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动作很轻灵,三几下就钻进了天棚。然后就叫起来:“上面太黑了。窗子都
用木板钉死了,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杜晓轩回应着:“不让你上去嘛,你非要上,看看就下来吧。”
女儿又叫起来:“上面还有个粮囤。”
又传来一阵哗哗的声响:“好像是玉米。不少呢!还能吃吗?”
还没等杜晓轩回应,女儿又叫起来:“粮囤里还有个瓦罐!里面不会藏着元宝
吧。”然后又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女儿又大惊小怪叫起来:“爸!你上来!上来呀!”
杜晓轩爬上去,迎接他的是女儿惊恐的声音:“爸,真是钱!”
杜晓轩把手伸进那个瓦罐,上面是一层玉米,玉米下面就是一沓一沓的钱!他
太熟悉这种瓦罐了,当年他插队的时候,村民是用来做面罐盛面用的,至少能装百十
斤白面。而他的岳父何小辫现在却用来装钱,都是百元一捆的,至少有几十万吧。钱
的下面是个农村里常见的荷包,他从荷包里竟然掏出了一只翡翠蝴蝶簪。岳父怎么会
有这么贵重的物件呢?他又仔细拿手电照了照,凭着他过手了无数珍宝的经验,不用
细看就认准了这玩意是翡翠的,至少还是冰种的,正在手里发着黄幽幽的荧光。
“这东西很值钱吗?”身边的女儿杜鹃问。
他没有回答。还在想何小辫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值钱的老物件呢?
倒是乖巧的杜鹃说:“是不是姥姥留下的呢?可是,那些钱又怎么解释呢?”
这话提醒了他,他想了想说:“这事对谁都不要说,也不要跟你妈妈说,免得她
担惊受怕。”
上面还用玉米作为伪装,岳父真是狡猾狡猾地干活,狡猾大大的。这时候,他
突然又想起女儿说的话,姥爷留给他们最后的两个字是“回家”。原来,何小辫的深
意在这里啊。可是,这个比穷光蛋强不了哪儿去的何小辫,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钱
又是哪儿来的呢?没容他多想,外面就传来大声问话:“晓轩回来了吧?”
杜晓轩慌忙把手从粮囤里抽回来,示意女儿跟他下去。两个人刚下来,掸掸衣
服上的灰尘,一群人就拥进了院子。打头的是村主任,后面跟着的是一些婆婆、媳妇
和女子。
村主任老了许多,却还是高声大嗓:“听娃们说,老何家进来人了,一想就是你
们。咋?水儿没回来?这是你闺女?”
没用杜晓轩安排,女儿就大大方方跟乡亲们问起好来,还替父亲说:“我妈身体
不大好,就没让她来。”
村主任说:“要紧不?”
杜晓轩说:“没啥大不了的,都是老毛病。”
村主任望着杜鹃笑着说:“多俊的女子,比她妈年轻时还漂亮。一晃就这么大了。
你们回来咋不打个招呼?一会儿去家里吃夜饭。”
杜晓轩说:“我们带了些吃的东西,就不麻烦大家了。”
村主任不愿意了:“麻烦甚?都做了。你们家是村里的恩人呢。你丈人给村里帮
了大忙。本该听说出了事后,就该去家里。可不知道你们住在哪儿。这不,今天你们
回来,哪儿有不吃饭的道理呢。”
杜晓轩有点奇怪:“我丈人能给村里帮什么忙?”
村主任也有点奇怪:“这么大事,你不知道?揽工程呀。”
杜晓轩更奇怪了:“他能揽什么工程?”
村主任说:“他找你一起插队的吴北上揽的活儿。吴北上现在官做得挺大,你不
知道?”
杜晓轩说:“我们好多年没联系了。”
村主任说:“可不是嘛,北京太大。说是两个人要见个面就得坐火车。稀松平常
得很。”
杜晓轩说:“是地铁。”
村主任说:“我知道。就是在地底下走的火车。你丈人不是从吴北上那里找了活
儿吗?男人们就都出去了,就剩下这帮老婆家家的了。”
于是,这帮老婆家家的,便七嘴八舌念起何小辫的好来:
“要不是你老丈人给村里在北京找活儿,男人都在家里闲着。吃个烟,喝个酒的
零花钱都没有哇。
说的是呢,这车祸就是蹊跷。不是有人成心害他吧?
案子破了吗?撞他的人抓住没有呢?
抓住他,判他个死刑!
多好一个人,咋说没就没了呢?
当年,你和吴北上真没白在你丈人屋里住着。哪儿知道,全村人都得了你们的
好处。
没有你丈人,就找不到吴北上,找不着吴北上,谁给村里人找活儿干呢?
村里有人说,你们这些知青在村子里尽偷鸡摸狗啦,要是知道有今天,那鸡娃
狗娃就该让他们䞍偷䞍摸哩。再说了,那些年,你这拨知青,不吃个鸡吃个狗,吃啥
嘛?娃们也惶哩。”
杜晓轩听着乡亲们还念知青的好,便有些惭愧:“哪儿的话啊,当年,我们在乡
里偷鸡摸狗,总归还是祸害了百姓。要是今天能给村里人做点啥,也是应该的。”
这时有个中年女人挤上前:“杜晓轩,你还认得我不?”
杜晓轩仔细在记忆里搜寻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你是?”
女人说:“我是黑娃媳妇呀!黑娃你记得不?就是当年,想偷看水儿撒尿,却看
了她爹屙屎,让她爹好揍了一回的那个黑娃。现在是我男人……”
村主任瞪她一眼说:“人家是回来办丧事的,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啥嘛。”黑娃媳
妇没说完的话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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