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酒菜都上来后,赛牡丹与喜梅推杯换盏,吃将起来,这“七香楼”怪不得在南安城里声名远扬,那绝不是浪得虚名,家常的菜也烧得格外好吃。
“七香楼”里独家出品的“七里香”更是名副其实,倒在杯中就闻到酒香扑鼻而来,看上去带着些微的淡黄色。喝上一口,入口绵柔醇厚,后味中有一丝酒的浓香萦绕唇齿,令人回味无穷。听说这“七里香”并不外卖,而且因数量有限,所以每桌客人都是限量供应,物以稀为贵,“七里香”更成了每桌必点的酒。赛牡丹不禁连声大赞:“真乃好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赛牡丹的脸微微热起来,脑子里开始天马行空,闪现过不该出现的身影和面容。她摇摇头,似乎要驱赶那个人,但无济于事,她又喝了一杯酒。
正在此时,包房门被人推开,赛牡丹抬头一看,是林冰冰,心中讶然。
林冰冰也不客套,笑着走进来,坐在赛牡丹的对面,“牡丹,你我姐妹共饮一杯如何?”
赛牡丹想林冰冰这是怎么了,一时冷一时热、一时恼一时笑,一天前还在放狠话,现在却又以姐妹互称,“冰冰,如果你想共饮,那我就奉陪到底。”赛牡丹想林冰冰若有和解之意,那就不要为了过去的事斤斤计较,毕竟人人都非完人。
林冰冰笑着对喜梅说:“喜梅,我想麻烦你件事情,你回趟锦云班,让彩蝶把我那件团花大氅拿来,这晚上还有点冷呢。”
喜梅没有动弹,只看着赛牡丹。
赛牡丹对喜梅递个眼色,“喜梅,去吧,我和冰冰在这里聊会天,等你。”
喜梅这才走了。
自从林冰冰进门,赛牡丹都在暗自留心着她的一举一动。
林冰冰十分殷勤,绝口不提玉牡丹,只说些与锦云班、唱戏有关的事情。
两人在戏剧上是同道中人,相谈甚欢。林冰冰大赞赛牡丹懂得多、会得多,心灵手巧,赛牡丹夸林冰冰身法好、基础牢。倒如同多年好友一般投机,也相劝着喝了不少的酒水。
林冰冰给赛牡丹斟酒,赛牡丹接酒杯时两人交接出了点问题,赛牡丹的酒杯翻在桌上,酒水洒在桌子上流向赛牡丹,滴滴嗒嗒落在赛牡丹的腿上,赛牡丹从怀里掏出手绢擦拭,林冰冰忙过来帮着收拾桌子,连声道歉。
待赛牡丹将裙子上的酒水擦试后,林冰冰也已将桌子收拾干净,重新给赛牡丹把酒满上了。
林冰冰端起自己的酒杯,娇笑着说:“牡丹,你看我笨手笨脚,以致酒水洒在你的身上,这样,我自罚一杯。”说完后扬脖一饮而尽。
赛牡丹见林冰冰如此客气,也忙端起酒杯,“冰冰,也是我没有接好酒杯,你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了,那我也干一个,我们继续。”也喝完了杯中酒。
除了戏剧,两人青年女子还有许多共同话题可聊。
不一会儿后,赛牡丹便觉得浑身燥热,越来越兴奋起来,她脱下外面的罩衣,用手扇着风,“怎么这么热呀?”
