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客却是缓步一出,看秦轩翰这副模样,稍怔,而后一笑,他是将棺中之人当成了凌儿吧。
“轩王,这棺中之人可不是凌儿。”
秦轩翰眸光大喜,而又盯着棺中女子,那这身着秦国贵族衣饰的是?
陆天客哞中却是掠过一抹戾意,“在这祁国之中,却能穿的如此衣饰的王爷说还能是谁?凌儿昔日可也不曾这般招摇,她在祁国用的只是冷家三小姐的身份。”
秦轩翰听出了他言语中说笑之意,这次却未激起任何反应,是他不够了解凌儿。
他也庆幸这不是真的,若是凌儿真的离世,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陆天客指节分明的长指却是一把将蒙在棺中之人面上的面纱取了下来。
一双黛眉,凤眸紧紧地闭着,芙蓉面般的娇容,抿着的红唇。
秦轩翰面无表情,这赫然便是他的好侄女。
只是,他还未去亲手诛了她,她倒是死了。
“死都死了,你还带到这来,也不嫌晦气。”
话虽这般说,他却知陆天客定是不会作甚无由头之事。
陆天客淡淡一笑,而后冲身旁明月微望了一眼。
明月却是手呈上一封书信,秦轩翰接过,正是秦国草书。
初,双目却是越加冰冷,看到后,却是起了一分喜意。
陆天客见他合上了书信,却是道:“她们已经找到了凌儿所在,所以现在,嗯?动身。”
秦轩翰放下书信,脸上的表情却看不清是甚,“嗯。”
他也想早些看到凌儿的模样了,倒是不知凌儿现在如何了。
信上却是写了秦娩月被冷凌寒所害,本来他们再差些就要置冷凌寒于死地,却是偏偏那冷凌寒太过多端诡计,竟是将秦娩月也扯了下来。
而他们找到秦娩月之时,秦娩月却是已香消玉损,而后又经过一番查找,发现冷凌寒竟是失了记忆,待在深崖唯一的小村落里。
陆天客的哞中敛过一层淡淡的光,那日的女子说到底便是凌儿了。
只是……
他心里猛然一纠,凌儿竟说她有夫君了,她一人落于荒野,被人救了去,那人说不定以此要挟凌儿以身相许报那救命之恩,从而强硬与凌儿成亲。
这一去,怕是有些来不及了,只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凌儿带回来。
他不在意凌儿是否还有守宫砂,凌儿和秦轩翰估摸着都早已有了夫妻之事。
而其实说全然不在意定然不是,只是在意又有何用,而他到底想要的不过是凌儿这个人,与其他无关。
只是陆天客和秦轩翰赶到之时,却是不由都皱起了眉头。
小茅屋里只有几具人的尸身,两具黑衣男子的,一具看起来稚嫩得还不过是个小姑娘的尸身。
青石铺成的地板上却是沾染着好几簇血迹,有些甚至妖艳地聚集在一起,开出一朵妖艳地花。
二人对视一眼,见地上尸身未曾有凌儿的松了口气,紧接着却又是紧紧蹙眉,茅屋中皆是这般惨状,凌儿不会如何吧。
陆天客的一张俊容却早已不是清淡之色,都怪他。
若不是他,这地上的血迹看着便是干了还未有些时刻,他若是收到消息便赶来了这,说不定便不会如此了。
若是凌儿真出了甚事,他也定不会放过自己!
秦轩翰眸光一沉,而后道:“你看这地上一道而去却还是有些血痕,我们快追!”
陆天客是一慌而乱,都未去注意那些,这下却是也露出一分急色。
二人却是疾速出朱而去,追到了半途,却是发现血迹分为两道。
陆天客眯起了双眼,这人倒是不错,还懂得混肴视听。
不过,若以为这便能迷惑他,那倒是玷污天下第一谋士这个名头了,虽是虚名,总归在己身,也是要好好护些的。
再说事关凌儿安危,不然以他慵懒性子倒也不一定会去护。
他弯下腰,捻起一小块泥土,上面隐隐映着血丝,放到鼻间一嗅,反复左右都闻了几些。
再次起身,薄唇虽是微微抿着,倒也是淡淡道:“走右道。”
血迹深浅不一,却也是能看出一二,这左右两道都布满着凌乱的脚步痕迹,那人应是想迷惑他们,却不想如此更是露了马脚。
秦轩翰未道一言,只是傍旁走着。
他承认,这个男人是有些本事的,能得天下第一谋士之称,岂可是草包。
这般俊秀之材喜欢上凌儿,自是更验凌儿的让人欢喜,却又不由让他稍稍一一紧。
若是真要拿他和陆天客相比,陆天客和他该是平分秋色。
如意更是查到,凌儿和陆天客曾在清华寺中遇见过,还一同在那住了好几日,日日避于阁中,却是不让身旁侍候之人进阁。
一男一女,却是独自二人处于一间阁中,他虽信凌儿定然不会和陆天客有那些举动,只是凌儿的性子,却是不仅能让陆天客一个男子进了闺阁,更是一日便是几个时辰。
虽不知为何那般,只他和凌儿一段日子,便能知凌儿对名声却是极为在乎的,定是不会任着自己和其他男子在一间房阁之内,那样也是损自己的名声。
而二人一路追去右道,初时血迹印较浅,并不深。
秦轩翰掀去了一层薄泥,果是有被掩盖的痕迹。
这人思维到真是紧密,还料到他们追踪过来后的应对之策。
若是寻常之人,见着这血迹印越来越无,怕是会觉着这该是一条错道,更多人定是会扭头就走。
这人一路而去,却能够做到步步隐藏,心机倒还真不能小看了去。
而两人随着道途越来越远,神色却也是越来越紧。
这一道上落了泥道的血液却是越来越渐,再不如先前一般薄。
脚步也是越加慌乱,而这一道却是乱石穿空,丛林嶙峋,而又是一道追逐,必然会有些慌不择路。
他们从未怕过甚,这会却不由得有些不再愿去想。
凌儿饶是智谋过人,耍刀弄枪上也不过是些浅显功夫,哪能跟那些经过专门训练之人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