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战明末之帝国崛起 第五十一章 送货上门
作者:豇豆不起油汗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通事舍人苦笑道:“八十万汉人,四十万蒙古,水滨之三万女真,这是老汗兴起之前的说法。现在掳掠的汉人都是奴才,可朝廷的辽西军政有啥作为,眼下披甲死锐不过万,未披甲旗丁辅兵不足三万,征战都是降军当炮灰,那流贼不过是拿老百姓当炮灰罢了,人家不过是拿大明官军当炮灰,反正叫嚣伐明最凶的都是汉人,朝廷收揽不住人心啊。”

  赵斗依稀记得三藩反叛不过是归降明兵击败降了又叛的明兵,汉家可谓没脊梁了;而有清一代的绿营兵基本维持在六十万左右,为八旗兵的三倍以上。反正各地三瓜两枣的八旗子弟吃着铁杆庄稼,就这么看守了二百多年。

  一众脸色难堪至极,赵斗冷笑道:“别家降不降,那是他家的事,在爷面前别给辽东鼠辫子长脸。眼下山外县城铁定守不住,如何挑落虏骑才是替天行道,别说你们都没卵子,人家大嘴花花就把你们吓得尿裤子。”

  通事舍人不服气道:“我是九年那会被阿济格掳掠走的,张凤翼身为兵部尚书督师退避不战,坐视吾等被驱赶出关,自杀有个屁用,这等内阁诸人全是饭桶。你想想官军被俘编入汉军八旗,入关杀戮甚是凶狠,羊变狼还是狼变羊呢,学生实在想不明白。”

  赵斗冷笑道:“想明白有个屁用,你们都大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入得官场便巧夺豪取,不知苍生焉知御寇,不敬江湖豪杰,谈什么狗屁‘天下英雄尽入彀中’的大话,怪谁去。那张凤翼就不是打仗的料子,而你不杀身成仁岂不愧对圣人之学,就晓得诗文传颂的名声有个屁用。行了,看你也是个怀才之人,不妨有空坐而论道,看咱泥腿子的见识如何。”

  这话惊得这秀才公满脸疑惑,瞅着众人坐直腰板看戏,转念之间就晓得这厮是要打破这些泥腿子对文人的敬畏之心,跟老陕的套路有点像啊。

  赵斗可没时间多闲扯,再说多了就乱了这票人。如今就这点人,没有真经也压住幺蛾子,随便哪个山大王都有小二百好人手,比自己都强得多。

  游荡的杂烩大军缓缓的出现在北门的视眼内,黄县令接报后赶过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直抖索。

  县丞瞧着外城的混乱,顾不得各家商行店铺老爷的胡乱要求,老城被拿下那才是大罪,至于外城的豁口早就九年被东虏纵马直进,到现在都没人领头夯土包砖,这特娘的怨谁去。

  曹百户披着铁甲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外城大车小车骡轿一波接一波,挤得门都关不上,散乱的哨骑不急不慢的抛射飞箭吓唬驱赶。

  守门把总也算明白人,拔刀就砍,手下兵士也抽刀砍杀,好不容易清开空隙顺势关门,把大杠子插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

  城墙下的骂声连天,呼爹喊娘,乱成一片。

  墙上众人也明白事后肯定有人会上折子的,丢弃治下子民是死罪,这城池丢了更是死罪,虽没有藩王宗亲在城内,但是那些读书人的嘴是封不住的,谁没有个同年,抑或是哪个京城的门下,城内还没有哪个京师大员的三亲六故.....县城就是个小朝堂的缩影,各方势力倾轧其中。

  赵斗也披甲带着几个人骑马出去巡哨一番,若是有趁手的,就捞一票,毕竟这些马匹他还舍不得杀。

  在川口发现有一支车队往这里过来,车队有二百之数,两侧则是牛羊驴骡,纵马游弋的精锐散骑,大队车夫被时不时的抽鞭子喝骂。

  两骑飞马而至,传令车队火速进山扎营,等待破城接应财货丁口。

  紧接着有杂役赶着哨骑的换乘马匹及托行李的马匹汇合,看这架势足有数百之数。

  赵斗吸口凉气,亏得没走校兵场那边,若是在那停留,咱怕真是要费事了。

  煤工道:“若有顺风便海吃捞底子。”江湖黑话,这票要等着逮机会通吃,要货不要人,斩尽杀绝的买卖。

  很快十余骑闯入郭家庄巡查一番,个把时辰后,车队才浩浩荡荡涌进来,人吼马叫的折腾至夜幕才安顿好。

  演武场上,跟役烧锅宰羊做刷羊肉,让崖头上众人极为羡慕。

  通事秀才直摇头,“乌合之众啊,咱一个大营派过来的通事秀才失踪,竟然没人过问,怪哉。不对,不对,死的哨骑都是那啥旗主的包衣奴才,钻山沟安顿辎重营要过冬还早着呢,难不成那晋商库藏的说法是真的不成。”

  瞅着赵斗的杀意横生,讪笑道:“听说辎重营几个主事都是大营几位蒙古贝勒的心腹,派出来的哨骑互杀也时有发生,无非是财货分赃不均,下人们便整事。沿途搜罗的汉人哨骑一般都差出来混入堡寨城池做内应,反正这些管事争夺的很厉害,便是章京大人也无可奈何,失踪的事太多,谁也不会太在意。”

