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琅之过来,,笑的和暖,“卿城又作了何等诗词,可得借我一观。”
符世可听的背后有人说话,原是章琅之和傅构这两人。众位女子侧身行礼,章琅之回礼。
“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说卿城这一幅字画呢,你们且看看。”
阮云镶的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
宠卿城脸色平和,没有得意,也无谦虚之状,几人之间的氛围倒像是熟悉的很。詹琴琳还没听谁说这帝京之内什么时候章府和不与人来往的太傅府有交情。
傅构朗声而笑,“那我们要好好看看,相交许久,还不知卿城有此大才。”
“不敢当,随意写写。”
这倒是实话。
她随意说说,这两人反而认真的看,宠卿城这样的脾气,凡是她拿得出手的,那就不是随意为之的东西。
看罢,章琅之拍手叫道:“好诗好画好文章!!!题诗生动奇崛,立意高远;这笔字更是铮铮铁骨,潇洒飘逸;这画的技法也是见所未见!”
章琅之越看越喜欢,想讨要去,“卿城,不知……”
“不知本王可能求得这幅字画?”
章琅之一张温和的脸瞬间结冰,保持着微笑扭头看说话的人,“乾王爷也对宠小姐的字画这般感兴趣?”
“不只是感兴趣,只看一眼,它的每笔每划仿佛就刻在本王心上,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高山流水遇知音。”夏侯乾一笑,看向她。
压制着想把字画从夏侯乾手里夺过来的心思,也不想就这样简单的被他拿走,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冬日归山图》既然是暖心之作,那我们今日就送点温暖,不如今天我们就拍卖吧,价高者得,拍卖的银钱就拿去盖粥棚,各位意下如何?”
在其他人注意不到的角度,夏侯乾深情的望着她,“如宠小姐所说。”
时辰到,回到大殿内,所有的字画都整齐的的摆放在正中央,三两成群的人四下品鉴,看上宠卿城这幅字画的人真不少。
章琅之是难得一见的才子,他看上的字画,不说是绝品,至少也是一流之作,别人看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字画上只有一个表字,也不知道是谁的,大殿内议论纷纷。
阮云镶沾光,笑眯眯的站在架子后面,听别人如何赞美吹捧,心里乐开了花。
宠卿城本人意兴寥寥。
婢女打开一条路,魏书瑶走上前,手里还端着一杯暖手的茶水,一笑,“还真是不错,本小姐很是喜欢。”
说着一趔趄,手里茶杯朝字画直直飞了出去,符世可袖子一甩,连茶杯一起卷进绣袍,一滴水都未撒到画上。发生都在一瞬间完成,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
阮云镶心急,无奈她站在架子背后无能为力,此时满眼厌恶瞪了过去,“魏书瑶,有羊癫疯就麻烦你站远一点,有病不可怕,有病还丢人现眼的也不怕传染。”
“云镶。”
阮云镶大哥阮晋安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
“哟,真是对不起,多亏了符小姐身手敏捷,这湿衣恐怕多有不便,不如让我的丫头带你去后面更衣?”
世家女子参加宴会,如何没有备用的礼服?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突发状况。
此时符世可的袖口湿漉漉的,确实不太好看,这冰天雪地的,伤了身体更是得不偿失。
顾一一拉着符世可,“我陪你去吧。”
符世可点点头。
春黛在宠卿城身后半步,小声禀报。
勾唇一笑,“江叶跟着她们俩一起去。小心些。”
江叶无声的退下。
一个小太监小步快跑到上面,躬身低头,在内监总管耳边说了一句,内监总管挥挥手,小太监悄无声息的退下。
内监总管在皇上耳边小声提了一句下面上报的事。
皇上一眯眼,“哦,有这等事,呈上来给朕瞧瞧。”
《冬日归山图》被呈到御前,几位皇子公子也跟上前看。
“琅之啊,朕听闻你们几个为这幅画快打起来了,果真是有眼光。”
章琅之上前一步,拱手道,“能得皇上一句称赞是我等福气。”
夏侯乾一语不发,除了偶尔余光看一眼宠卿城之外,什么事情都浑不在意。让小太监去传话的正是章琅之。
“你们要拍卖?”
“正是,我等皆想求此画,不如拍卖,价高者得,所得银钱也可去做善事。”见宠卿城不开口,章琅之只得把话一个人说完了。
一男子站起身,“我以为章公子所言不妥,写诗作画本是极其风雅之事,怎能沾上铜臭味?”
魏书瑶接话,“皇上此言甚是,况且书瑶看来,此画也没到能如大儒大家一样,能价值千金的地步。”
盯着乾王的婢女前来传话,她这才知道这幅画是出自何人之手,真是咬碎了银牙,在哪儿都能看到她出风头。
长公主微微皱眉,这魏国公府的小姐就这般教养?可见是个小气之人,这等事也值得处处针对卿城丫头。
“皇兄不如问问主人意见?”
