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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彩花说,她在手机上看到说人没法在压住中指的同时竖起无名指。周青听了,于是就信了,然后她就生气了——“你怎么能我说什么就信什么!一点儿求知精神都没有!”
有鉴于此,他便连忙说自己其实是不信的。结果她就更生气了——“好啊,你竟然连我的话都不信!”
“……”
这娘们儿真麻烦。
想来想去,周青干脆说既然你说我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那咱们就实验一下……
“好啊!你竟然全都怪我!还我说你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你这揣的是什么心!你是不是觉得反正你无论怎么都比我聪明?你是不是想说和女生说话就是要承受她们的不讲理!你是不是想说我就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说、你说啊!!”
……这娘们儿简直麻烦透了。
所以说,周青现在是真觉得自己的那些个朋友是真厉害——所以说,女人这种这么麻烦的生物,他们有一个都不嫌烦,竟然还要继续找二三四五六个……那帮人,也真是够牛的了。
可是,就在他嘟着嘴犯难的时候,凌彩花却盯着他的脸噗嗤一笑。
“怎么?”她问:“你还当真了啊?”
“你说的话,我都觉得是真的……”周青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还好、还好……幸亏她只是在开玩笑。
“我啊,就是喜欢看你为我犯难的样子。”坐在桌对面,凌彩花用小勺子轻轻拨弄着杯中的咖啡。现在,他们俩正待在本市偏离高中,远离双方家庭,甚至远离他们所在的街道与街区的另一条街道——这边的咖啡,谁都不知道它好不好喝。附近会来这儿的只有些专科学校的白痴大学生——光是看着他们,周青就觉着这帮人的书估计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说真的,这群货比那边儿新北大学的那帮还要不堪,至少正经大学的学生还不会把袁崇焕和戚继光弄混,说那俩人是拜把子哥们儿……大概吧?
说真的,周青对自己当前的想法仍持怀疑态度。
毕竟,自家网吧附近的大学生感觉也没有多聪明;他们是那种,会在网吧里大吼“啊啊啊!!草你妈啊,苍天助我!”的白痴,更是那种会几天几夜泡在网吧不出来连泡面都要按铃让网管送上去的废渣——所以说,那帮人当真会比这些在咖啡厅探讨人类繁衍大计的专科生厉害吗?@$%!
……当然,这倒不是说这些人真的在这儿谈那种色情的话题。
额,也不能说他们没谈。毕竟,男男女女凑在一起时,总会有那种看模样就很白痴的家伙率先挑起这种话题。
“……”
所以说,就是这样的家伙们在搞坏共和国。
如此想着,周青又猛吸了一口面前的果汁——这儿的咖啡店很是靠谱。他们不仅准备了咖啡、果汁、红酒、啤酒,更有趣的是,这帮人竟然还在吧台预备了什么血腥玛丽、什么猩红玫瑰,还有一些颇为接地气的二锅头和老蒙古人的闷倒驴…在刚才到吧台点果汁的时候周青注意到,在他们这儿并排摆着好几个厂家的二锅头。有北京的、有新北的、还有一个上面用汉语拼音标着“eluosierguotou”……所以啊,他们难不成真当这边儿的大学生是白痴吗?
“等会儿喝完了,你还想去干嘛?”
“你说,咱俩要是偷偷跑进那边儿的学校。会有人觉得咱们是大学生吗?”周青问道。
“啊哈?”凌才华困惑的眨了眨眼。
她伸手取下眼镜,又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怎么,你难道还觉得时间过得不够快吗?”
“我想快点儿长大。”周青嘿嘿一笑。
瞧着他笑了,凌彩花便也笑:“你想长大,我可不想……有个秘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总之,要是我太快长大了的话……所有我本该得到的东西,都会化为乌有。”
“什么是你该得到的?”周青突然问。
若是在平时,周青绝对会将凌彩花现在的话当成她中二病再次病发。
但问题是,他自己也是协助者……
“天机,不可泄露。”
她瞪着眼这般说着。平时,周青很难看到她不戴眼镜的模样——此时一见,唉唉,怎么说…嗯?她可真是……
他左瞧瞧,右看看。不知怎的,竟总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对味儿。
“我还是觉得你戴上眼镜更好看。”
“我是近视。”可是,凌彩花却只是瞪着眼睛。她幽幽道:“要不是眼睛近视了,我才不想戴呢……”
“可是,戴眼镜的你感觉好知性……”
“是显得我很有文化吗?”凌彩花重新抄起眼镜。她将它框到眼睛上,并装模作样的晃头道:“周青,你今天有好好学习吗?”
“一点儿都不像。”
周青一笑。他悄悄朝她吐了下舌头。
过会儿,他便又道:
“要是想装作有学问的样子,你得首先把自己的学习成绩提上去。”
“这还怪我吗?”
“不怪你能怪谁?”虽然坐在前面,但对后面的凌彩花平时在做些什么,周青却实在是了如指掌:“上课的时候,你总趁没人注意就偷偷看。别以为我不知道!”
“唔嗯…这、这是意外事故嘛……”
“意外个鬼!”
周青白了她一眼,而后便道:“再这样下去,你的将来可能会很危险的。我从你刚才进屋时的表情就能看出你瞧不起这边的学生——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一直这样不好好学习,将来可能连来这种学校念书的机会都得不到……”
“没关系,我早有准备。”
“啊?”周青愣住了。
他是真没想到凌彩花会在这种时候继续狡辩。
“什么准备?”
