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东北往事 第六十五章
作者:青山医院28床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自从派出所长董振兴被日本宪兵队抓进去后,永兴远绸缎庄掌柜董云魁为儿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进行打点,差不多花去绸缎庄一半的财产,总算把自己儿子董振兴的一条命算是保下来。

  这天一早董云魁和儿媳妇于芬到日本宪兵队大门外接董振兴出来,他俩坐辆大马车来到日本宪兵队门外停下,他摘下头上毡帽,拿在手上,上前给日本宪兵门卫行礼说:“我是永兴远绸缎庄的掌柜,来接我儿子董振兴。”

  说完递上释放董振兴通知书给卫兵看,卫兵看后一摆手,表示他俩可以进去。董云魁在前,于芬跟在后边,他俩头一次进入日本宪兵队,这就是人们称做鬼门关的地方,边走边望,墙高壁垒,院深屋暗,呈现出一种幽森恐怖气氛,就像四面八方隐藏着许许多多厉鬼随时都会扑过来把人们撕得粉碎吃掉。一种恐惧感从他俩的心底里油然而生,提心吊胆地来到楼内,一个日本鬼子军官看过释放证明后,将董振兴带出来,董振兴虽然进来不到半个月,可是人已经没有原来的模样,脸色灰白,无一点血色,全身浮肿,走路蹒跚,他在日本宪兵队里吃不少苦头,于芬眼含泪珠扑到董振兴的胸前,痛哭起来。董振兴回到家里,将养几天才能正常走路,但还不能走远路,只好慢慢地在家养伤。这天下午警务处长孟宪同来到董家,他与董振兴平时关系不错交情很好,听说日本宪兵队放出董振兴,便赶来看望,一来是给董振兴压惊,二来是看看董振兴今后有什么打算?

  孟宪同说:“警察你是当不成了,今后有什么打算?想干点啥?”

  董振堂先是深深地叹口长气,半天才说:“家父常说,人生在世,官商两路,做官经商都是发财之路,不走官路,便走商路。我现在是官路遭难,只好走商路,帮助父亲照顾永兴远绸缎庄。”

  孟宪同点头赞同地说:“开绸缎庄也好,经商能发家致富,有钱又可买官,做官可发财,可做更大的买卖,买更大的官,这样辗转轮回不息,你就是全城的首富。”

  “托孟处长的福,我会幸运的。”

  “这就好,我今天来就是怕你从此消沉下去。”

  “我不会的,我们是老朋友,你是知道我的性格,什么事情我都能忍耐,就是做人的一口怨气,我实在忍不下去。”

  “什么怨气使你忍不下去?”

  孟宪同这一问,董振兴抑制不住心里冲上来的愤怒,两眼通红,宛如要喷出火焰,双手不住地巍巍颤抖,然后骂道:“我这次吃的冤枉官司全是王平山这个忘恩负义王八蛋栽赃陷害的,弄得我丢官受罪。”

  日本宪兵队抓去董振兴的详细情形,孟宪同并不十分清楚,便问:“王平山是怎样陷害你的?”

  提起王平山,董振兴是怒不可遏,蓦地跳起来,憎恨得咬牙切齿地说:“那小子,太坏了,他私自放跑吕兰,在日本宪兵队里一口咬定是我放的,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使我有口难辩,他咬这一口,差一点把我的命咬丢了,这个仇我今生必报不可。”

  “我昨天接到通知,本乡中佐还叫特高科提拔王平山出任派出所的所长,他正在走鸿运,你一时恐怕不好报仇。”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王平山私自放走吕兰你有什么证据?”

  “我要有证据,能吃这场冤枉官司吗?”

  “你怎么能肯定是王平山放走吕兰?”

  “说起来话就长啦,那天我和王平山在大街上巡逻时抓住吕兰的,押在派出所里,晚上下班,我先回家去吃晚饭,王平山在派出所里看管吕兰,我回来,他回家吃饭。他走后,我去看吕兰时,屋门大开,哪有吕兰的踪影,派出所里没有别人,不是王平山放走的,还能是谁?”

  “你没有和王平山一同去看吕兰?”

  “我错就错在没有和他一起去看看关押的吕兰在不在,所以朝仓中尉来向我要吕兰的时候,我交不出吕兰,只好不承认抓住吕兰,如果王平山也说没有抓住吕兰,我也不会吃冤枉官司。王平山一到日本宪兵队,他确说和我抓住吕兰,还一口咬定是我把吕兰放跑的。”

  孟宪同听出点疑问,就问:“是你报告给日本宪兵队的吗?”

