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之我的女友素英 第十八章
作者:越红棉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伊夫.圣罗兰的葬礼相当盛大隆重,时尚圈内数得出来的人物皆有出场。

  摄影师,设计师,各大杂志主编,知名超模,社交名媛都到达了葬礼现场。甚至一些政治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携带家眷出席伊夫.圣罗兰的葬礼,比如说法国总统尼古拉.萨科齐。虽说葬礼是在纯白装饰的教堂举行,但这些大有来头的人物们,反倒让这场葬礼看起来像是酌金馔玉,纸醉金迷的社交活动。

  著名杂志《vogue》,《gq》,《elle》,《numero》,《i-d》,《marieclaire》等各国负责主编皆有出席,而摄影师如patrickdemarchelier,stevenmeisel,mariotestino,nicknight,terryrichardson等也在现场互相攀谈。设计师中有人是来瞻仰遗容,有人是来感怀又一个老朋友去世,但这些人当中唯独没有卡尔.拉格斐(karllagerfeld)。曾经合作与伊夫.圣罗兰合作过的亲近模特也都一一到场,更不要提那些正忙着争奇斗艳,互相攀比撕咬的上流社会名媛们。

  闵素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那些三三两两聚集交谈的宾客,又或者是正在向皮耶尔.贝尔杰献上问候的人们,他们大部分看着面容悲伤,但眼睛却到处乱瞟。她讽刺地弯起嘴角,眼里却不带丝毫笑意。这些人里,又有多少是真的为伊夫.圣罗兰的去世感到哀伤?

  “花,你帮我给他。”

  这个低沉而熟悉的嗓音,令闵素英倏尔回头看向来人。对方花白的银发,有条不紊地扎成一个小马尾,合身的diorhomme男士西装,墨镜与皮手套都昭显了来人的身份。

  闵素英原本以为这个人是不会来的,连伊夫自己本身也没有希冀过他会出席葬礼,虽然他家仍旧挂着当年伊夫当年亲手画的芭蕾风格装饰画。但这个人来了,悄声无息的来到了现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后把那一小束白玫瑰递到闵素英怀里。

  她动了动嘴巴,在他转身准备离开前,低声说了句:“节哀顺变。花我会放进去的。”

  他脚步停下,但没有回头,微微垂下他一贯高傲昂起的头颅,用着同样压低的声音回应:“你也是,oscar走了,他也走了,珍重。”

  闵素英握着花束的手紧了紧,最后又松开手指,她低头仔细去嗅那束白玫瑰的香气,嘴角的笑容有了几分真实与哀恸。伊夫,他终究还是来了,没想到,你也有猜错的时候。等她再抬头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教堂。

  此时皮耶尔.贝尔杰走到闵素英的身边,他身边还站着凯萨琳.丹尼芙,曾经的欧洲第一美女,也是伊夫.圣罗兰的设计灵感缪斯。她在心里暗暗想着,或许现场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是真的为伊夫.圣罗兰的离开而感到悲痛欲绝吧?

  “你有没有看见拉格斐?”

  对于皮耶尔.贝尔杰的问题,闵素英选择了摇头。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对不对,但她想卡尔.拉格斐如此隐秘低调的来到现场,并且让自己把花代为转交,然后径直离开。恐怕也是不想与在场的宾客交谈,也不愿意与媒体交战。所以她揣摩着拉格斐的心思,没有说出他已经来过一事。

  凯萨琳.丹尼芙见状抽泣了几声,又连忙用手中精致的白色手帕压了压眼角,“拉格斐怎么能够不来?!那毕竟是伊夫.圣罗兰啊!为了一个男人,他竟记恨到连伊夫的丧礼都不愿意来?”