林冰冰也笑着说:“太热了。我那边有扇子,我拿来我们扇一扇。”
林冰冰回来的时候,身后跟进来两位青年男子,一位蓝衣男子径直坐在赛牡丹的身边,另一位与林冰冰坐在一起。
赛牡丹甚至已看不清这两个男人的相貌,此时的她心跳加速,身体就像烧起来的火一样,竟有一种想被人抚摸的冲动。
对面的林冰冰开始与身边那位男子耳鬓厮磨,呢喃耳语起来,看得赛牡丹耳红心跳,却一点也不反感,似乎她也需要这样的温存。
赛牡丹身边的蓝衣男子一只手轻轻给赛牡丹扇风,另一只手伸过来扶住她的肩,赛牡丹没有反抗。
蓝衣男子的手越来越大胆,从赛牡丹的肩头一路向下,搂上了赛牡丹的腰肢,手上的力道也是越来越大。他的脸慢慢凑近赛牡丹,等到他温热的鼻息吹到赛牡丹的脸上时,赛牡丹似乎一下被惊醒,她伸出双手使劲推开男子的手,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就准备往门外走。
没走两步,就觉得脚下一软,险些跌倒,蓝衣男子上前来搀扶赛牡丹,嘴里说着一些绵绵情话,赛牡丹完全听不清,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快速回到锦云班。
赛牡丹跌跌撞撞地拉开房门,身后那蓝衣男子突然猛地拉了一把赛牡丹,赛牡丹一下跌入蓝衣男子的怀里,男子的一只手使劲搂住赛牡丹的腰肢,另一只手去关包房的门,赛牡丹心知不妙,但浑身似乎没有一点力气一样推脱不开,两人在包房门口拉拉扯扯。
“住手!”一个男人厉声喝道。
赛牡丹抬头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张爽朗而熟悉的面容,赛牡丹心中瞬即充满喜悦之情,只笑着却说不出话来。
公子笑看到赛牡丹与男子在这里拉扯,再隔着虚掩的门看见林冰冰也在里面,目光锐利、面露不悦。
林冰冰也从房内看到公子笑,她腾地站起身来,几乎是从里面冲出来一般,“公子,怎么你也在这里?你送我回锦云班吧。”
赛牡丹看看林冰冰,竟觉得就要一头栽倒的样子,她忙扶住门框站稳,用残存的一点理性思量:今晚喝得并不多,怎么如此不胜酒力,脚下还似踩了棉花堆一般飘飘的?再不回去,怕会出事,她抬眼向公子笑看去,看上去楚楚可怜。
公子笑上前来一把拉住赛牡丹的胳膊,黑着脸就把她往楼下扶去,一句话也没有。
赛牡丹也不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她只感觉今天莫名地好高兴,应该是个好日子。有些时候她的高兴是装出来的,但今天她的每个细胞都放松了的感觉,她只想笑。
出了“七香楼”的大门,一阵夜风袭来,赛牡丹不禁打个冷颤,她笑着搓搓手。
公子笑将身上披的白色大氅解下,披在赛牡丹的身上,冷声道:“怎么喝这么多?”
此时的赛牡丹娇柔可爱,如醉在春风里的桃花一般灿烂,她笑着说:“你来了,真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公子笑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扶着她,听闻此言,手臂微动,“你说什么?”
赛牡丹再没有说话,只是用脚去踩地上月光打出的他的影子,一步一跳,一跳一步,却一个踉跄,公子笑急忙搭上手去,扶着她。
赛牡丹再不乱动,依偎在他的臂膀下,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一种兰花草的香味,赛牡丹喜欢这种味道,她想伸出手去搂住他的腰,但终于没有动手。心中犹豫几次后,赛牡丹问公子笑,“你昨天怎么没来听我唱戏?”
公子笑淡淡道:“府上有事,未能前来。”
赛牡丹听他没有说实话,略有失意,但也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问道:“你以前也常来锦云班听戏吗?”她想听听他认不认识以前的赛牡丹。
公子笑愣愣,“不常来,你一直在锦云班吗?以前偶尔来过几次但似乎没有见过你,或许是戏台上和现实中大不相同。”
此时赛牡丹只感觉头重脚轻,心跳得厉害,她慢慢靠在路边的树上,“我头有点晕,歇一会再走吧。”
公子笑看看赛牡丹,二话不说蹲在她的面前,“来,我背你回去。”
赛牡丹初时不肯,但拗不过公子笑的执着,便慢慢靠在公子笑的背上,他的背宽阔而温暖。
此时赛牡丹的情丝缠绕,春心萌动,她的手向公子笑的脖颈处摸去,放在他的喉结上,随着他脚步的移动而上下移动。触到他的肌肤,她的心跳加速,血脉偾张,她感觉到自己很不对劲,但完全控制不住对他肉体的渴望,心中欲望炽热,甚至于想与他合为一体。
两个人都好不容易捱到锦云班里,赛牡丹脸上灿若桃花,公子笑走得气喘吁吁。
赛牡丹被迷幻出的色相所痴缠,无法左右自己的行为,到了二楼自己的卧房后,竟然不顾一切扑到公子笑的怀里,抚摸他。
公子笑完全惊呆了,他一把推开赛牡丹,将她推到在床上,大吼一声:“赛牡丹,你疯了,没想到你竟如此——”
一句话没说完,后面有人接了一声,“不知廉耻!”林冰冰满眼鄙夷、一脸不屑站在门口。
赛牡丹拍拍自己的额头,她知道自己中了林冰冰的招,但此时她顾不上许多,只想找个男人浇灭她心中熊熊燃烧的□□,脑子里都是男女欢|爱的场景,驱散不去。
赛牡丹又媚笑着向公子笑走来,公子笑伸出手来,“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赛牡丹的脸颊上,瞬时,她的脸上起了四道鲜明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