  “我吃饱撑的,我能报告给日本宪兵队?日本宪兵队的鼻子也真灵,我俩抓住吕兰,并没有人看见。”

  “日本宪兵队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我也感觉有些蹊跷。”

  “你没问过日本宪兵队,他们是怎么知道抓住吕兰的消息?”

  “我被押回日本宪兵队里像个囚犯,我敢问吗?”

  “我看这里有两个疑点,需要弄清楚,一个是日本宪兵队是怎么知道的?是谁报告给日本宪兵队的?第二,如果真是王平山私自放走吕兰,你吃饭回来要查看吕兰不在,王平山如何交待?我想王平山他不敢私自放走吕兰,也许是吕兰自己脱逃的,王平山怕担责任,一古脑儿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董振兴听完孟宪同的分析,也觉得有些道理,他对王平山最了解,是一个胆小如鼠怕事之人,他没有胆量敢放走一个要犯,便说:“难道还有第三者。”

  “也很难说,这样吧,我去找王平山谈谈,他说是你放走吕兰,又有什么根据?”

  “我听你的消息。”

  孟宪同从董振兴家中出来,便来到派出所,王平山见是孟处长来了,赶紧站起来迎接,说:“孟处长,请坐。”

  孟宪同开门见山地问王平山:“老王,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找你,我想问问,吕兰到底是怎么跑的?这事就你和董振兴知道。”

  王平山见警务处长孟宪同来了,准知道有事情,孟宪同很少亲自来派出所,有事都是打电话,叫派出所某某人来。今天亲自蹬门拜访,一定有什么大事要问,便说:“吕兰到底是怎么逃跑的?我并不知道,那天,董所长回家吃饭,临走董所长怕饿坏吕兰,他出去买的烧麦,叫我送给吕兰吃,吕兰不吃,还大骂我一顿,骂我是走狗。董所长回来,他叫我回家吃饭,晚上还不叫我回来,由他一个人看押。我到家刚吃完晚饭,日本宪兵队来人把我叫去,我才知道吕兰在我走后逃跑了。”

  王平山的话有真也有假,听起来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你怎么知道是在你回家之后吕兰逃跑的?”

  “我回家之前,我一直劝吕兰吃东西。”

  “董振兴回来你俩一同看过吕兰没有?”

  “没有?”

  “董振兴怎么没有去看?”

  “我不知道,他只是问我,吕兰吃烧麦没有?我说她不吃,还一直骂我,他说你先回去吧,我去劝劝她吃东西,我就回家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孟宪同听完也找不出王平山身上有什么破绽和疑点,但对董振兴却产生了疑窦,他为什么要给吕兰买烧麦吃?为什么不叫王平山晚上来,由他一个人看押吕兰?从这些迹象看,董振兴放走吕兰可能性大,王平山不太可能放走吕兰。孟宪同还想弄清楚是谁给日本宪兵队报的信,又问王平山:“日本宪兵队是怎么知道你们抓住吕兰的?”

  “日本宪兵队来派出所要吕兰,我在家里,我一点也不知道。”王平山把嘴封得很死,甘脆说不知道。

  孟宪同见再也问不出来什么,认为董振兴放走吕兰疑点最大,吃的官司并不算冤枉,也就不愿再过问这件事情。孟宪同从派出所里出来,便去找他的远房侄儿孟春,想进一步了解两个武馆散落人员都隐藏在何处?孟春的爷爷和孟宪同的父亲是叔辈兄弟,他和孟春的关系已经快出五服,平常没有往来,孟春家境困难,父亲孟宪章是个挖煤工,在一次井下瓦斯爆炸中埋在地下。从此孟春失学,在一家铁匠炉学打铁,出徒以后,自己开一家马掌铺。孟春在少年时期酷爱武术,喜欢打拳舞棍,曾在飞虎武馆学习过三年武术。父亲死后,家境没有积蓄,生活日益困难,他就不再去武馆里学习武术。两个武馆里的师兄弟都与孟春熟悉,他经常与师兄弟往来,相互切磋武艺,由于自己经常刻苦练习,武术功夫不亚于师兄金超。

  孟宪同今天来到孟春马掌铺,孟春顿感惊奇,堂堂一个警务处长,突然来到这里,怎能不使孟春惊诧,孟春不愿意和这种卖国求荣人说话,装做没有看见,回到马掌炉继续拉着风箱烧铁,准备打马掌,躲避着他。孟春母亲从里面出来,看见孟宪同,便说:“孟处长来了,请坐。”

  孟宪同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嫂,咱们都是自家人,别这样客气,还是叫我三弟吧。”

  孟春母亲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地说:“孟处长,咱们虽说是本家,除两家都姓孟外,已经没有什么亲缘关系,孟处长,今天来有事吗?”

