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朝后自然也是不例外。
“如何?”
赵廷宜稳坐主位,看着床榻边诊脉的老太医一脸沉着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初贵妃心思郁结,脾肺不畅,不利于生养啊,还需静心养气才好!”
“……嗯……你且下去开方吧,一切都不要假手于人!”
“是……老臣告退!”
待太医和满宫殿的侍奴都被遣了出去后,赵廷宜才起身走在床榻边,一挥手掀开那层层帷幔……
一张泪脸顿时撞入眼中!
“呜……”
抬袖遮掩半分,初贵妃深知自己这样会恼怒圣颜,却还是忍不住心底的酸涩,越发垂泪不止。
“你有什么可郁结的心事竟要这般不顾身体?你可知这后宫上下唯你独尊,而你腹中的孩子更是要在来日继承王位的!你也由着自己的性子这般胡闹?”
“……”
初贵妃自然是不会开口说什么,自从她喝下赵廷宜赐的毒酒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这个替身只是一张皮囊罢了,何须要开口呢?
“你想吃什么、喝什么、要什么、只管吩咐就好,这后宫里就只有你是朕最放在心上的!”
伸手抬着初贵妃的下巴,赵廷宜试图通过这张脸去看另一个人,只是他从未见过那个人流泪,也不知她这般哭泣的时候是有多美?
“唉……”
叹口气,终究是将床上的人往怀里一带,摸着她身上的丝绸滑缎,赵廷宜闭着眼睛回味脑海中的一幕幕。
只是那短短的记忆却似乎有着无穷尽的片段,尽管日日拿出来的回念,都不忍让它褪了色去!
……
“阿笙!阿笙!你看我练会了这套剑法!”
正坐在前院里给钟隐缝制新衣的玉笙寒,猛然听见他这一声大喊,抬眼望去,盈盈一笑。
“是吗?”
“不信我练给你看!”
似是不愿意让玉笙寒质疑自己,钟隐拎着一把长剑就在空地上开始飞舞,淡淡的清风伴随着长长的身影,让钟隐的稚气已经完全消散。
短短数月的时光,她的钟隐就长大了!
“阿隐练的真好,看来那些红烧肉倒是没白吃?”
“嘿嘿……都是阿笙教得好!”
钟隐虽是打小被宠惯的皇子,但绝不是什么朽木不可雕的顽物,玉笙寒也不过是演示了一两遍,他就能自行记住了,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呵呵……过两天就是你加冠之日,虽说眼下我们在这山野之中,不比外间,但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
想想两人这两年来经历的事情,玉笙寒也是一脸感慨。
“阿笙不说我都忘了,看来再过两日我就二十岁了!”
钟隐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只拉着玉笙寒一起往屋里走去。
“可不是,我也十九了,却……”
伸手往自己腹部一摸,玉笙寒想着平常女儿家也就是这个年纪开始生养的,可自己似乎……
“阿笙!阿笙!你想什么呢?”
许是近日来玉笙寒总是时不时的走神,钟隐拉着她的手腕一劲儿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总瞅着你脸色不好,你日日都给我吃肉,自己却只吃米粥和野菜,会不会……”
“哪有!我以前也是不吃这些的,你忘了?”
“可以前在宫里也是吃的鼎好的,阿笙你别生气,我不是嫌自己吃的不好,我是害怕你……”
“别说了吗,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
咬了咬下唇,玉笙寒思量片刻终是决定:“阿笙,我们明日一早去镇子上买些东西回来,顺道去……”
盯着钟隐那焦急的眼神,玉笙寒难耐的皱皱眉头:“去看大夫!”
“啊?阿笙你真的生病了!”
“没!不是其它的病,只是……”
捏着钟隐的双手一紧,玉笙寒到底是有些害羞:“只是我好像与其它女子不大相同,想去看看大夫也好……”
眉眼一抹风情上翘,红晕染了脸颊醉人……
钟隐盯着她的脸色,似是明白过来:“阿笙你是不是有了宝宝?”
“呀!你……你别心急,我暂时还不知道呢,等明日去看了大夫再说!”
往日她玉笙寒何曾注意过这些女孩儿家的事情,待到眼下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只好先找个大夫问问再说。
两人拉着手说了好一会儿话,又吃了晚饭这才翻身上床。
如今还是春末夏初的季节,山中的天色也黑的早,玉笙寒灭了烛火便被钟隐搂在怀里一个劲儿的磨蹭着!
