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庄园 难以忍受的掌声
作者:鬼典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苏讷知阿在嗓子里“哽哽”两声。我知道这相当于珅旦的“叽叽”声。大雄木卢嗓子粗,“哽哽”就是答应下来了。它始终是屈脚蹲伏着,我就上到它的背上。它的背部总有一张床那么大小,我坐上去,绰绰有余的。

  小泊回头看到我上苏讷知阿的背上坐了,她象中了双色球一等奖一样,大叫一声,奔我而来,“哥呀!”

  众人回头,痴痴地看着我和跑向我的小泊。实际上,这时苏讷知阿已经站了起来,它站起来的高度总有一米五到一米六七高,差不多相当于小泊的身高。

  小泊来到苏讷知阿身边,两手乍乍着,双脚蹉蹉着,急着上苏讷知阿的背上。

  我逗着小泊,“有种的,你蹦上来?”

  小泊直跺跺脚,“死干白!我不跟你好了!”

  我看她快急出犄角来了,就拍拍苏讷知阿的头说,“苏讷知阿,蹲下去,让小泊上来。”

  苏讷知阿听从我的命令,屈下了四脚,这样,它的背离地也就一米不到,小泊向我伸出手来,我拽住了她的手,小泊登着苏讷知阿铠甲般的厚皮,上到它的背上,象女士搭乘摩托般地偏着腿,把着我的腰,下巴顶着我的背。

  我回头,只看到她一边身子,我想,她一定是很兴奋很幸福,又很害怕。

  我拍拍苏讷知阿,“站起来走吧!”

  苏讷知阿把四只腿分前后顺序伸直,大踏步子,把地面踩得通通响地走起来。众人又是一片惊叫,继而一片掌声。

  我注意到陈薇艳,一脸渴望,但她还是把自己隐在人堆里。我觉得她活得真累,不象小泊,敢爱敢恨敢喜敢怒,多随性!人活着,就那么几十年,欺负自己干啥?

  人们按我说的聚在停车场的西南边沿上站好,我和小泊坐在苏讷知阿的背上,在东南边沿停下来。

  在苏讷知阿一侧的还有一只大的雄木卢,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反正不是珅旦的爸,就是珅旦的妈,和珅旦一起来的,肯定是珅旦的至亲。

  我们刚刚站稳,就看西北天际出现一块黑云,不一会儿,黑云散开,是一只只的雄木卢向这边飞来!

  第一个滑翔下来的是珅旦,接着,就十多个小雄木卢,小孩子嘛,总是显先显快,当然跑在最前头。

  接下来就是个大的雄木卢,别看过它庞大的身躯,但滑翔下来,轻飘飘的姿势甚是优美。而且,我一眼就认出了额木雄木卢!它的眼神非常有特点,看人往死里看,我指着它,“额木雄木卢!”

  额木雄木卢两条前腿向后屈下,膝盖着地,完全是跪下的姿势,围观的人发出一片啧啧声。

  “起来吧。”额木雄木卢听到我的话之后,把屈起的腿收回了,站直起来。众人又发出一片呀的声音。

  这时,又降下一个大雄木卢,我知道,雄木卢是非常有秩序的,老大来后,第二个来的肯定是老二,我就喊着,“竹鲁雄木卢!”

  这第二个来的大雄木卢也象额木雄木卢那样,跪拜我。人们又发出“啊”声。我冲竹鲁雄木卢说,“免了免了!”

  它听到我这句话,也站起来,走到额木雄木卢后边站好,大家齐发“哈”声赞叹。接下来又是亿揽、杜因,如额木、竹鲁样的跪拜我——其实,我理解它们倒不一定象对君王、皇帝那么跪拜,只不过是点名应名的一种方式而已。

  可是围观的人却把它的动作理解为跪拜了,而我坐在苏讷知阿背上高高在上的,不是皇帝君主,起码也是统领这些异兽的首领啊!