宠卿城不得不站出来,“我的字画从来不附庸风雅,不论是写诗还是作画,烹制饭菜还是打理庭院,在我眼里,不过是表达心情志趣的一个手段,何来铜臭之说?至于魏小姐说的嘛,我以为值不值钱是买家说的,你出不起钱,怎么能说别人的东西不值钱?”
宠卿城毫不留情面,冷笑看了魏书瑶一眼。
“如此那就拍卖吧,也是为东启国尽一分心力,书瑶切不可胡闹。”
大内总管让人把字画收起来,放于大殿前。
魏书瑶当殿被落了面子,更是恨毒了宠卿城,眼里都能流出毒汁儿了。
字画被一个靛蓝锦袍的公子拍去,说起来此人家里面只是一个五品官职,不过帝京内人人皆知,他母族是钱财多如流水,价高者得,能落在他手里也不意外。
宴会进行到了尾声,顾一一和符世可的位置依然是空着的。
这是,一个宫女踉跄跑进大殿,一丝不苟的发丝散落几缕,神色慌张,跪倒地上就大喊,“禀告陛下,后宫,后宫……不好了。”咽了几口气才把话说完。
皇后着急站起来,“出什么事了,这般大呼小叫。”
“太子,是太子……请皇后娘娘赶紧去一趟。”
皇上脸色一沉,“太子怎么了?从实说来。”
这宫女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皇后拖着凤袍,跟着皇上而去。
大殿内你看我,我看你,三皇子一撩袍子,“我等前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有了这句话头子,热衷看热闹的人一窝蜂跟着过去。能看见这皇城内最顶尖人物的热闹可不是天天都能看见的。
宠卿城跟着夏侯乾落在了最后。
“卿城今晚有时间吗?”
夏侯乾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宠卿城浑身一阵酥麻,低音炮真是太撩人了。
“嗯。”
春黛当自己没听到,拉着朝歌和花絮站了一会儿,等两人走远了才跟上。
耿峰是知道主子身手,就算他不在也不担心主子安全。在宫里面,那人再有心思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此时正与春黛三人一路走。
朝歌小声说,“小姐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花絮挑眉,“小姐什么时候教你矜持这两字怎么写了?”
朝歌点点头,春黛轻咳一声,“好了,小姐自己有分寸。小姐心情好就多见见吧。”
耿峰心想,这等机密事件要不要禀告主子?那天宠小姐心情不好了,是不是就把主子抛弃了?想想就觉得主子命运悲惨。
“你们守在门口作甚,给朕闪开。”
两个小太监扑通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太子和顾小姐在里面,特命小人等守在门口。”
皇后急忙道,“还不给陛下打开。”
两个小太监抖抖嗖嗖的把门推开,站在门口听见男子的低吼声和女子的娇啼,这会儿,谁还不明白里面正发生什么。
皇上大怒,“把两人给朕拖出来。”
“皇上这会儿怕是不方便,不如容后再问话。”
德妃上前一步,“姐姐还是现在把人叫出来问清楚为好,别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毁坏东宫名声。”
皇后脸色难看,德妃仿佛没看见似的。
这落尽下石的时候谁还和你讲交情。
“给朕拖出来。”
大内总管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太监进去,里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和男子的叫骂声,一会儿功夫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时宠卿城和夏侯乾也到了。门口正好遇见符世可和顾一一。
“你们怎么都守在这里?”符世可换好衣服刚路过这里看见一群人。
“顾一一!”
魏书瑶尖叫,她怎么在这里?她应该在屋内才对。
皇后顺着魏书瑶指的位置看到了两人,脸色更加难看,回头逼视着此时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来。”
此女抬起头,一看,是韩幽。
承恩侯府韩家小姐,也是三皇子的表妹,德妃娘娘的侄女。
德妃娘娘难掩惊吓,“幽儿,你怎么在这里?”
韩幽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姑姑,求你给幽儿做主啊,幽儿本来去找顾姐姐的,谁曾想刚经过这儿,太子不由分说的把幽儿拖进殿内,不容幽儿反抗,作了那等……难以启齿的事。”
顾一一更是吃惊,怎么牵扯到她了。
宠卿城低声一笑,简直是一出狗血剧。
夏侯乾趁角落昏暗,别人不注意,轻轻搂住她的细腰,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宠卿城着恼拍了他一下。
此时德妃娘娘二话不说,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皇上,臣妾就这么个侄女,平日里是千珍万贵的,就算太子殿下身份尊崇,也不能这般对我韩家女子啊,求皇上做主。”
皇上此时已经怒到极点,反而冷声问到,“太子有什么想说的?”
夏侯和德头脑不清,知道自己犯了错,却缕不清思绪,狠狠的摇了摇头,反而更加混沌,“儿臣,儿臣……”
皇上拍桌而起,“够了,太子禁足半年,不得参与朝政,皇后教育不当,管理后宫失职,禁足三个月后宫之事暂由德妃代理,端妃、贤妃协理。朕赐韩幽为太子侧妃,一个月后抬进东宫。”
皇上阴沉的眼睛看过众人,“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听到外面有什么传言。”
宠卿城撇嘴,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这会儿会不会太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