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第九任王太戊免不了撒手归西,
即便中宗再贤能无比,
他也不能战胜贪婪的私欲,
更不会把天下的权利,
还给哥哥小甲甚至是伯父沃丁的后裔,
这就至少引起两支商汤后人的非议。
尽管仲丁得到了父亲传下来的社稷,
但他作为第十任商王却没什么功绩,
反而《史记》上说从他开始统计,
九世内乱不曾停息,
很有可能就是仲丁周围的堂兄弟,
总是惦记着王位的问题,
仲丁最后实在是混不下去,
只好选择把原来的王宫放弃,
各位长辈亲戚,
惹不起咱躲开可不可以?
商朝由仲丁开始了第一次搬家迁徙,
仲丁的事业由弟弟外壬继续,
外壬死后的王位还是由兄弟承袭,
河亶甲掌握了王权的工具,
而在他做第十二任君王的统治时期,
又遇到了那个顽疾,
他打算传位给儿子祖乙,
自然要对各位侄子有所躲避,
因此河亶甲选择了第二次迁移,
可让他这么折腾一气,
商朝再一次面临了危机,
好在祖乙有足够的能力,
才让江山暂停了疲敝,
但祖乙当好天子也有一个前提,
还是要躲开族人的逼宫和排挤,
而且祖乙一共搬了两次家底,
才让他的儿子祖辛顺利登基,
可见从爷爷到孙子这样的传递,
竟然要靠几次搬家才有戏!
祖辛之后的几次接班大剧,
在历史上显得非常有趣,
先是他传位给弟弟同舟共济,
而第十五任商王沃甲很重情意,
临终向哥哥交还了商王印玺,
祖辛的儿子祖丁跟叔叔完成了交替,
祖丁又让堂弟接替自己,
王位与沃甲的儿子南庚零距离,
南庚位列商王世系第十七,
南庚之后殷商由祖丁的后代获取,
他的堂侄阳甲属于祖辛的嫡系,
称王好像也到什么恨忌。
这一切看起来平静而又亲密,
表面上看自己人均沾利益,
彼此相互交集,
这些记载可以参见《史记》,
但《史记》却说阳甲基本没人搭理,
这所谓的“九世之乱”是从何提及?
如果能大胆分析,
很可能就是祖辛和沃甲相互抗拒,
斗争的力量难以累积,
连搬家的实力都无从积蓄,
只能这样不去厚此薄彼,
但这一切让外人摸透了底细,
两家族就是拿王位做交易,
对管理国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老百姓的吃饭穿衣,
都不被国王放在眼里,
自然会遭到大伙的鄙夷——
对不起,
我们没法再尊敬你!
而阳甲衰败可能还有一个理由,
就是他没把规矩继续遵守,
反而让亲弟弟盘庚继续将王位享受,
继承问题上留这么一手,
很容易造成祖辛和沃甲两族的冤仇,
结果盘庚刚当上领袖,
可能就面临着外患内忧,
为了避免更大的争斗,
商朝的王宫还得搬走,
经过第五次迁都到殷之后,
商朝的国王才不再四处漂流,
从此殷商这个称号得以拥有,
这也是盘庚最大的成就。
不过商才是当时朝廷的真正名头,
而“殷”的叫法更像是后人的阴谋,
比如《史记殷本纪》的编修,
也许说明太史公可能也发愁,
认可商就等于说周是造反的贼寇,
那么秦灭周就是回归正统的追求,
进而说汉灭秦岂不是叛逆余孽残留?
何况周的文化制度在后人眼里那么优秀,
商国号更需要被蔑视和诅咒,
比如王朝可以有后唐后汉后周,
但“后商”好像已经弄丢,
所以“殷商”似乎流传得更久,
但是称商朝为殷朝就显得荒谬。
盘庚去世后数千载春秋,
只有河南安阳殷墟残影依旧,
尽管早已看不到殷商的玉宇琼楼,
但祖先留下的证据足够,
看我中华文明的大河源远奔流!
从商汤灭夏到盘庚迁殷,
商朝的王位已经传了十代十九任,
如果以第十任仲丁为基准,
后代正好是经历了九世混乱的子孙,
而前后五次搬家迁都的原因,
历朝历代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因为农耕物产过贫,
也有人说是受当时天灾所困
更有人说是君王为了节约国家成本,
迁都可以造福于民,
可这些迁都的理由恐怕难得公允。
综合以上的推论,
还是躲避权利纷争最为可信:
天子为了防止堂兄弟们犯浑,
能顺利地将王位交给嫡系传人,
只好背井离乡重建宫门,
面对问题只会逃避矛盾,
这种做法远比后世帝王愚蠢,
或者说后世总结出了经验教训,
比如灭商的周朝就把天下拆分,
封建了大量的诸侯国君,
直接让旁支兄弟远离首都中心,
表面做诸侯向父兄称臣,
实际却将一方荣华富贵享尽,
而周天子的王位也比较安稳,
无需像商王一样四处逃遁。
言归正传,
继续说盘庚在位的那些年,
自从国都固定在殷的地盘,
再不需要四处搬迁,
盘庚便开始了自己的治国方案,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
无非就是尊重祖先,
用商汤治国的理念,
给百姓带来幸福和平安,
大概也就是几年的时间,
诸侯再一次团结到了商王的身边,
由此可见,
那个年代的依赖和背叛,
几乎随时都能相互转变,
想满足百姓的心愿,
其实也不难,
毕竟在几千年以前,
生活水平实在有限。
即使盘庚为商朝做了这么多贡献,
他也无法和英明的前辈比肩,
商王的庙号与他无关,
因为他有个后人更有才干,
依靠这位君王的勤勉,
商王朝彻底迈向鼎盛的云端,
甚至奠定了泱泱中华辽阔的幅员!