  叫到老五时,我让过去了,我就坐在老五苏讷知阿的背上,我还瞎叫个啥?于是,我就从老六尼昂开始叫,谁知这一叫,苏讷知阿身边的那个大雄木卢出列,跪在我的面前——你说当初在西北山取名咋就那么巧,把两口子排一个顺序,一个老五,一个老六。

  也可能这两口子总是挨着,我是按顺序起的名字,它们俩自然就叫在一起了。

  不用说,挨着尼昂的,该是讷登,挨着讷登的,该是知阿空了。

  这回你们知道了吧?他们这些雄木卢的名号,就是满语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即额木是一;竹鲁是二;亿揽是三;杜因是四;苏讷知阿是五;尼昂是六;讷登是七;知阿空是八。

  八个大雄木卢点完名,就点名完毕了,小雄木卢除了珅旦以外,我都没给取名——说句实在话,取名也取不起呀,小雄木卢总共有八九十个,黑呀呀满停车场一片。

  后来的,看停车场没有滑翔降落的空地了,就在空中绕了一圈,在区内停车场降落了,然后步行来到这个停车场上,分秩序站好,甚是整洁有纪律。

  我伸出两只手,往下压了压,“肃静!”

  ——其实,停车场雄木卢没有交头接耳,说悄悄话的,我说“肃静”是给人听的,只有他们才在那里嘁咕喳咕嘀嘀咕咕的。

  人是最不知道遵守纪律的动物。

  我说完,人群里才安静下来。我冲着满场的雄木卢说,“孩子们,你们知道来到哪里了吗?这里是全省唯一的五星级酒店……”

  这时,驺玉才在人群里举起手来,我指着他,让他说。

  驺玉才说,“全省五个五星级酒店之一。”

  五个?全省有五个五星级酒店?驺玉才把双手拢在嘴周围,压低声音说,“马利山市唯一的!”

  我补充道,“是啊,是咱马利山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是……”

  我记不起来了——在他们大堂里挂一个横幅,说什么是亚洲唯一的。我一时记不起来了。既然五星级酒店连全省都不是唯一的,更不要说亚洲了,象韩国了、日本的了,有多少都是人家是唯一的?而我们连唯二,都做不到,可是,我分明记得那个条幅上写着亚洲什么的——不是亚洲,是东北亚!

  东北亚的什么?东北亚也不太对,东北亚不包括韩国、日本吗?那是肯定包括的!可是……

  我把手罩在嘴围向人群里的陈薇艳问,“我们是东北亚什么?”

  陈薇艳也学我的样,把双手围住嘴,压低声音喊着,“东北亚超豪华庄园!”

  啊,是了,“庄园”是“东北亚”——不是“唯一”,是“超豪华”!

  我连忙接着上句话说,“是东北亚超豪华庄园!东北亚懂不懂?东北亚有哪几个国家?回去上网查查,起码包括我们中国,还有韩国,当然落不下朝鲜,虽然是特例,但也得提到,还有日本吧?当然,也包括俄罗斯东北亚部分!”

  这些地理,尤其是政治地理,我想雄木卢们都不大清楚,于是我说,“反正,东北亚,老大老大的了,可是我们的庄园,在东北亚是上数的!超豪华的,知不知道?!”

  雄木卢们没反应,没一个出声的,这要是人,保证就得叽叽喳喳说起来——要真说起来,反倒好办了,假装压服压服说话的人,就把这一篇儿翻过去了,可是,这么肃静,你就得说下去。可是,接下去还说啥呢?

  我大脑高速运转,也实在没啥说的了……

  哎,让别人说嘛,自己遭这份罪干啥?让陈薇艳说,大堂正经理——不行,刚才差不多很多人通过超市那个服务员叫我一声“姐夫”,都知道我俩的关系了,苏讷知阿也知道了,那就保不住其它雄木卢也知道了。

  我让陈薇艳讲话是不是有点那个?虽然有“举贤不避亲”一说,但也太“不避亲”了吧?不能让陈薇艳讲,得让人家园方的人讲,对,让驺玉才讲。

  驺玉才驺总助,实权派,他讲话有力度……论讲话有力度,谁能有乌总讲话有力度呢?让乌总讲啊!

  于是我对停车场里的大小雄木卢说,“下边,请宏利庄园董事长、总经理乌总讲话,大家欢迎!”

  说完,我带头鼓起掌来,围观的人也鼓起掌来,在场里的雄木卢不知所云,还是珅旦跟我的时间长,看我鼓掌,它坐在了地上,翘起两个前肢,相对而击,样子非常象鼓掌,只是声音沉闷,象戴个棉手闷子鼓掌似的,扑扑的。

  它自己鼓,这声音还可以接受,可是,下边的大小雄木卢学它的样子都鼓起掌来,可让人的耳朵遭罪了,象有人用个大木锤往耳朵里钉木塞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