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妖倾国色 第六十二章剜心2
作者:君知之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绝对不是被榛仁的香气诱醒的,大约是被这鸟语花香唤醒的。

  阿盏已经把那一盘榛子剥好,瞧我醒了,他便双指一个扔了过来,“接着”

  我拎着裙摆做了个漂亮的旋身,回眸一笑,齿中咬着那颗榛仁,我得意地向他抖眉显摆。

  阿盏指我嘴里的东西说道:“你的身手越发精进了,我曾瞧过一次二郎神训哮天犬,便如这样。”

  我细嚼慢咽地品着,看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也不与他计较这番无聊至极的打趣。

  “我怎么就剥不开”

  “雪莲炒制的工艺上少了几步,榛果没有破裂,你自然剥不开”阿盏说。

  我就觉得不怪我太笨,果然还是怪雪莲太蠢。

  “那你好好教教她,也趁着教教我吧,不能总麻烦你”

  说罢,我笼过他剥好的榛仁,边吃边专心地挑挑拣拣,好看不好看地各分一堆,我曾经是个不在意皮囊如何的人,整日对着阿盏这张脸,对着那片玉华园,竟把我的眼光养的十分刁钻。果然还是阿盏的手艺最得我心。

  久久没听到他的回应,我诧异地抬头看,阿盏正凝视着我,然后勾起不怀好意的笑,捏起模样端正的那堆榛仁,三四个,不由分说地按进我嘴里,把我的脸塞得鼓鼓的。

  “不要,我不怕麻烦”

  我勉强地才将嘴里的果子嚼完,阿盏却用拇指轻柔地拭过我的嘴角,又不是吃得糕点,嘴角能沾什么碎屑,他这分明在占我便宜,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嘴角忍住笑意,也不戳破,佯装懵懂地反问:“为何不怕麻烦”

  我是突然想听到他再来倾诉一番衷肠,那些甜言蜜语,总不会腻,反而让人上瘾。

  阿盏窥破了我这点心思,偏不言语,伸手去挑香炉里的香薰。

  “什么香,给我驱蚊虫用的么?”我探过头问。

  “对啊,你总喜欢露天躺着,缺不了这些东西。而且我看你这几日心神不宁,脾气又比往常暴躁,便找雪莲配了此香给你安神用。”

  脾气又比往常暴躁?我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揶揄,嗔怒地缠上他滑落肩头的一缕发丝,轻扯着。

  “你该知道我为何烦心。”

  “好,好,是我的错,不是答应你不再见她了么,不是已经把她赶走了么。”他噙着笑意回我。

  阿盏也挑起我的一缕发丝来,慢条斯理地系上我指上缠着一撮。那专注的神情竟使我鬼使神差般痴痴地望着,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自从我们那次从人间回来,他的书案上就多了许多缠满悱恻的诗集,我也因此知晓不少酸掉牙的情话。这一句,他还曾书写过数遍。我们好像早已结为夫妻,想到这,我就。

  “唔”一瞬的失神,那温润炽热的唇已经贴上我的唇,他知道如何就能撬开我的口齿,所以他顷刻间就已侵入,卷住我的舌头,占据了这片领地。

  我是贪恋这片柔软,这片温热,就情不自禁地回应他。感受到我的回应,阿盏双手托着我的后脑,开始更热情地与我辗转厮磨,唇齿纠缠。

  那一吻,像是天长地久。

  那一吻,像是天旋地转。

  像是天地失色,我只看得到他眼中澄明而又深邃的柔情。

  直到我无法,使力掐着他的双臂,阿盏才肯不舍地松开。好像被抽尽气力,我地倚在他怀里,羞赧地埋着头,粗喘着。

  “好久了”

  “恩?”

  阿盏幽怨地看着我:“从人间回来,已经好久了。”

  说完他意犹未尽,唇,又琢食般在我脸上轻轻点点地吻。

  我内心琢磨起他话中的深意。却想起前日那尴尬的事来。

  因为静女,我对阿盏置气了数日。虽然他最后狠心将静女赶了出去,可我还是将他晾了好久。他最终用性命逼我妥了协。

  事过之后,我们之间却是愈发的蜜意浓情。因为他多看了一个小妖一眼,我又一赌气地闭门不见,阿盏不知哪找来一只聪明伶俐的鹦鹉,天天在我窗前吟唱风花雪月类的诗词,我也颇没出息,刚两日便怒气全消,还兴高采烈地去书房寻他。

  那时他不在,我便随意地看了看,从他案上的一摞书里抽出一份装帧极好而又的话本来,我还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结果看的有些忘我,阿盏走到身后也没察觉。