  皮耶尔.贝尔杰轻声叹了口气,视线移到了闵素英怀中的白玫瑰,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反而专心去安抚几近崩溃的凯萨琳.丹尼芙。复而又抬头对闵素英道:“葬礼快要开始了,我们可以入座了。”

  当所有人都入座后,教堂响起的音乐并非传统的圣经诗歌,而是法国著名香颂天后伊迪丝.琵雅芙的《玫瑰人生》,这首为人所知的成名曲。

  “他的轻吻仍留在我的眼梢,一抹笑意掠过他的嘴角,这就是他最真切的形象。这个男人,我属于他。当他轻拥我入怀,我眼前有玫瑰般的浪漫人生。他对我说的情话,天天说不完。”

  在座的每个人,听着这首歌,都不自觉的勾起小幅度怀念的笑容。就连一贯王不见王的美国版和法国版《vogue》主编,此刻也都安静地吊唁缅怀这位离世的设计师。他的离开,是时尚界的一大巨大损失。象征着又一位巨匠的殒落。

  唯独皮耶尔.贝尔杰依旧腰背挺直,神色严肃,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坐在他旁边的凯萨琳.丹尼芙像是失了魂似的浑浑噩噩听着歌声绕梁。至于在凯萨琳.丹尼芙身侧的闵素英,垂下头闭着眼,谁都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葬礼耗时冗长,尤其来吊唁瞻仰的宾客还非常多。在神父带领大家做了祷告后,由皮耶尔.贝尔杰和凯萨琳.丹尼芙先后上台朗读他们为伊夫.圣罗兰写得关于伊夫.圣罗兰的自白书,轮到闵素英上台时,众人只希望她的自白书不像皮耶尔.贝尔杰那样长篇累牍,也不像凯萨琳.丹尼芙那样因为抽噎而念的断断续续。

  她穿着伊夫.圣罗兰为她设计的小黑裙,优雅而别致。即便是参加丧礼的礼服,伊夫.圣罗兰也依然将女性特有的柔美细致地描绘出来,又不失其应有的庄重肃穆感。她将所有的头发盘到脑后,用珍珠发夹固定圆髻,黑色.网纱盖住她的面容,似乎不愿意被人窥探,却又增添了神秘的美感。

  与仪态尽失,情绪不稳的凯萨琳.丹尼芙相比,闵素英镇静有余的态度更让人们欣赏。无论是基督教,还是天主教都不赞同在丧礼上放声痛哭。因为逝者离开人世,前往天堂,这是喜事,也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

  但谁又知道闵素英并非不伤心,只是她在伊夫.圣罗兰去世的那个晚上哭够了,哭麻木了。无论她再流下多少眼泪,棺木里的老人都不会再抬起那温暖的手掌,轻轻摸着她的发顶,和她探讨那些法国诗歌。所以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这位老人家能够一路走好。

  闵素英拿着那束白玫瑰,站到正中央的位置,对着所有来参加丧礼的宾客,露出悲伤的笑容,“皮耶尔和凯萨琳说了很多,我也没有什么能够补充。我只希望伊夫能够在另外一个世界,无忧无虑,无病无痛,幸福永存。他永远活在我的心里。”然后把那束白玫瑰放到伊夫.圣罗兰的棺木上。

  她浅棕色的眼睛,与其说看着众人,不如说更像是看着虚无的远方。仿佛有人站在那里,一头漂亮的银发,戴着厚厚的眼镜,习惯性露出羞涩的笑容,穿着他们初见时的三件式西装,显得格外挺拔,引人瞩目。他似乎抬起了手,对着闵素英轻轻的摆了摆手,他在告别。

  闵素英的唇瓣狠狠地抖了几下,每一字一句像是从喉咙挤出来,声音晦涩暗哑,“再见了,伊夫.圣罗兰。”

