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莲峰山下的胤义酒馆,此时已经是正午阳光最强烈的时候,玉笙寒正好在酒馆的对面找个茶水小楼坐下,一边品茶歇脚,一边状似随意的打听着。
不多一会儿,就从自己临窗的位置上看见对面的酒馆外进去一个陌生人,瞅着那人走路带风的样子,再仔细打量几眼,玉笙寒皱着眉头回想起这人可不就是这家酒馆的掌柜嘛……
“侯爷!大事不妙!”陈老刚从外面巡视回来,就对着屋内一坐一站的两人说道。
“怎么了?”站在窗口的赵廷宜率先开口道。
“那守着城门口的皇甫冉,他可是见过侯爷的呀?”陈老一边擦汗一边焦急地解释,两眼直瞅着赵元朗等待对策。
“大哥!”闻言,赵廷宜也有些慌神的叫道。
“陈老你们带着廷宜现在就离开,离开前告诉周围的人说自己要返乡,在关外还放置了几十坛子好酒,若是有人想要,就跟着你一块出去取!”
“这……属下明白,但侯爷您怎么办?”
“是呀,大哥不走我也不走!”
待赵元朗的话音落下,陈老和赵廷宜两人一先一后的开口劝道。
“不急,等你们走了,我一个人带着那个惹眼的包袱才更好脱身!”相对于这两人的焦躁不安,赵元朗的神色倒是平静许多,不知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王者之气呢?
“不行!这太危险了!”赵廷宜闻声,立刻反对,顺带拧着眉头给陈老使个帮忙劝说的眼色。
“放心,我自有脱身之计,只是我的计谋只能用在自己一人身上,正好你们都是清白陌生之身,那守城的将军是不会拦截的,所以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再徒生变数,但一定要记住了!在你们离开之际一定要把我刚才吩咐的好放出风声去!”
“这……”
“是!”
赵廷宜本还想说些什么,但陈老却是恭敬信任的应声,弄得赵廷宜只好堪堪闭嘴。
“廷宜勿怪,你跟着陈老安全离开,明白吗?”
“大哥!我不放心呀!”
“呵呵……没什么不放心的,记住你是赵家最后一根独苗,若是我出事了,你就代替我的位置!”
“不……大哥!”
“听话!陈老还不按计划办事!”
“是!”
随即,陈老带着一脸不安的赵廷宜离开,并按照赵元朗吩咐的那样讲之前的那段话放出,周围的百姓听了,立刻欢呼着跟着陈老一起去取酒,而赵廷宜却也因此被埋没在人群中,堪堪逃过了玉笙寒的眼睛。
“难道是真的?”
看着一群人离去的方向,以及那个紧缩的酒馆大门,玉笙寒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多心了?
正打算喝完此壶茶水就离开的他显然不知道远在深宫中的钟隐已经逃离了原地!
“快点快点……再快点!”
钟隐上蹿下跳的在马车上对着外面驾车的车夫一顿乱喊,那车夫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估计早就把这个添事的贵公子给扔下去了。
话说这钟隐怎么就这般不听话呢?
原来,在玉笙寒离开后,钟隐抱着自己的小肚子、提溜着脑袋、转着眼珠子跑出,大松一口闷气,坐在饭桌前大快朵颐,天知道他已经快要饿死了!
正是酒足饭饱之际,这位养尊处优的小皇子开始了昏昏欲睡的午觉,却在前来收拾碗碟的对话中偷听了点……
“彩笺姐姐,我来吧,你别累着了!”乍一听,这不是那个送饭送酒的小太监嘛。
“呵呵……你可懂事,以前的小太监可没你这般机灵呢!”被讨好的彩笺甚是开心的说道,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减不少。
“那是姐姐脾气好,人又漂亮,大家都喜欢你呢?”
“是吗?你倒是很会说话嘛……”
“嘿嘿……让姐姐识破了?咦?”
“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是这一壶酒怎么都被小皇子喝光了?”
“嘘……小点声,没看见小皇子正浅眠呢吗?”
“是是是……只是这壶酒可是胤义酒馆的珍品了,以后想喝都没有了,不过那位酒馆老板真是好人,今日他要返乡,还送了好几十坛子酒呢,当地的百姓都跟着他去取酒呢!”
“啊?还有这样的好人好事?”
