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冰牢犹如山峦般重重叠叠,到处散发着阴森的气息。音萝快步行走在这,她知道,每个寒门背后,都可能有阿义的身影。以渊既然会这么做,也必然会把阿义关入此地。
“阿义哥!你在哪?”
音萝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叫着,她多么希望眼前能够传来熟悉的应答,可除了一片阴森,只有寂静。
也许在这里,已经与世隔绝罢了。
音萝荒芜目的地行走着,她还不知道如何脱身的道路,只是凭借着自身的感觉,在这穿梭。
“当初要是问问芋嘤就好了。”
音萝不禁有些懊悔,不过事已至此,再多的凭空妄想只是浪费精力。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但并未发现任何出路。
此刻的逸苏正急匆匆地前往寒忧阁,今日是他担任芋嘤师父的第一日,他必须尽到应有的责任。
“啊,子列师君,劳烦了,请问芋嘤在否?”
以渊显然对逸苏的话语感到意料之外,他不禁紧锁眉目道,“她没来你这可我令她办完事就来拜访你啊。”
“事,何事”逸苏不禁有些好奇,他似乎叛逆的眉毛向上卷起,瞪大双眼问道。
“哦,没什么……”以渊若无其事地回答着,他一边努力掩饰着神情,一边解释。可他的心,却如闪过一丝丝的波澜,无法平静。
“逸苏,你先回去罢,白芋嘤到后,我自会令她拜访你……”
逸苏望见以渊如此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虽然疑惑,但也还是服从着退下了。
音萝独自置身穿梭着,但她时不时会驻足停留,仔细辨别和聆听着前方或身后,传来的不同之处。
突然,在前方不远处,一阵“沙沙”声传入音萝敏感的神经,音萝心中猛然一震,她加快脚步,循声而去。那声音,也随着距离的靠近而越发明显了。
眼前依旧是厚实的寒门,可与众不同之处很快被显现出来,寒门中部,居然泛着白光。音萝很快靠近,并且朝着内部张望起来。
“啊!”
一张布满血丝的眼睛,是如此骇人,那眼神,似乎透出一股恐怖凛冽之气,音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也不自主地朝后仰去。
“沙沙沙,沙沙沙”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持续着,里面的人似乎也受到什么惊吓,动作加快且力度也增大了不少。
“你是?”
待一切都安定下来后,音萝尝试着向内开始传话,可依旧是一片寂静。正当她想加大音量,寒门居然出现一道道阴影,那似乎也是一道道条横,音萝不禁皱起了眉头,但猛然间,她明白了。
这个人在写字!
音萝思索地没错,寒门虽巨型厚实,可在光线的作用下,只要调整好角度,仍然会暴露出许多阴影。
“你-写-字”
随着条横的不断变化,音萝集中心力努力辨别,随即明白传递的意思后,音萝靠近寒门,当手触及时,一股冰凉刺骨之感很快传入神经,但她忍耐着,小心翼翼地开始一笔一画。
“你-是-谁?”
“容-芙”
“容芙?”
音萝感觉一阵压抑,似乎另自己喘不过气来,眼前显然并不是阿义,但轻易能够辨别出,此人必定是个女人。
一瞬间,音萝承认,自己似乎迷失在了神迹般,不得出路,但她还是忍住颤抖的身躯写道,
“你-知-道-此-是-何-地?”
“大-牢-啊,快-放-我-出-去,我-已-经-被-困-十-几-年-了!”
里面的女人似乎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就连书写时的举止也如同与人争斗般凶狠,虽不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想动,可音萝还是能感觉到她抓狂的神态,以至于劲心思才明白她想传递的意思。
被困十几年?音萝有些不知所措,她并不能够确定那个女人居心何在。
“放-我-出-去!”
速度越来越快,如同一头凶猛饥饿的野兽,竭尽全力地撕咬着到手的猎物。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垂直滴落而下,可依旧不停的抖动着手指,划出一道道血痕。
音萝本能地往回退着,她甚至能感受到那骇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正透过一切紧盯着自己,邪恶不堪。片刻后,她不顾女人在她心中如此挣扎,选择离开,眼前最重要的,并不是此事。
划动也在音萝背影消失后渐渐听了下来,唯独留在之上的血迹,依旧诉说着痛苦与绝望。
“啊!”
一阵怒吼的咆哮,刺耳尖利,若不是被与世隔绝至此,也许早已穿破耳膜。
音萝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她感觉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在如此不毛之地,就连久违的微笑,也会间接被诡异的冰冻了。
阿义,你究竟在哪?