  孟宪同想送个甜枣,反被泼了一脸脏水,他却一反常态,不火不怒,脸上浮着微笑说:“我来找大侄儿唠点事,大嫂你要忙,就先忙别的事情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找来孟春对孟宪同说:“我把他找来了,你有什么事就问吧?我这孩子着天打马掌,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可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情。”

  孟宪同一仰脖子,像个大鹅似地,“哦,哦”地笑了,笑得那样难看,笑得那样虚伪,笑得露出了野兽般的凶恶嘴脸,孟春看后恶心得差一点把早饭全吐出来。

  孟宪同收敛住笑容说:“大侄子,你离开飞虎武馆有几年?”

  “三年。”孟春随口应着,暗想这条老狐狸今天来这里,就是问自己这件事?

  又一想不可能,孟宪同是无事不烧香,无求不叩头,一定有什么事找自己,想听一听孟宪同的下文。

  孟宪同继续问:“武馆里的师兄弟还常见面吗?”

  “我离开三年,新来的人我不认识,老人各奔东西,上哪里见面去。”

  “他们不找你吗?”

  “找我?哈哈,我一个臭打马掌的,谁来找我?笑话。”

  “你就没有碰见过师兄弟?”

  “没有。”

  “你再好好想一想,也许能想起来。”

  “不会的。”

  孟宪同见孟春把嘴封得很紧,再问下去他也不会说,自己一时没了主意,在小野司令和原田大尉面前下的保证,能抓住武馆流散人员,就是押在孟春身上,如今孟春嘴里不欠缝,可上哪里去寻找线索?孟宪同一咬牙,心中暗想,无毒不丈夫,叫特高科抓来孟春,严刑拷打撬开他的口,任何钢筋铁骨的汉子也得招供,何愁得不到武馆流散人员的线索呢。

  孟宪同想好主意后,狞笑道:“大侄子,你忙吧,我要回去了。”然后孟宪同故作神秘地四处望望,压低声音说:“外面风声很紧,千万不要上街走动,日本人到处抓武馆学武术的人,你要在家里躲一躲,大叔这是好意。”

  孟宪同是怕孟春出门,一会来人抓不到他,才故意这样说。孟宪同走后,孟春来到他母亲屋内,把孟宪同临走时撂下的几句话,告诉给他母亲,然后他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看还是防备着点。”

  “怎么防备?”他母亲问。

  他那两只深邃的眼睛里,闪放着坚毅,刚强的性格,说:“离开这里。”

  “到哪里去?”他母亲疑惑不解地问。

  “下屯种地。”

  “多暂动身?”

  “马上。”

  “马上?”

  “对,晚了就来不及啦。”

  “好,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不,什么也不要拿,逃命要紧。”

  “总得带着铺盖吧?”

  孟春点点头,然后说:“要快一点。”

  孟春母子两个人出现在城西破砖窑附近时,就听身后电驴子突突声音,孟春心想准是日本鬼子追上来了,人是跑不过日本鬼子电驴子的,他把母亲藏在破砖窑垛里,自己躲在砖堆里面,窥视外面的动静。只见一辆三轮电驴子上面坐着三个人,除开电驴子的是日本兵外,其余两个全是满洲警察。一个脸很长,像张驴脸,另一个脸很圆,像张猪脸。电驴子风驰电掣般呼哨奔来,从砖窑南侧飞驰过去。孟春提到嗓子眼里的一颗心刚放下来,奔过去的电驴子又调头而回,原来他们看见窑后面是一片开阔地,能看出十来里地远,根本没有任何人影,他们认为孟春母子俩跑不了那么远,所以又返回来寻找。他们来到破砖窑感到疑惑,把车停下,三个人进砖窑里搜寻,人刚从外面进来,看不清窑内一切,只感到黑乎乎一片,人藏在砖垛里,不细心看,是不容易发现的。孟春母子俩,不敢出大气,一动也不敢动,警察领着鬼子来回走了两遍,没有发现什么,驴脸警察说:“准藏在砖窑内,这里四外藏不住人,一老一少能跑多远?也怨孟处长,他上午来过孟家,他不抓走,回来却叫我们来抓,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猪脸警察说:“这你就不懂啦,孟处长与这家人还是同宗呢,能不装装门面,念念同宗之情,他能亲自抓人吗?”