“可不是,这酒馆的老板跟御膳房的管事是亲戚,这不?也就给宫里面送了这么多?只是宫里贵人多,这酒也就一人一壶,若是想多喝的话,那就得趁着今日赶紧去跟着老板去关外取呢!”
“是嘛,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
“小的是御膳房的采办,进进出出的自然知道的多!那成,东西收拾好了,小的先走了,多谢彩笺姐姐啊!”
“行啦行啦……快走吧,你这张嘴就会说好话!”
“嘿嘿……多谢姐姐夸我!”
于是,钟隐就在这两个宫奴离开后,猛然从软椅上挑起,快速的在脑子里转着想道:自己得赶紧出宫去雍城,总不能让那几十坛子好酒都被别人给取完了吧?
反正那人也是做好事,那自己也不能不给他这个机会不是?
至于……阿笙嘛……
等我快去快回,正好不被他发现……
嘿嘿……
这般想着再这般做的钟隐,就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出宫、上车、一路狂奔的往雍城的那座莲峰山下奔来。
正好跟玉笙寒交错而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钟隐做了一件他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没有之一啊……
已经喝完一壶凉茶的玉笙寒付了茶钱,骑上马快速的往皇宫内奔去,而另一条道上,钟隐从马车上堪堪落地,噼里啪啦的拍着胤义酒馆的大门,声嘶力竭道:“老板,老板,我要酒,我要酒啊……”
此时,正独身一人坐在屋内闭目思考的赵元朗,在听见这熟悉的叫声后堪堪睁开双眼,这一刻,他终究还是等到了,算计到了,这也许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吧!
“钟公子怎么来了?”
打开酒馆一扇窗户的赵元朗,探头望着门外那个正在满头大汗使劲敲门的金主!
“你?”
顿住自己手下的动作,有点想不起来此人是谁的钟隐足足呆愣了三刻,才就此忽略的问道:“这家酒馆的掌柜不是要返乡吗?你怎么在里面?”
“哦……”
轻笑一声,对钟隐的失忆不做计较的赵元朗,翻身从窗户上落到外间,好一招轻巧的动作看的钟隐愈发糊涂,只见他身后背个包袱,笑的有点羞乃道……
“我跟钟公子一样,都是来找掌柜的要酒喝的,只是这掌柜的却已经去了关外,咱们现在去估计还能剩几坛子吧!”
“啊?那正好,快走快走!”
说着,钟隐就率先坐上马车,身后的赵元朗自是不必邀请就自动上车了。
“车夫快点驾车,我们要去关外!”
“公子,您这两个人又多加路程,那银子……”
“这个给你,快驾车吧,免得好酒都被抢光了!”
待钟隐个车夫的对话落地,赵元朗扔过一定白银后堪堪吩咐道。
“好嘞好嘞,两位做好了!”
“驾!”
得了银子欣喜办事的车夫直直往城门口奔去,苦了马车里的钟隐忍着点破的不适心挂着那一坛子美酒,丝毫没有上当的意识!
“吁……”
“什么人!”
马车被勒令停止,一位青年将军立刻出声质问。
“咦?皇甫冉?你怎么在这?”
“小……公子!你这是?”
皇甫冉看着挂啦在马车上露颗脑袋,满脸是汗水的小皇子,瞪大的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却被小皇子的吼声给拉回了思绪……
“喂喂喂,你赶紧让我出去,我要去取几坛子好酒,那个什么……回来后分你一坛子呗!”
好说好话的钟隐此时倒是还挺懂得人情世故的,这一嘴分官话说的极溜。
“不敢不敢!既然您也是去取酒的,还就快去快回吧!”
皇甫冉一听,就知道这位小皇子的酒瘾又犯了,但是人家他老爹也没说不让自己儿子喝酒呀?
作为臣下的他只好默然让道喽!
于是,这样一番打岔过后,皇甫冉竟然连马车都忘了检查,就看着这位得罪不起的小皇子一路叫嚷着出关!
而在马车里已经被忽视也自行忽视的赵元朗却是险险的逃过此节。
俗话说:大难不死并有后福的话也算是在赵元朗的身上……
应验了!
……
正当钟隐满意的抱着抢来的两坛子好酒放在车上后,却愣愣的扭头张望:“咦?人呢?”
原来赵元朗早在他刚才离开之际便悄然逃脱,当真是……
放虎归山人不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