为何不发出声音,让我寻找到你?
音萝缓缓向前走着,她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眼前似乎呈现出别样的场景。
地面上覆盖着圆形般的雪石,雪石旁也附着着一条条清晰可见的裂缝,远远望去,裂缝内似乎朝上喷薄出什么。
音萝迈大了步伐,眼前已经到了尽头,并无此外的出路,也许这就是一个突破口。如此思索,音萝直接踩向雪石圈内。
在经过一系列地等待之后,地面突然猛地一摇晃,音萝随即一个踉跄,限些被甩出去。紧接着,一阵阵朦胧飘渺般的白气从裂缝内开始聚集,而雪石圈,也开始缓缓朝上空升起。
“轰隆隆”
如地面塌陷般的声音萦绕在音萝身边,她竭尽全力控制着平衡,如此盘旋,也让她略微感到有些难受。
好一阵子,雪石才停悬在空中,音萝四散望去,眼前的景象似乎相似原本她所处之地,但她还是稳住略微发颤的脚,朝内走去。
而此刻的寒忧阁,北冥正独自一人端坐在内,因为擅自离开的缘故,他必须闭关思过,今日也不得擅自出门。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白皙的皮肤衬托着薄淡的嘴唇,可眉毛却不自觉地往上逆去。
“呼,集中不了内气啊!”
北冥猛地睁开些许孩子气的双眼,他无奈地摇着头,自己的精力似乎一直不在状态,究竟是为了何事,何念,连他自己,也尚不清楚。
北冥停止内气的聚集,他缓缓站起,朝角落处行去,也许那,才是平逸心扉的安然之地。
一把古长笛,从木箱内缓缓取出,沉香之木,点缀简美的条理。北冥席地而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
优美动心之音缓缓流出,心随音之动容。北冥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着旋律流淌,这一刻,如同画中一般美好。
音萝小心翼翼地跨入这不识之地,她很快发现,不远处的石墙上,竟然镂空着拳头般大小的黑洞,周围则是覆盖着一层层碎冰。但她并未顾及,加快了步伐穿越着。
“噗咻!”
突然,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般,一阵响声霎那间传来,音萝猛然驻足,她很快四散而望,头顶上方的黑洞内,突然射出一支支白如雪的针尖,朝着音萝直射而来。
音萝快速反应,她回身一闪,躲过了兴许致命般的袭击,那针尖插入地中,很快显出深不可及的裂缝。
但随即,越来越多的洞口发输出如此致命的针尖,猝不及防的她被一枚划破了左臂,血丝透过衣袍,但好在,并未伤及要害。
正当音萝准备快速穿越此地带时,黑洞突然间开始合拢,变得正常石墙一样,如此隐匿之器,就连音萝也为之赞叹。正疑惑之时,一阵低沉的声音隐隐传来。
“此针尖伤及血液,不出十刻,全身无意。”
以渊收回了施展灵力的手,他凛冽的眼神紧盯着捂着左臂的音萝,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把她的心思底线细,全部看穿。
“这种东西,对付秘逃之人,还真是管用啊。”
音萝紧锁着眉目,长而密的睫毛也变向一定的弧度,颤抖到,“君上,我为何总逃不出你的手心?”
“白芋嘤是不是你出手伤的?”
以渊并未在意音萝冷笑般的调侃,他步步靠近着。
“没错,但这都是因为你,快告诉我阿义在哪?”
“就算我告知你又如何,这寒门内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猛然间,头开始昏沉,就连眼皮,也不自觉地微微下垂,音萝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双脚,乃至全身,似乎被吞噬血液般变的无力。
“扑通”
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跪倒在以渊面前,她喘着气,脑袋下垂,声音也不自主变得微弱,似乎是在乞求般,
“求...求你,我真的不想阿义哥哥离...离开我...”
以渊的心如同被梗塞住般,望着此刻跪倒在地的音萝,他闪过一丝苦楚,一阵心酸,也从心头渐渐涌起。
“我愿..愿意承...承受所..呃有一切。”
语终,像是丧尽所有力气,音萝如同没有生命的玩偶般,往地上倒去,眼眶,似乎还含着一滴晶莹的泪,在倒向的那一刻,喷涌而出。
那泪光,闪烁着,刺痛了以渊的眼,也更刺痛了她的心。
傻孩子,不是我不救,而是这一切,我真的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