  这时,开车的日本鬼子见两个警察坐在砖上闲聊,着急了催促地说道:“快快的,搜查,天的要黑了,这里不安全。”

  驴脸警察说:“砖窑就这么点地方,人能藏在哪里?”

  猪脸警察说:“咱把砖垛全搬开看看,也放心,如果人真藏在里边呢?”

  驴脸警察看看这十几堆破碎砖垛,真要搬起来,得用多大力气,为难地说:“光咱俩来搬,太阳落山也搬不完,再说这里晚上也不安全。”

  猪脸警察说:“这里要有住家的就好了,可以叫老百姓来搬,咱们省劲啦。”

  驴脸警察提议,咱们到外面看看,有没有走路的人,拉来叫他们搬。”

  猪脸警察赞成道:“这是个好办法,走,咱们到外面看看去,说不定咱俩时运好,真来几个人帮我们搬。”

  他俩来到砖窑外面,手打遮棚眯缝着眼睛朝四处看着,忽然驴脸警察兴奋地喊叫:“快看,北边过来三个人,好像还有一个女的,说不定你我哥俩还有桃花运呢,叫这个小娘子陪陪。”

  猪脸警察说:“你先别美,别忘了还有一个专吃浑的日本人,他能放过小娘子,先叫你吃?”

  驴脸警察说:“吃不着干的,喝点刷锅水也行,我有好多天没有闻过女人味了。”

  猪脸警察说:“走,咱俩去迎一迎,老百姓见着咱们像耗子见猫,别叫这三个人跑了。

  这三个人是谁呢?是冷云欧阳玉蓉和金超,他们是来破砖窑看看有多少碎砖,准备运回岩洞里搭床。他们老远就发现破砖窑前有两个人,朝着他们三个人指手划脚地在说着什么?因为离得远,又是逆光,看不清楚是什么人,只见这两个人围着破砖窑转游,冷云起了疑心,并告诉他俩:“做好战斗准备,前面这两个人不像是庄稼人,我们前去看看。”

  金超也说:“这两个人在破砖窑外面转游,好像是在找什么?”

  欧阳玉蓉说:“我看绝不是好人,咱们得提防着点。”她说完从衣袋中摸出两支梅花钉攥在手中,如果是敌人,准备先下手杀敌。

  冷云怕大家沉不住气,嘱咐他俩说:“看我的眼色行事,千万不可盲动。”

  冷云他们三人离这两个警察一百多米远时,才看清楚是两个警察,这两个警察也迎向他们三人走来,要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再说,他们三个人根本也不想躲,是想探个究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两个警察来到近前一看,前面来的三个人年龄都不大,也放心了,猪脸警察便问:“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金超接过话来回答:“我们是前边村庄的,回家去吃饭。”

  驴脸警察两只贼眼盯着欧阳玉蓉耸起的胸脯,不错眼的看着,欧阳玉蓉被这个驴脸警察淫秽的目光瞧得脸面发热,心里骂道:“一会把你这双贼眼珠挖出来当泡踩,再叫你瞧。”

  猪脸警察说:“我们找你们三个人到砖窑里帮个忙,一会就完。”

  金超问:“帮什么忙?我们还要回家吃饭呢?”

  猪脸警察说:“我们是抓小偷的,追赶到破砖窑,小偷就逃到窑砖垛里,你们帮我们搬一搬砖垛,抓住小偷给你们领赏。”

  冷云猜不透这两个警察抓的是什么人?肯定不是小偷,警察不会为了抓一个小偷追到乡下来,一定要进砖窑看看,警察抓的到底是什么人?但又不能表示愿意去,冷云故意地说:“我们回家太晚家中大人会不放心的。”

  猪脸警察说:“一会就完,担搁不了多少时间。”

  冷云三人假装低头核计一会,金超说:“只帮你们搬到太阳落山,天黑我们就走。”

  猪脸警察知道,用不到太阳落山,砖垛早就搬完了,所以不加思索地满口答应:“行,行,走吧。”。

  冷云三个人随两个警察奔向砖窑,驴脸警察故意靠近欧阳玉蓉走着,不时的用胳臂肘碰欧阳玉蓉耸起的胸部,欧阳玉蓉气得柳眉倒竖,紧咬下唇,就要发作,教训这个驴脸警察。冷云干咳几声,示意欧阳玉蓉不要轻举妄动,她只好强压住胸中怒火,忍受侮辱,不动声色默默地跟着来到砖窑前。这时冷云看见一台电驴子,还有一个日本鬼子,这个日本鬼子看见欧阳玉蓉就扑过来喊叫:“花姑娘的要西,我的新交,新交。”