  这夜幕押解车队就运进大批杂货,很明显外城酒楼客栈一条街的杂什被搜罗一空,什么被褥厨具箩筐样样不缺。

  石塔上赵某人稀罕的是数十大车的猪羊活禽,金银硬货倒是其次。四十多号青楼歌妓做着骡车,一下车就被瓜分搂抱而去,押解的什长一通鞭子抽过去才压住躁动。

  众人躲在林子里看着,大车进出库房院卸载,都说穷朝廷富豪绅,小县城也富得流油。

  铁匠和通事秀才都说,押运领队给辎重营的交代,这都是几位主子的,好生看紧,城内剩余都得运往大营,明个打下大院还有一批运过来;听说邻县那帮家伙私吞了不少,今夜也去城里快活快活,反正大鱼跑不掉。

  却说接下来几天,运进来几百车粮秣茶盐杂货,猪羊鸡鸭则不要小看富户的后厨,便是城外粥棚的铁锅也尽数运进来了。

  尤其是城外那些新粮,足有万石之数,堆在演武场都有一股新粮的香气散出来。

  忍耐这几天都要憋疯了,估摸着县里的新粮都给搬运到这了。赵某人确定捞底子吃掉,等人家稳住城内局面,就该在山里休整了。

  众人不免茫然失措,看着山珍海味还没胆子举筷子。

  铁匠咋呼道:“夜里抹脖子,又不是大白天对仗,这两天都要淡出鸟来了,这刷羊肉真他娘的香。”

  赵某人摆手道:“汉家走狗凑数,夜里封住村口,不能走漏消息。即便有大军到来,也要先把这顿吃了。”

  众人议定由铁匠和赵斗换上衣服,带着二十个人,去截杀庄口然后再摸到后门楼堵杀这帮鞑子。

  二人走水渠下后庄墙观察庄内,庄内戏楼院内众披甲兵正在吃涮羊肉,歌妓依怀助酒,大街篝火林立,五十多号辅兵巡逻不懈,还有半数辅兵前门楼下搭帐而卧,杂役则在庄园内打杂。

  演武场的值夜杂役也哼着小曲开灶胡吃海喝。

  子时一到,巡哨才消停下来,灌酒掳色不息,而众人直到卯时才搜检内外完毕,烂醉如泥辎重营全数被砍头,原本想要锁在在戏楼下地牢内,搬抬费事才咔擦解决!

  庄园内伙房算得上是山珍海味齐全,少不得冷藏待得过年品尝。

  四方围楼内地图信函俱全,信马往返,哨骑出探,都有函文为证。

  赵某人细无巨细的搜罗起来,这可是判读虏骑军情方略的情报,最新的命令是监守仓储,大部即将押运北返,此地据大营方略将转化为粮草营,诸人化妆明人待命,网罗周边悍匪为大清效力云云。

  留下两个老武师招呼信使,掐断联络。

  人说**无情,戏子无义。众歌妓横陈玉体,众人难免心猿意马,赵斗喝令关入地牢,将来或许可做细作之用。

  煤工把伙房搬在农庄,杂工院则秘而不宣。

  民夫在大院时有喝骂抽打,赵某人带着穿着杂乱的众人打开院门,刀劈几个管事杂役。

  倒也有人清醒,一抱拳问道:“敢问是哪路英雄?”此老名唤李海通,早年曾经走东闯西,知道不会是鞑子自相残杀,而是哪路豪杰的手笔,故而有此一问。

  自晓得劫营是明人,那就得问清楚来路,至于官军的路数是不用考虑。

  赵斗一抱拳道:“小子赵斗,山野莽汉,谈不上啥子英雄,正想投奔卢总督标营混饭吃,敢问老丈是哪里人士,山外虏骑遍布怕是走不脱了。”

  李海通晓得这厮是瞎咧咧,有吞吃财货之意,却话里话外说是想送给卢督师当见面礼,堵了众人分财货的想法。

  苦笑道:“沧州镖行押货南下,熟料有此劫难,老朽身为武师把头,可没法回去交差交货了。早年在辽东当炮手,袁督师勤王救驾时走散流落吃江湖饭,这会给鞑子当差的各家兄弟也有杀虏劫营的打算,没想到少侠在此相救。”

  潜台词是,你们劫营自是图财,这些车夫都是江湖路数,我镖行的财货就不要了,你看着办吧。

  赵斗道:“愿走的,绝不拦着,封银二十两加口粮相送,但骡马就不送,送了还得还给虏骑,若是留下就得听招呼。”

  李海通就晓得,京畿地盘内的老人手,没这二十两银子也自有门路趟回去,但这财货就是分个千两也不是个事,何况粮价疯涨,二十两银子也养活不了家小啊。这小子够抠门的,摆明了不放走你,真是大嘴花花。

  敲得这厮满脸杀气,继续道:“咱也不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思量着怕众兄弟出去传言这里有吃的,牛鬼蛇神都要来闹腾,更不用说山外攻城的虏骑的家底没了,可真得拼命。”

  铁匠却明白,赵斗是要刺头们跳出来,绕着弯说废话等你出头呢,是以挥手让屋顶的弩机对准交头接耳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