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尘将脚上的高跟鞋拎在手上,光着脚丫走在人迹稀少的人行道上。
晚十点!
夜已深。
衣着单薄的人儿有些瑟瑟发抖,一边走一边想着接下来该做的事。
先回‘裕人别墅’把东西收拾收拾,连夜搬走呢还是明天一早?
这是个问题。
放她的一个月假就快结束了,是回去呢,还是不回去呢?
这又是一个问题。
分手的两个人在公司天天见面,得多尴尬啊!
可她努力了那么久,英文水平好不容易达到了的入门要求,离开了多可惜!
要不然跟**oss商量商量,买卖不成仁义在,让她继续做个默默无闻的小员工?
滴滴!
正在此刻,两道车灯从她身上扫过,黑色卡宴迅雷不及掩耳的在她右前方停下。
“上车!”陆厉亨摇下车窗,冲她发号示令。
梁初尘笑眯眯的猫,跟他客气的挥了挥手:“没事,我就当散步,不麻烦陆总了!”
陆厉亨脸色一变,打开车门,徒步到她面前。
两人眼眼相望,一个漫不经心,一个情绪内敛,谁也看不清谁的真实想法。
“陆总还有别的事要交待吗?”梁初尘问得吊儿郎当。
“你在生气!”陆厉亨淡淡开口。
梁初尘挑了挑眉,摇头:“没,我没资格生气,生气那是陆总您的权利,我最多也就有点小情绪,不过不用管我,我从小就练就了脸皮厚神功,很快就好!”
说完,她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手臂,被用力扯住。
“嘶!”
梁初尘吃痛,瑟缩了一记!
陆厉亨眼底闪过一丝紧张,立即撩开她的衣袖察看。……看着手臂上整片的痂壳,眉心狠狠皱起。
这一细微的表情看在梁初尘眼里,自动解读成十足的厌恶,她窘迫的将手抽回,拉下衣袖藏起。
“有按时上药吗?”他问。
这是发生那件事以来,他第一次关心她的伤势。
梁初尘心底发酸,不知道此刻该拿什么心情面对他。
“您不再生我气了吗?老师!”她刻意将‘老师’两个字叫得清脆无比,目光带着一丝玩味。
陆厉亨叹了口气,牵起她的手:“跟我回去!”
“老师,够了!”梁初尘出声,好心的提醒,“别再勉强自己了!”
陆厉亨动作一滞,不解的看向她。
梁初尘一寸寸抽回自己的手,自若的一笑:“经过这阵子的相处,我想我们彼此都应该很清楚,老师对我的感情恐怕还没达到‘爱情’的地步,所以,别勉强自己了老师,我实在于心不忍。”
“梁初尘!”陆厉亨皱眉,声音有些不悦。
“听我说完!”她阻拦着他的强势,态度友善的解释,“我不是在堵气,只是实事求是!分离最能考验一对情侣的真实感情了,我在你离开的第一天就开始想你,想你什么时候回来,想你回来的那一刻,我会多么欣喜激动,开心的挂在你脖子上转上几圈然后情话绵绵!可是,当我发给你无数条信息却被石沉大海,当你知道我发着高烧依然没等让我见你一面就离开,我脑海里的那些美好幻想瞬间被击得粉碎了!”
梁初尘微顿了顿,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认真的问:“老师,你有想我吗?你回来的第一天我就好想问你这句话!可是我犯了错,没有听你的话结果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我很自责很内疚,我一直不敢问什么都不敢说,今天,既然你愿意给我一次单独和你说话的机会,那么我想问一次,老师,你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有想起过你自己亲口任命的女朋友,哪怕只是一次吗?”
陆厉亨盯着她,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他的沉默对她来说就是答案。
梁初尘放弃了,轻吐了口气:“我先走了,回见!”
“我一向习惯工作结束,才谈私人感情!”陆厉亨的声音低沉,在这夜幕之中,清晰无比。
这话是解释?
梁初尘在脑海里分析了一遍,不觉得有丝毫挽留她的成分存在,只得继续往前走去。
五分钟后——
车内的暖气让冰凉的身体回暖,梁初尘视线投向车窗外,不愿去看那个男人。
他没有想她!
——这个消息可以让她消化很久很久。
回到别墅,梁初尘简单收拾了下东西,趁着那个男人还在洗澡,悄然的离开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分手的话。
也不想看到他面对自己所提的问题一脸沉默,那无疑就是在说明,一切都只是她在一头热,而他根本毫无感觉。
恋爱这回事,都是听从本能。
他没有想她的本能,没有和她一样的感受,这还能说明什么?
老师,再见了,谢谢你给我一场美丽的梦。
身着一袭白色浴袍的陆厉亨打门。
看着楼下空荡荡的客厅,似有所感推进那间客房……
一室清冷!
看到依在病房门外明显是在等她入瓮的秦明朗,梁初尘调了个头撒脚就跑。
白天给他的那记过肩摔,结结实实,她现在几乎都还能听到那声大快人心的巨响,秦明朗那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
恐怕早想好了一系列报复她的方法了吧。
“跑哪去?”
一个箭步,男人已经挡在了她面前。
梁初尘吃惊的向后退。
秦明朗邪笑着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现在知道怕了?有胆摔爷,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心理准备!”
嘶!
梁初尘抽气。
这只手臂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接二连三的被迫害。
“别装,我不会对你怜香惜玉!”秦明朗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冷哼。
“废话,我不是香也不是玉,谁要你怜惜了!”梁初尘毫不客气的顶嘴,看他一脸戾气,她翻了个白眼,“这么痴痴的在这等着我,万一我今晚不过来呢?”
他打算‘痴心守候’到天亮吗?
“那我就进去把姓宋的病人给扔出医院!”秦明朗手势一指,干脆利落。
梁初尘心头一跳:“你敢!”
“你好像忘了,这医院是谁开的!”看着她一脸惊恐,秦明朗得意的轻笑,“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敢当众让我出丑,看来是本少平时表现得太良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