  “多少页了”

  我随口答道:“七十二页”

  “哦,都倒数第二页了”阿盏那一声“哦”的音调拉得特别长,惊得我全身僵硬,不敢回头,那翻动书页的手也不知该往哪边落下。难不成我和他讨论讨论书中的情节或者讨论讨论这画工?内心迅速地做了一番激烈争斗后,我摔起书,就捂着脸撞开他慌张地逃了出去。

  从人间回来,莫非指的是。“啊”我恍然大悟,恼羞成怒地捶向他的胸膛,本想他环着的双臂,发丝一扯,阿盏趁我吃痛的空隙,双臂又将我一揽。

  我偷偷头发,往他腋下一掐,得空轻盈地跳到一边。我浑身不自在地躲到桌凳对面,不敢与他直视。

  阿盏忍俊不禁地问:“难道你发愣,是在回味前天看的话本么?”

  我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谁,谁回味了,真该把你案上搜罗的那些书都给烧了,省得你看了之后整日想什么龌龊事。”

  “阿凌,我们已经行了夫妻之礼”

  他起身。

  “阿凌,那可是关乎繁衍后代的大事,不算龌龊,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探讨”

  他说得郑重其事,上前迈了一步,似是真想与我探讨一番,我吓得又往后一弹,举着一只拳头恐吓道。

  “别过来,拳脚可是无眼的。听不懂你说什么,谁要跟你探讨什么,快走,快走,小仁子要你给他的闺女取个伶俐的名字,对了,趁着把我最近雕的那四条白玉如意捎带上,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警惕地盯着他,阿盏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好,我这几日忙,大概两三日,你若想我”

  “呸呸,谁想你啊,你就是忙活个十天半月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快走,快走”

  “阿凌,我”临走前,阿盏转过的身子突然又转过来,迟疑地望了我两眼,欲言又止。

  我打断他的话,此刻这张老脸已经熟透,真怕他再说什么的话让我招架不住,我就拽起一把低垂的叶子泼辣地扔了过去,捂着耳朵。

  “不听不听,赶快走”

  被阿盏一逗,心情舒畅许多,这香气逼人,熏得我心旷神怡,怡得我有些昏昏欲睡。

  我抱着双膝,坐到青石板上,不禁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喜,想到最动人心的片段就喜得在那宽阔的石板上左右打滚,花枝乱颤地笑起来。

  也不知我笑了多久,想了多久,整个脑袋都昏沉沉地。阿盏再折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傻笑。

  “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我慌张张地整理了一下滚皱的衣裙和松散的发髻,正襟危坐起来。

  “走了之后觉得实在依依不舍,就折回来了想再看上几眼。”

  “依依不舍,哦,莫非你是留恋奴家这尊花容月貌”我翘起兰花指,掩袖含羞地问。

  他径直走过来,眼神里有几分如饥似渴,伸着手大约是想把我抱住,好好一番。我偏不如他意地闪过身子,背对着他,我耸耸肩,得意地说

  “回来的正好,给我捏会肩再走吧”

  他几次不老实地想把那双手从我肩上滑落到他处,我一边偷笑,一边心狠手辣地把他的手打向一边,最终他才安分地为我揉肩,阿盏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捏的我是销骨噬魂般舒服。

  **蚀骨?这青天白日,孤男寡女,**蚀骨。我严重地鄙视下闪过那一瞬肮脏想法的自己。

  “不知把姑娘伺候的如何”

  我转过身环着他的脖子,挑起他的下巴说:“甚好,甚好,姑娘我心情不错,来说说,你想要何赏赐。”

  阿盏贴近,一手用力搂过我的腰,另一只手抬起,用指腹摩挲描着我的眉眼,紧接着是鼻子,朱唇,锁骨,待抚上我的心口处他才停顿。我羞得屏住了呼吸,整个人有些晕眩,脑海里不害臊地浮起大婚那日媒婆高喊的一句话,送入洞房。

  我已是他的妻,他的结发妻啊。

  阿盏是那般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温柔如水地呢喃道:“别无所求,唯有君心。”

  这话是多么情意绵绵,若不是他是真的要我的心,此情此景,我早该潸然泪下了。可是,别无所求,唯有君心,唯有君心!

  那日静女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若她的心可以救我呢”

  “若她的心可以救我呢”

  “若她的心可以救我呢”

  都辨不出心口是何种疼痛,五指穿透皮肉的疼痛?明明还未抓到我的心,也没有碰到我的肺,我怎么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如果我的肺也是药引,他是否也顺道将我的肺取了。

  原以为的杞人忧天,来的我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