  丧礼后面的仪式,便是由剩下的宾客逐一上前低诉告别,又或者是放下花束,在完成告别仪式后,由殡仪馆的人抬走进行火化仪式,然后再进入墓地安葬。

  宾客们鱼贯而出,等候在门外的记者们,早已迫不及待举起手中的摄影机,争先恐后的拍下来参加丧礼的宾客们。但他们追逐的重点更是皮耶尔.贝尔杰与闵素英。虽说凯萨琳.丹尼芙也有新闻价值,但听闻闵素英才是那个见证了伊夫.圣罗兰去世的人。

  一早就有报社想要对她进行专访,但无奈皮耶尔.贝尔杰以及她的经纪公司护得很紧,至今他们除了照片,什么都得不到。

  比起那些有心情又有时间和记者们拍摄,还闲聊上两句的宾客,更多的记者还是将心神留意在闵素英身上。虽说葬礼由皮耶尔.贝尔杰与闵素英共同举办,但后来凯萨琳.丹尼芙以自己也是伊夫.圣罗兰生前的挚友,而参了一脚进来。可其实记者们还是对闵素英兴趣更大。

  毕竟闵素英才是那个后来长期陪伴在伊夫.圣罗兰身边的人,伊夫.圣罗兰最后几年偶尔出席宴会的照片中,永远都是闵素英站在他的身边。因此,对于伊夫.圣罗兰最后的日子,恐怕没有人比闵素英更清楚。但这位顶级模特,至今仍然拒绝一切采访。

  “她出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记者先喊了这么一句,剩下的记者们纷纷将视线投向教堂门口,闵素英刚好从那里走了出来。记者们就像蝗虫似的围上去,闪光灯此起彼伏的闪烁,每个人都恨不得将录音笔捅到闵素英脸上。问题一个接一个涌现。

  “对于伊夫.圣罗兰先生的去世,你有什么感受?”

  “伊夫.圣罗兰先生临终前有交代遗言吗?”

  “你既然长期陪在伊夫.圣罗兰先生身边,他有没有说过遗产分配的问题?”

  “你觉得你在伊夫.圣罗兰先生心里,是什么地位?”

  “你的两位贵人,奥斯卡.德拉伦塔先生和伊夫.圣罗兰先生先后去世,让你产生了什么感触吗?”

  闵素英低着头并没有给出回应,盖在黑色.网纱下的面容若隐若现,但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她在皮耶尔.贝尔杰为她雇佣的几个保镖护卫下,坐上黑色轿车,离开了现场。只留下现场一堆记者们扼腕遗憾。

  而坐进车内的闵素英,摘下她的面纱,捏着它用力过度,导致指尖发白。她的眼睛失去了一切神采,仿佛伊夫.圣罗兰的离世也带走了这双璀璨夺目的双眸,如今只是光泽被打磨掉的一块无用宝石。

  她动作缓慢地低下头,就像天鹅垂颈对着湖面顾影自怜,从手拿包中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界面上熟悉的来电号码,她一直颤抖着的手指,最后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一接起电话就传来了对方毫不掩饰的焦急担心,“素英,你没事吧?”

  闵素英紧紧地抿着下唇,深呼吸了好几次想要整理情绪,但当她开口时,声音早已暗哑:“他走了,他……最后还是走了………我……”与此同时,她的眼角滑落泪水,一颗一颗泪珠打湿了她的裙,融入黑色缎料里。

  “我现在马上就来!你下榻是哪里?”

  “我不打算在法国继续逗留。皮耶尔刚刚改变主意,他打算在伊夫尸体火化后,骨灰盒由他守护。我没有意见,但丹尼芙女士不同意。”她一手擦掉面颊上的眼泪,她知道伊夫的骨灰由皮耶尔.贝尔杰保管最好。虽然皮耶尔.贝尔杰恨伊夫.圣罗兰,但他又何尝不是最爱他的那个人?

  “那你要回来韩国吗?”

  闵素英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今天还真是个好天气呢,真好。她勾起庆幸却又伤感的笑容,听到对方又一次急切追问她的下落,答道:“我要去美国,康乃狄克州肯特镇。”她顿了顿,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我们在那里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