这个人就是盘庚的侄子武丁,
殷商的第二十二任首领,
接替盘庚的是小辛和小乙这俩弟兄,
无非还是延续商朝那个习性,
参照当今的夏商周断代工程,
从第十九任的盘庚,
到第二十一任的小乙登顶,
大概只有五十年的光景,
可兄弟之间接班就总会出毛病,
商王朝又一次面临瓦解土崩,
因为如果按照真正的传统,
小乙应该还位给阳甲或者盘庚,
天子王权要在他们后人的手中,
可最终王位还是由武丁继承,
难免有人心里会不平衡,
但他父王小乙有资格发号施令,
甚至可以随便耍赖使横,
所以谁也不会公开玩命,
去和天子王权抗争。
武丁却很有自知之明,
他害怕手下大臣对他不认同,
没有办法顺利执政,
可他又不想效仿祖宗,
靠搬家为自己换来短暂的安宁,
因此选择了三年一声不吭,
只是默默观察自己的朝廷,
再加上他年少离宫,
据说还参与过生产劳动,
所以更了解民俗民风,
那时朝中的大小事情,
都交给冢宰去完成,
这个冢宰的真实姓名,
如今很难考证,
名臣甘盘算是一种可能。
甘盘据说是武丁的师父,
治国辅政有独特的建树,
小乙临终前对他托孤,
殷商的国运和前途,
全都交给了这位贤能的大夫,
但人的生命总会结束,
甘盘死后自己靠谁辅助?
这正是武丁沉默三年的痛苦,
直到有一天他在梦中醒悟,
睡醒后仍然记得一清二楚,
说上天为他赐福,
有个圣贤正在忍受着孤独,
等待着他的招募,
一定会辅佐他大展宏图,
而且武丁记得“梦中人”的面目,
便派人按照他的描述,
将圣贤的形象画出,
众人片刻不敢耽误,
开始挨家挨户,
寻找这位国家的顶梁柱,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一个工地叫“傅”,
那有大量的奴隶在修路,
有一个奴隶的样貌完全相符,
马上被请进了国都。
武丁见识到了这位贤人的谈吐,
立刻与他推心置腹,
赐给了高官厚禄,
做殷商相国辅佐君主。
由于贤人在傅地从事劳务,
武丁喜悦地如同得到沧海遗珠,
圣贤“傅说”的名号便永垂千古。
后来有学者说这是武丁的权术,
其实武丁心里有数,
早就想让傅说掌权殷商相府,
无奈傅说出身奴仆,
在当时明显资历不足,
破格提拔很难被众人信服,
所以武丁借做梦忽悠贵族,
为的就是给傅说卸下包袱,
有了上天的安排和眷顾,
那些迷信的奴隶主再如何迂腐,
也不敢对这个曾经的奴隶说不。
可如果仔细分析,
这种说法看起来没什么道理,
既然商朝的人都对鬼神敬畏恐惧,
国家大事肯定要征求上天的同意,
即使武丁身为天子有天大的权利,
怎么有胆量利用天父耍把戏?
当然武丁的后人武乙过分“进取”,
那个昏君敢和上天博弈,
结果却遭天打雷劈,
随后会介绍他的荒唐事迹。
不认可武丁“权术论”的言语,
也不代表就支持迷信和神秘,
傅说很可能就是靠自己,
在仕途上打拼出了一番天地,
后人为了某种目的,
比如想要对普通百姓有所激励,
才编造得如此神奇,
这一切本来就没什么证据,
流传至今无非是历史的妙笔,
何必非要披上局限的科学外衣?
拿着古人哄小孩儿的玩具,
却一定要研究出个因为所以,
这种自以为是的学者逻辑,
实在有些没劲没趣。
纵观商朝前期的君王交替,
无论是兄终弟及,
还是父死子继,
似乎每个王朝也遵循规律:
中途出现一个明君振兴了社稷,
但是子孙却很不争气,
不在乎先祖的根基,
只想满足自己的私欲,
便任由江山衰败下去。
可在商朝前期,
还有个和后世不一样的特例,
这种争夺经常让国家奄奄一息,
成家、败家、搬家这样唯一的主题,
似乎更像一个顽疾,
无法治愈。
好在总有一个君王在努力,
比如太甲、太戊、祖乙,
还有盘庚、武丁的果敢坚毅,
才避免了商朝亡国的危机,
让商汤的功德能够延续,
孟子说汤至武丁贤君六七,
其实也就这六位而已。
尤其是武丁的政绩,
让商朝达到了登峰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