  猪脸警察急忙跑过来拦住日本兵与他耳语几句,这个日本兵淫邪地一笑,退回到电驴子旁边,两只眼睛却不离欧阳玉蓉的脸上身上来回的扫荡着,好像一口要把欧阳姑娘吞下肚子里去。

  两个警察领三个人进入窑内,猪脸警察指挥他们三个人先搬洞口的砖,冷云叫欧阳玉蓉监视外面的日本鬼子,窑内的两个警察由他俩来对付,金超对猪脸警察说:“我妹妹身体不好,不要叫她搬,这窑内的活,我俩全包下,行不行?”

  两个警察一听,正中下怀,正想和欧阳搭讪逗逗乐子,驴脸警察满口答应:“行,行。”

  猪脸警察告诉金超:“如果发现有人立即告诉我俩,可别叫他跑了。”

  金超说:“绝对跑不了。”

  欧阳玉蓉走到哪里,这两个警察就像苍蝇似的跟到哪里,他俩不离欧阳姑娘的左右,宛如护花使者。

  金超正在搬砖垛上的砖时,里面传出细小的声音:“金师哥,我是孟春,这两个警察抓我,你要救我。”

  金超低头往底下一看,果然是小师弟孟春,示意他不要说话,。金超和冷云核计一会,商量先收拾日本鬼子,然后再收拾这两个警察。

  冷云走出窑洞外面一看,哪里有两个警察和欧阳姑娘的影子,只见日本兵还站在电驴子旁边。冷云走过去用日语说:“我们搬砖垛时,看见一个人往里边跑去。”

  这个日本兵信以为真,喊一声:“要西,你的前头开路。”

  冷云在前边走,日本鬼子跟在后边,进窑洞走不远,被埋伏在窑洞门口的孟春一铁锤子打在鬼子后脑海上,就听噗哧一声,红白喷了孟春一脸一手,鬼子一声没吭,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金超把鬼子手枪拔出来,提着枪出来找那两个警察,冷云和孟春也跟出来,砖窑外面只有鬼子的电驴子,不见三个人的踪影。

  突然从砖窑北面传来欧阳玉蓉喝叱声:“你们这两条走狗,瞎了你俩的狗眼,主意打到姑奶奶的头上来。”

  接着是一阵博斗声,其间还夹杂着警察吐出的荒淫无耻下流话。冷云三人急忙来到窑后,看见不远处欧阳玉蓉正和猪脸警察在激烈地打斗,地上的青草已经被踏平一大片,看样子已经打斗一段时间了。冷云冷眼望去,这个猪脸警察身手矫健,出拳迅速凶猛,武术不错,居然能与欧阳玉蓉打这么多回合没有落下风,颇感惊奇。孟春要过去帮助欧阳姑娘,冷云一把拉住,向他摆手示意不叫他过去,意思是欧阳姑娘能对付得到了这个猪脸警察。另一个驴脸警察正背对冷云三个人,在欣赏两人的搏斗,他光注意两人打斗,没有发现身后有人监视着他,他还在手舞足蹈地一边叫好,一边乱喷秽语:“加油,快抓住这个小妞,我等不及了,可别伤着她,玩她就没有意思。”

  突然,猪脸警察急攻三拳,欧阳玉蓉退后三步,猪脸警察乘机腾起旋身飞起一脚踢向欧阳玉蓉前胸,这招迅捷无比,很难躲过,三人都替她捏把汗。只见欧阳玉蓉身形闪动,快似蝴蝶穿花,来到猪脸警察身后,还没等猪脸警察落地,她喊一声:“看招”,余音未落,人亦疾扑而上,举手一拳“黑虎偷心”,拳劲如排山倒海而出,“叭”的一声,打在猪脸警察后胸上,他蹬蹬跑出一丈多远,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身子颤抖一阵,就不动了。驴脸警察跑过去一看猪脸警察口冒鲜血,瞪着死鱼眼睛,知道不能活了,叫道:“好啊你敢把大满洲帝国警察打死,我抓你去偿命。”说完急忙掏腰间手枪,身后一声枪响,驴脸警察枪还没有掏出来,两手一扬,也躺在地上不动,胸口汩汩冒着污血。这一枪是金超打的,打的非常准确,子弹射击在驴脸警察的心脏上,一枪毙命,他在岩洞里没有白练习枪法,孟春给师兄叫好:“师哥,真是神枪手啊”

  金超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枪法还不如这两位的暗器准呢?”

