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灵媒又下手了!阿须蕾当机立断跳上椅背,在人头上方窜跳离场。
“杀人犯逃跑了!”、“杀人犯会轻功!”一时间这样的纷扰声不绝于耳,然而她顾不得这些,只是一味朝着店铺的方向奔走。
只是天不遂人愿,等她赶到时,灵媒不知所踪,店铺早已人去楼空了。
“抓到逃逸者了!”几个身穿精灵魔司制服的魔役匆匆赶到逮捕了她,于是,一天之内第二次,她又被带到了审讯室。
“我原先真没把你当杀人犯看待。”负责问话的,好死不死还是方衍。
“你原先的想法是对的。”阿须蕾申辩道,“都说了让你们去找那个灵媒啊!”
“你说的那家店铺我们已经查过,空关好多年,也没有产权人。”
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想不到老东西看着不利索,腿脚倒挺快。
“如果你想证明你是清白的,最好拿出你为何在电影院的理由。”
“去电影院需要理由吗?”她白了对方一眼,“当然是去看电影!”
“那好,你倒是给我剧透一下电影都说了些什么?”
阿须蕾语塞了,两个小时她光顾着琢磨上一起无头案的事,根本没有在意银幕上的内容。
“即便是我杀了死者,你告诉我是如何在漆黑一片的放映厅里找到目标的?”她换了个角度,试图突破重围。
“你自有办法。”方衍一言蔽之,“何况,如果是无差别杀人案的话,也不用特地搜寻目标。”
她百口莫辩,还“无差别杀人”……难道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杀人狂魔?为什么他的“聪明劲”总不用在恰时的点上——袭击督导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也是!
“好吧,就算没有动机,总该有作案手法吧?还有凶器呢?”
“这个你自有办法。”
所有的问题都以她“自有办法”作为解答,如果她真那么有办法,早就查明杀害戴琳的真凶了。怎么他自从披上魔役的制服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官僚了起来……“那你慢慢研究我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吧,我申请豁免保释。”
“豁免保释权是一次性的,你上次已经用过了。”
没想到他还算有点长进,一眼识破了自己的伎俩。
“那就按常规流程,在无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我有权申请取保候审。”
“你也说了是‘在无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方衍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有证据。”
他在诈我,她心想,人又不是我杀的,哪儿来的证据!
然而,方衍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大为失色——
“你私藏了第一位死者的随身物品,是吧?”他说,“你还伪装成保险理赔员去见过她的家人——不是说‘凶手总有去案发现场的冲动’吗?”
原来跟踪自己的人就是他……
“是啊,案发现场就在我家,我天天都回去!”她没好气地说。
“还有从你身上搜得的卡纸我们给第一位死者的家属看过了,戴琳死前也携带着类似的卡纸,这是什么仪式吗?”
“仪式?”
“连环杀人犯会在死者身上安插相同的标记,不过时间仓促,我想你还来不及在第二位死者身上放卡纸吧?”
总之,在各种巧合的促成之下,“嫌疑犯”的印章算是钉在她脑门上了。
“如果……”他凑近她的脸,“如果你是被人威胁才做出这些事,请务必告诉我幕后真……”
“真你个头!”
“既然如此,你先去拘留室等待开庭吧。”他的脸上带有一副“你怎么冥顽不化呢”的责备面容。
“不用拘留,当即释放。”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余鹿探进半个身子。
“前辈!”阿须蕾仿佛看到了救星。
“喂,她可是重要的嫌疑犯……”
“嫌疑犯?我看你是咸鱼饭吃多了。”余鹿不耐烦地推开方衍,“阿须蕾根本就没有作案条件,我们在两位死者的伤口上都发现了黑魔法的踪迹,她的手还没好透呢!”
“可是……”
“更何况,由于精灵魔司办事不利,导致命案接连不断地发生,上面已经决定将这起案件转交由黑魔司的我来负责了。”
“转交……?”他显得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过等情绪稍微沉淀一阵,他又如释重负地对阿须蕾说道,“凶手不是你真是太好了。”
虽然知道方衍的话是发自内心,但她还是回敬了一个鄙视的表情,随后便跟着余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等一下。”他们走出一段后,方衍跑了出来。
她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啊跟踪狂?”
方衍凑近她耳边,小声提醒道:“甘疏别想要取你的魂……”
“魂你个头,你个混账!”说完,她连推带搡地拖着余鹿跑开了。
“新官上任想要好好表现嘛,可以理解。”等到了黑魔司的地界,余鹿开解道。
即便如此,也不该怀疑自己曾经的同僚吧?简直就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谢谢前辈替我解围,是江楠吩咐的吧?”
“不,是甘司长。他在任的时候对我不薄,这个人情我总得买他。”余鹿说道,“说起江司长,他已经卧病多时了。”
“他的伤还没好透吗?”阿须蕾感到很惊讶,毕竟吸血鬼的自愈力要甩人类好几条街,之前他被带毒的魔兽抓伤,恢复也只用了半天时间。
“说来话长啊。”他叹了口气,“其实他本来也没什么事,硬是被一群小护士摁在病床上不给放出来,当时他烦躁啊,每天都给我们发暗报让我们劫他出来。”
“当时?那后来呢?”
“后来来了个外国姑娘,就是和你一起假扮公主那个。那个姑娘每天给他送饭啊陪他聊天啊,现在你猜怎么着?我们堂堂江司长死赖在康复中心每天叫唤着这儿疼哪儿疼,拿狗撵都不肯下病床。”
“真的假的!这么没节操?”
“而且!那姑娘每天给他做蔬菜色拉呀、炖蔬菜浓汤呀,他一个肉食主义者现在一见到绿叶就跟个羊一样!”
连菜叶子都吃,这也太给吸血鬼丢鬼了!
她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还真有人治得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