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走进去,轻轻关上房门,外面嘈杂的声音立刻就在他身后消失了。一个
看不出多大年纪的男人坐在大班台的后面,冷漠沉静地面对着他。王富贵走上前去,
低眉顺目,两手垂在裤子的两侧,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学生那样站好。显然,这个人是
王富贵的老板。看得出,这老板是个狠角色。
狠角色不动声色。他拿过桌上的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墙上的两排显示器就哗
的一下闪亮了。整整10个屏幕,把整个赌场都收入这两个人的眼底。没有一个死
角,有的是赌场所有的细枝末节,都分毫毕现,赌台上抛出个骰子,五点还是六点都
看得清清爽爽。
狠角色又按了一下遥控器,7号台被放大了:“你看一下
7号台。注意那个穿乐斯菲斯冲锋衣的年轻人。”
狠角色把那个年轻人的面部放大,就像是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审视。年轻人懒散
而随性,看牌时,那眼睛只一瞥就合上扑克牌,嘴角就漾出了一丝漫不经心的浅笑,
他下注时,往池子里推筹码时,即使很大很多,也一点都不嚣张,但果断而毫不犹
豫。在他的身边已经堆了许多筹码,看得出他赌技出众,战绩颇丰。
王富贵说:“这是个新面孔。”
狠角色说:“他有咱们酒店名流会的企业年卡。是进出口公司的年卡。今天上午
入住酒店的。”说着扔给王富贵一张护照的复印件。
王富贵看了一眼,原来是香港人,便说道:“难怪他能进来。”
狠角色说:“他来得不是时候。”见王富贵一脸的莫名其妙,又补充了一句,“这
个你不用明白。他住1036房。你先去摸摸他的底。”
王富贵说了声知道了,转身要走。狠角色说:“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王富贵说:“正在查,不过还没有头绪。”
狠角色的语气凶狠起来:“就这点破事,这么久还整不明白!要是没有人给那个
女记者通风报信,我们这里做得这么谨慎,她怎么就闻着了腥儿?”
王富贵说:“我抓紧去查。”
狠角色说:“干活去吧。”
凌晨,那个赌场里的年轻人出现在酒店10楼的走廊里。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
毯,他走过去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在1036房间的门口站定,侧耳听听,才将一张房
卡插进电子锁。翁地响了一声,他推开门,把房卡又插进门口的插卡处。灯亮了。他
没有马上进里面的房间,先猛地推开浴室的门。看看里面,大概是没什么异样,他才
走到里面。这是一间会客室。里面有一组宽大的深褐色真皮沙发,一张合金腿玻璃面
的四方大茶几。他先奔过去拉上厚重的窗帘,才去检查靠墙的一组矮柜。他拉开了所
有抽屉,全都是空空的。他又把它们都抽出来,看看抽屉的背后,也都是没有附着
物。他这才关好房门,并且把保险链销好。他走到里面的卧室。床、床头柜、一张书
桌和一组衣橱他都如前做了仔细的查看。他这才推开衣橱的推拉门,蹲下,衣橱的最
下层是一个镶在墙上的保险箱。他按了几个数字,响了一声,保险箱的钢门开了。里
面是几捆钞票,美元、港币、人民币都有。这堆钞票的后面是一个牛皮纸公文袋。他
从里面抽出一支贝雷塔92fs手枪,是现代自动手枪的代表性产品。钢制的套筒、枪
管,轻合金枪身,手枪的整体重量大为减轻。弹匣采用了双排式弹匣的设计容量15
发子弹。他滑动了一下套筒,打开又关上保险,做了个瞄准的动作,嘴里叨念着:
“1990年正式成为美**方的制式手枪。”他放下枪,从公文袋里又抽出一支意大利
军用匕首。
上午,报社记者部。几十张月白色的电脑桌。用半人高的隔断分出一个个领域。
整体看,就像个人类的蜂巢。杜鹃办公的领地就在蜂巢的一角。她对面的隔板后面就
坐着兰翎。
通常是这个时候,记者才来看看,没有要处理的业务,就出去跑新闻了。也是
这时候,收发室的收发员会抱来一捆的信件和印刷品,分拣到每个记者的桌子上。杜
鹃来的时候,兰翎已经坐在那儿了。她冲她叫了声亲爱的,就摆弄起桌上的信封来。
大的通常都是兄弟报刊寄来的,小的才多是私信。在那一堆大的小的信封里,杜鹃发
现了一个熟悉的字体。那是个小信封。上面只写着每日早报杜鹃收。
杜鹃心里念叨着:不会是那个坏蛋吧?便压抑住突如其来的惊异,从容不迫地
撕开那个信封。里面是一个酒店的便笺。上面没有台头没有署名,只写着一行字:今
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她翻过便笺,再没有其他的字了。就把便笺又放回信封,把
信封揣在自己的裤兜里。然后,把手放在胸口抚平已经升起来的心跳。终于,她要去
见她生命中很重要的那个人了,心跳是难免的,即使像她这样以冷静著称的淑女。后
面这半句话,是兰翎对她整体的评语。
对面的兰翎始终关注着杜鹃的表情。见她暂且告一段落了,便说:“怎么啦?又
是线报?”
杜鹃好像没听见,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兰翎把一个麻团扔过去,又问了
一遍。
杜鹃这才拾起桌上的麻团说:“不是。但我喜欢。”
兰翎摸不着头脑:“你是喜欢这个麻团,还是喜欢那封信的内容?”
“都喜欢。”说着,杜鹃咬了一口麻团,“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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