“我早就准备好了……等高中毕了业,我就随便考个专科。然后,用尽全力把你抓在手里……”
“啊哈……”
她的话,令周青丈二摸不到头脑。
少年想了会儿,又想了会儿,可他却始终没想明白凌彩花这番话的含义。
“我没听懂。你就算考上专科,我就算考上本科,但咱们不还是处在这个社会的底层吗?”这样的话由周青自己说出来,其实他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毕竟,他爸妈是当年高考特别难时候的大学生,而自己却好像连考个本科都费劲……话说,像他这样的人。今后当真能有比较大的出息吗?
“我完全信任你。”凌彩花魅惑地盯着他。一会儿,她嫣然一笑:
“你看,现在人娶媳妇多难啊……要不,我以后就嫁给你吧?”
“好啊。”周青应声道:“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对吧……所以说啊,将来我即使什么都不做,你也一定会养活我的。对吧?”
“那可不行。”觉察到凌彩花是在探测自己底线的周青,可是完全不想给自己本就坎坷的未来再添上一个混吃等死的婆娘。其实,他对和凌彩花将来结婚的这件事早就有所幻想——但问题是,无论是凌彩花和自己都有工作也好,还是自己当职业男士、凌彩花当家庭主妇的未来也好,这两种他都能接受。可如果凌彩花的想法是缠住他除了吃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话……
他申诉道:“就算你不想工作,但至少得伺候我吧?”
“嗯哼,你想我怎么伺候你?”
“就是……洗衣服、做饭、收拾家里,还有照顾孩子。”
“洗衣服不是有洗衣机吗?”凌彩花拿胳膊拄着桌子,她一手提着勺子,手指则不停地轻轻摆动:“做饭的话,我觉得我可以;收拾屋子什么的,我好像也行——至于孩子什么的……你准备要几个?”
“一、一个吧?!”
“不觉得太少了吗?”一边说着,凌彩花一遍继续用勺子搅起了咖啡。
诶?
诶诶?
所以说,为啥事情会突然进展到要几个孩子的地步?
别的不说,周青虽然很盼望长大,但他其实不是那么喜欢小孩……啊啊!话说,话说他现在根本还没到该喜欢小孩、想要孩子的时候吧?!还有啊……凌彩花你为什么会如此成熟啊!为啥我总觉着,你不是和我同龄的十六岁,而是姐姐级别的二十六、阿姨级别的三十六、婶婶级别的四十六啊?!
“反正我觉得一个挺少的。可能的话,我希望咱俩能多要几个——大概……嗯,五个左右吧?”
“听着不错……”周青越来越糊涂了,他捧起杯子继续喝起了果汁。
“我爸我妈一直埋怨国家的计划生育。我这几年不知听他们唠叨多少次想要二胎的事了——嘿,那俩老小孩,竟然还总觉得我会担心有个弟弟妹妹将来会分他们遗产什么的。小青你说,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周青觉得她很像。但问题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说她像。
“我感觉,你很成熟。”
没错。
成熟。
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演吗?小孩什么的不会争遗产,反倒是知道钱的威力的成年人会为了遗产撕破脸皮。
“我当然很成熟。”凌彩花拨弄着面前的杯子,她闭上眼睛稍微静了一会儿,而后便悠悠睁开了双眸:“看手机上说,女孩总比同龄的男孩成熟几岁。我觉着,这个在咱们俩身上就能得到最好的体现——我在心理上,至少比你成熟……嗯,四岁。”
啊?
所以说,为啥是四岁这种微妙的数字?
而且,凌彩花这么一会儿一直在说将来结了婚后该如何给她自己省劲儿这点,也完全体现不出所谓成熟女人的感觉。
他不是很懂……
但反正这也不是需要搞懂的事吧?
“结了婚,生了小孩。然后你就打算也请保姆来伺候你们娘俩对吧?”反正他已经摸清楚这货的套路了。事已至此,他干脆继续顺着她的心意说话。
“可能要请保姆。但这一切得建立在你能赚好多钱、赚非常非常多的钱的基础上。”说这话的时候,凌彩花刻意用手臂做出了个捞钱的姿势:“我对你的要求是——要么成为霸道总裁,要么当上霸道大官。到时候,哼哼……我可就是霸道总裁夫人或霸道官太太啦。”
“你感觉我很霸道吗?”周青越来越迷茫了。
闻言,凌彩花白了他一眼。
她道:“我就形容一下!怎么,你还真拿‘霸道’这俩字当真啦?跟你说,你以后是霸道还是温柔我都不管——反正,要霸道你得到外面和别人霸道;要温柔你就得在家里对我更温柔。懂了没!”
“唔…所以说,咱俩才十六岁……”
“我的人生可是很宝贵的!”凌彩花却好像被她自己个儿的妄想烧糊涂了。她一门心思的做着美梦,更一门心思的自说自话:“你想啊,要是你在二十六岁时能成为霸道总裁。假设咱们俩都能活到八十六岁,那咱们之后就能一直霸道潇洒个六十年……”
越听,周青越感觉又气又乐。
他干脆也不继续顺着她了。这小子直接拄着脸,并用稍有些玩味,又有点儿宠溺的目光瞧着她:“你又在做梦了。”
“唉!”
凌彩花又白了他一眼。
说来……她现在是真的很擅长做这类颜艺般的多重表情。
“你呀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多长点儿野心呢!”
她训斥着。莫名其妙的,周青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曾在那儿听到过类似的话……
嗯?
是在哪儿听到的呢……
哦!
突然,他记起来了……
是妈妈。
不过,她当时说的好像不是“野心”。而是——
“小青啊,你个没心没肺的!你以后,可长点儿心眼儿吧!”
长点儿……
心眼儿?
哦。
是了。
“记得换秋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