“别闹了,明早可是要早早赶路的!”
“唔……”
原本还存了点心思的钟隐被玉笙寒这么一说,倒是讪讪的收了收手脚,可借着月色,玉笙寒却瞅着他一张莹白嫩脸有点心思动摇。
伸手往钟隐的里衣摸去,纤细的手指带着微微薄茧顺着他的腰腹打着圈的摩挲!
“嗯……”
闭着眼的钟隐发出一声轻吟,却下一刻就被叼了嘴巴,吱吱呀呀的声音掩盖了一床的热浪。
晨光熹微,两人拉着手一起往镇子上赶去。
为了明日的弱冠之礼,玉笙寒打算买些好看的玉冠给钟隐留着,也好等来年自己加冠时能省着银子不买了!
谁叫自家的阿隐最爱美呢!
也不知他俩谁是男谁是女?
“呼……”
山里的路漫长无比,待两人走了三个时辰下来,已经到了中午了。
为了不再发生之前的事情,两人都是打扮的极其普通,也尽量不在人前露面,只要不仔细看倒还真看不出来两人的龙姿凤眸!
以至于数月下来两人倒也过的风平浪静,玉笙寒先是拉着钟隐拎着攒了好久的银子一路去了店铺,挑了好几副玉冠也花了不少银子。
钟隐在一旁看着越发心疼不已,拉着玉笙寒的手悄声道:“还是少买点吧,一会儿还要给你看病呢!”
看着钟隐如此挂念自己,玉笙寒心下开怀,反手握着他的手心也学着他的样子咬着耳朵道:“放心,还有呢!”
待老板将一个盒子包装好后,两人复又拉着手离开,未料……
这一副样子都被身后的小偷给盯梢了!
恰巧路过街边的小吃摊,钟隐生怕玉笙寒又要拉着自己去大酒楼吃饭,花了她积攒数日的银子,只好先声开口:“阿笙我们在这里吃完馄钝再走吧!”
玉笙寒往街边一瞟,自然明白钟隐的心意,为了不拂却他的好意,玉笙寒便点头应道:“好呀,只是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的包子铺给你买笼肉包子可好?”
“阿笙……”
“乖!”
若不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玉笙寒都要好好亲一口眼前的乖宝宝了,将钟隐按在小摊上点了两碗热乎馄钝后,玉笙寒一人往前面的包子铺走去。
而堪堪走了数步,便觉得身后有点不对劲儿?
她自当自己是多年的习惯未曾改过来,倒是没怎么在意,径自走到那家卖包子的小摊上:“大爷,来一笼肉包子,带走!”
“好嘞!”
正当玉笙寒要从钱袋里掏银子的时候,身后顿时冲来一股力道,就要夺走她手上的钱袋!
“啊!”
这样的雕虫小技怎么能逃得过玉笙寒这样的高手?
顿时一个闪身弯腰再劈腿,这小偷便被此言咧嘴的撂在了地上!
“他爷爷的臭婆娘还不快放开你大爷!”
这小偷看着自己竟然被一个貌美的小娘子给撂倒,顿时破口大骂起来,也不管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满嘴吐出脏字!
“阿笙!阿笙!”
正当玉笙寒要出手狠狠教训之际,从人群中冲出来的一股力道将她团团裹住!
“阿笙你没事吧?”
看着钟隐惨白着一张小脸拉着她不放手的样子,玉笙寒浅声一笑:“放心,我怎么会有事?”
得了此话,钟隐才缓口气,顿时回头望着还在地上哀嚎打滚的小偷,原来方才那一下,玉笙寒将他的胳膊给踢折了去!
“你这个小贼敢欺负我娘子,我要拉你去报官!”
钟隐终归是大家出身,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评个理的,可玉笙寒却担心两人的身份暴露有些蹙眉犹豫。
而地上的小偷自然是不敢蹲牢狱的,立刻改口求饶:“大爷饶命啊,小的冲撞两位还求给小的一条活路,千万别抓走小的呀!小的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稚子待补,求……”
“好了好了……什么骗人的鬼话你还是给别人说去吧,今日且给你一个机会,望你来日要好好做人,七尺男儿为何不做工赚钱,何须如此小人行径!”
拉了拉钟隐的袖子,玉笙寒出面一语,倒是让这小偷颜面无存,眼见两人不再追究立刻灰溜溜的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