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战明末之帝国崛起 第四十三章 痞赖李家堡
作者:豇豆不起油汗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赵九对窦振武的痞赖很是恼火,这光景做事别磨蹭行不,要说文治武功太高深,那修堡寨挖坑洞顺手收拾打粮队也好练练家丁护院的本事。

  自打咱折腾府城,你也好歹专门搜寻归德府的有关乡宦上奏言事的说道,说好话的我记不住,但说咱坏话的我肯定记住了。

  本来造假邸报(此为窦振武的称呼,实为赵某人要专门揭露乡宦丑恶的报纸)来搅浑抹黑乡宦的做法在王家堡是个异想天开的笑谈,官场枝蔓牵连是弯弯绕,只言片语撼动不了坐地虎的。

  王家堡内的西席先生看的很明白,这孩子做事想法一出接一出,也不想想这其中的关窍,洒然一笑道:“窦师爷是崇祯四年进士不差,可李家堡的文会可都是百年的地头蛇,回头那些秀才们堵门骂街也不好看。如今县城出名的讼师嘴包揽的活计便是夫人难以恐吓,便是劳什子传单大字报都没用,乡下识字的能有几个,老宗师说话比你个武夫侠客的传闻都管用,这复社对这传单大字报,便是这纸卷烟也在追查,莫要太招惹这群疯子。”

  这集市上撒大字片都让乡下人带着进茅厕了,这玩意比土疙瘩舒服多了,徒惹人笑话。

  镇上印刷的京报多半为老翰林之流所辗转超回来的消息,赵斗想从京师把邸报完整弄回来,走驿站路进京一趟的吃住十余两都是小数,更多的边军关外奏议也难以从兵部中获得,若不是其中之人,这英雄谱实在难以通晓。

  窦氏对于抢劫李家打赏的仪金一事懒得提,只要不是大肆抄家灭门惊动世家就没必要。那窦师爷漏风就随他去吧,无非是团练民壮营的钱粮受掣肘,晋地的几个老家伙想要断绝商路那是屁话,老陕游窜几府之地才是断绝商路的正主,当然这会贩卖走趟也是红利翻倍。

  赵某人又想要通过酒楼茶肆的说书人来编段子造谣,可没人敢接活,县城屡有老陕奸细作乱的言语,谁活得不耐烦了,便是这酒楼茶肆的掌柜也不可能同意这么做。

  出了几招都没啥用,破解李家堡要租子一事也是颇为头疼,很快这等事在县城的风声很快就被老陕一波一波入河南缠斗官军给惊吓住。

  这李家堡借着与山陕会馆的交情,朝堂上有人透风支持,眼看秋粮也要被打粮队给抢掠,遂鼓噪文会造声势,要求衙门治罪赵家堡通匪,学宫鼓噪要游街摆臭鞋阵。

  县太爷张举人叹息道:“出入公门以挠官府之政,倚势以武断于乡里,与胥史为缘,便是李家这群地头蛇;官府一拂其意,则群起而哄者,各家是前者噪,后者和,前者奔,后者随。欲治之而不可治也,欲锄之而不可锄也,小有所加,则曰是杀士坑儒。皇爷咳血愁闷之事不假矣,这天下凄凉如此,吾辈何处可去。”

  赵师爷感慨言道:“世家实为蛀虫,天下再多陈玉辉,也没奈何,张相在世如何。今年多亏赵家堡屯垦千亩,粮税多交一些,学宫要欠供,秀才大爷们要上奏言事,咱爷们还得顾忌流寇,索性抓杀几个通敌的再说。”

  赵师爷自然要回护同姓的赵家堡,至于南边的追查密令,眼线都进不了人家的地界,对于山陕会馆的煽风点火也是懒得言语,这晋商封杀鹿邑的行动也逼得各家乡宦要有所表示,县城跟罢市也没啥区别了。

  点卯的李班头闻言下了一跳,插嘴道:“李家跟这府城八大家的田家算是连襟,便是跟本县的刘百户也多多亲善,六房书办三班衙役的茶水钱也没少拿,李家的秋收还得给个说法。”

  这话说的很明白,你赵师爷要拿李家开刀,可这六房三班的吃喝可不是你赵师爷能给的,以后想办事也甭想咱出动。再说你们外来户调任离任,爷还得在衙门混饭吃呢,将来总有求李家的时候,还有背后的田家呢。

  衙役们探听到流寇打粮队到处招募人手入伙,若没个大家族仰仗,这城头可就有点麻缠了。

  赵师爷眼角扫了一扫班头,冷哼道:“衙门是朝廷法统所在,太爷做事还得你教不成。李家家丁众多,坐视旷野抢劫,这也是大家做派不成。赵家堡抚慰灾民,说人家邀揽人心,可曾知道李家堡有人私通流寇,打粮队插旗招揽青皮混子可不是耍子。”

