的手笑的一脸得意。她此时心已纠结成一团,不敢看李恪的眼睛,亦不敢呼吸,怕一出气便将李恪吹走了。

  李恪心情大好,满心里都是胜利的喜悦,看着安紫萝的娇羞带怯觉异常美丽,牵着她的手将其拉起,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向内殿走去,安紫萝忙将头埋于他胸前,眼中一颗粉泪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