  孟春望望冷云和欧阳玉蓉两人,闪动着惊诧的目光,久久地没有移动,好像他心中在掂量金超话里的真实程度,金超走过来说:“师弟,你们还不认识,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冷云,那位是欧阳玉蓉姑娘,这是我的师弟孟春。”

  孟春赶紧走上几步抓住冷云的手摇晃着说:“多谢二位仗义救获我母子俩。”

  金超听孟春说“母子俩”感到奇怪,这里哪有孟春的母亲,忙问:“大娘也来了,在哪里?”

  金超的一句话,提醒孟春,他忘记母亲还在砖窑里的砖垛中,抹回身飞奔砖窑里,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

  不一会,孟春和一位老太太从砖窑里走出来,孟春说:“这是我母亲。”

  金超认识孟春母亲,赶快过来问候:“大娘,您这是上哪里去?”

  孟春替母亲回答:“我和我妈也不知道上哪里去?”

  欧阳玉蓉不解地问:“警察和日本鬼子为什么追捕你们?”

  孟春说:“因为我也在飞虎武馆学过武术,他们逼我说出师兄弟都在哪里?我怕把我抓去,便出城逃跑,走到砖窑就被追上,我和母亲藏在砖垛里,你们要是不赶来,警察就会搜出来。”

  金超问:“你俩想到哪里去?”

  孟春思索半天,晃晃头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不能再住在城里了。”

  金超一时也想不出来好去处,在地上来回转游,冷云思考半天,说:“这样吧,大娘先到我家去住,那里僻静,周围没有人家,紧靠帽儿山,敌人来了,可以上山躲藏。”

  欧阳玉蓉也觉得去冷云家住比较合适,也赞成道:“大娘,就先到那里去住吧,我送你们去。”

  孟春一想,真也没有地方可去,母子俩也不能露宿荒郊旷野,不如暂且先住在冷云家里,以后再想办法,便同意地点点头,算是答应。

  欧阳玉蓉送孟春母亲走后,西天一抹晚霞也消失了,夜幕渐渐地降临到大地上。冷云说:“这几具尸首,不能留在此地,明天会给周围百姓带来灾难,我们应把死尸埋掉。我记得砖窑内我藏着几把锹镐,正好用上,我进去取来,你们把现场清理一下,不要留下一点痕迹。”

  金超和孟春选好洼地埋死尸,冷云扛着锹镐,一手拽着鬼子死尸,扔到一起。三个人把死尸掩埋掉,又在上面铲上带土的青草,冷眼很难发现是新挖掘过的地方。他们处理完,欧阳玉蓉也回来了,金超指着电驴子问冷云:“这个玩意怎么处理?”

  冷云走过去,摸摸这,摸摸那,感觉新鲜,爱不释手。他又憎恨它,电驴子跑得太快,人都跑不过它,他曾给山口龟骑的电驴子放过轮胎气,把山口龟摔到壕沟里骨折,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如今这辆电驴子不知如何处理好,便问他俩:“你俩谁会开这玩意?”

  金超和孟春两人都摇摇头,齐声说:“不会开。”

  都不会开电驴子,又不能给日本鬼子留下,只有砸碎扔掉,冷云说:“不能给鬼子留下,咱们推到山涧里,砸烂它。”

  三个人你推我拉,好容易推到山底下,三个人用镐和锹一阵猛砸,不知谁把油箱砸漏,汽油淌出来,孟春说:“不用砸了,把汽油点燃,用火烧它。”

  金超说:“电驴子是铁玩意,烧不着。”

  冷云说:“飞机军舰沾上汽油都能烧化,电驴子也一样能烧着,快点火吧。”

  孟春是铁匠,随身带着洋火,冷云把洋火拿过来,说:“我来点火,你们离远一些,汽油有浑发性,容易爆炸。”

  冷云等他俩退出危险地带,站在上风头划根洋火扔到电驴子上,嘭的一声,火焰吞噬了电驴子,三个橡胶轮胎沾火更爱燃烧,须臾之间,电驴子成了一个大火球,越烧越旺越烈,把夜空映照通红一片。

  渐渐地火熄灭了,他们来到切近,电驴子变成烧焦的一堆黑褐色烂铁,四个人会心的一笑,好像又消灭不少日本鬼子那样高兴,然后把孟春送回冷云家,他们三人踏着夜幕回到岩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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