  班头不敢说话了,有些话杂么说给李家听,还得自个掂量。至于太爷对李家的不满,取消李家粮长一事便算是撕破脸面了。

  李老爷自打凤阳烧陵就知道天崩地裂之事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秋收被打劫,更是愤懑不已,暗地也觉得府内的局面有点不妙。

  衙役班头传过来的话,自是深信不疑,官道上被抢劫的商队多着呢,这风声深深浅浅的说,都摸不准。

  李文墨老爷拜会四乡八邻书香门第,摆宴二三十桌,联络情谊之下,团练就定下来,半月功夫就凑集一千人。

  约定:供三餐,月银二两,安家口粮月支俸两斗,逢年过节则发放猪肉一斤,白面十斤,酒一瓶。

  各家筹集钱粮招募人手那是给自个练庄丁,转手落到自己手里,何乐而不为呢,算盘的打法门道多着呢。

  李老爷捻着胡须冷笑道,"诸位保境安民之功,老夫自会保举进学,眼下却是要联络士人,严加管束各宗族闲散懒人,勾结流寇者送官。城内义勇社的总社头咱保举赵家堡赵老爷如何,各家铺面要多多支持学宫学子的生活,这赵家堡也不能例外。"

  一群秀才举人三言两语就把赵家堡架在火上烤了。

  赵老爷那是土包子身份,能让学宫士子,还有那书香门第大家族服气不,更不用谈会馆买不买账,至于衙门杂么说,刘百户可是稀罕赵家堡的钱粮呢,千户所也稀罕呢。

  很快李家叫苦这操练钱粮不足,放风要商议商议,这团练保境安民有功,不能让乡里失望。

  这抠门的士人也不少,暗地恼怒放话道:“李家所筹钱粮账本核对,这团练应有衙门出面操办,本县正供之欠数十万,也算稀松,倘若按籍策追索,各家士绅即清查寄冒之人,便可养活千余民壮,何至月余而止,这钱粮便不足矣。”

  李家闻此言,虽是惶恐,也尽力安抚人心,前来投奔的灾民越多,驱赶不纳的冲突也越多。

  衙门里各地破城的消息不断,那赵师爷哼道:“这本地缙绅,有素负清名者,良田高屋连片,赈灾不力,尚不如一介白丁,赵家堡做事呵呵。”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赵老爷当总社头的笑话早就传遍了县城,师爷这话却是又给有心人递了话头。

  也就两个没脑子的邻村秀才大咧咧的闯到打谷场呵斥赵斗要钱粮,撸袖入阵,压根不把赵斗的锄头阵放在眼里。

  年轻气盛的赵斗不得不感慨洪武造就的这帮祖宗实在是无法无天。

  士人贬低武人,文风不如宋之儒武豪迈,书呆子有点过头了。

  赵斗疑惑道,“今个是治乱还是乱治呢。天下何以一治一乱如循环者?”

  摆弄保温火炕的赵老爹评说:“天子治世有宰辅,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从来有治人无治法,文武之政布在方案,其人存则其政举,明主有治人即有治法。”

  又冷笑道,“何以看乱治,如本朝士人一张嘴,在江南驱官罢市,在此地,咱家可就是被治乱的害虫,这便是乱治。”

  想了想道:“万历时江南有人总结士风之弊,始于万历十五年后,迹其行事,大都意气所激,而未尝有穷凶极恶存乎其间。且不独松江为然,即浙直亦往往有之。如苏州则同心而仇凌尚书,嘉兴同心而讦万通判,长洲则同心而抗江大尹,镇江则同心而辱高同知,松江则同心而留李知府,皆一时蜂起,不约而同,亦人心世道之一变也。”

  赵斗对老爹的评说有点无可奈何道:“爹是知晓天下之事,不知如何破解咱眼下局面,说南道北那都是人家的事,咱家的事有何高见否?”

  一锄头砸到地上,赵老爹指着这土坑道,“撒尿拉屎随便,把这坑填上即可,在想想这冻土、山石之地上如何,老陕造反太多极端,可这不杀又如何,江陵改革朝政不也落得满朝喊杀的下场。”

  愣住的赵斗苦笑道,“老爹是说,这士绅的坑用屎尿淹没不了,还不如种菜,屯垦才是王道,吃喝二字便是天下的法门,说这么多,是说这士人能看的出来,却没奈何解决,匡扶世道唯有种地不成。”

  赵老爷没在言语,想当年太祖无视南唐李煜的哀求,再后来谢太后的哀求不也没用,赵家这风水轮流转嘛。点评别家的江山,有甚意义,世道治乱还是乱治,就看拳头硬不硬,打服了不就行了。

  心说这儿子说到世道的根底上了,海外的世道不同这东土,却不知为何。不知这海外可是有这王侯将宁有种乎,了不得老子出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