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底,都会存有遗憾。
所以才会选择追求。
能够触碰的,是目标。
努力争取的,叫梦想。
遥不可及的,称之为妄想。
这个穿着大红长裙的妙龄少女,就是四十一岁的风曦。
换了是谁都不可能相信。
包括飘遥,他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他对眼前这个看似豆蔻之龄的女人并不感兴趣。
“我不明白。”
在画室里站了许久,飘遥也没有坐下的意思。
“我要的是那块布。”
风曦又转过身去,拿起画笔,自顾自地画起了秀眉。
飘遥从怀里取出那块包袱布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东西也散发出了淡淡的香味。
那块布蓝白相间,他当初拿到手上就感觉好看,所以本打算自己留着。
“我走了。”
飘遥剑柄一拨,那块布已是飞到风曦的梳妆台上,转身走了。
其实如果轩辕在场的话,他会感到有些讶异。
飘遥能在离开的时候打声招呼,就已经是非常给对方面子了。
因为他从来没有对轩辕这么说过。
“这块布上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难道你不想知道么?”
风曦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她对着铜镜一笑,似乎对现在的自己更满意了。
直到飘遥走出画室,都没有回答她。
他觉得,身边有一个经常吊他胃口的人,就已经够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些困了。
“你一定会再回来的。”
风曦目送他离去,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自信。
出门的时候,飘遥看到了沉星府的二公子。
风落雨。
十七八岁的他,一举一动,显然是很符合他现在的年龄。
“你就是紫蝶轩的剑客?”
风落雨横剑立马,挡在飘遥的路上。
飘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听说你的剑很快,敢不敢跟我比上一回。”
狂妄,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无知才变得无畏。
风落雨晃了晃手中的剑,非常兴奋地看着飘遥。
“我看没这个必要了。”
飘遥跃出沉星府的那一个瞬间。
风落雨手中长剑落地的声响,仿佛就是在为他送行。
其实飘遥并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他就躺在沉星府里最高的天心阁上。
枕着剑鞘,看着天空慢慢变黑。
或许是跟轩辕一起待久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很不简单。
不过他并不是因为好奇才选择留在此地。
只是出于毫无防备的睡意。
夜风有些凉,不过飘遥早就习惯了这种睡觉的环境。
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别的原因。
他总是睡得很浅。
而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梦这个词。
也不知道做梦的感觉是什么。
飘遥坚信的,是这个现实世界的残酷。
就如同他现在感觉到的杀气一样。
他刚抬起头,一个极小的身影就从刚才后脑下的瓦片里飞了出来。
若不是那人穿着一件夜行衣,飘遥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东西是人。
然而,下一个瞬间,他就已经看清楚了。
死人是不会再动的。
飘遥借着月光打量起这个人。
黑衣,男人。
手上没有带武器,浑身肌肉软得有些出奇。
就连每个骨头都是错位得厉害。
后来,他问起轩辕才知道。
这个人就是落影居的“残客”,明断。
入屋出室,探囊取物,天下一绝。
据说他也是相当风趣的一个人,若是遇上轩辕,说不定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不过很可惜,他偏偏撞上了飘遥。
飘遥本来有些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不过当他看到一样东西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长布,蓝白相间。
好奇心,可以成就一个人,同样也会摧毁一个人。
所以,有人开始区分。
什么是该知道的,而什么又是不该知道的。
不过轩辕不这么认为。
他宁可因好奇而死,也不无知地活着。
当飘遥再次出现在风曦面前的时候。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背对着飘遥,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认真地画着自己的眉毛。
“我说了吧,你一定还会回来找我的。”
镜中的风曦依旧是带着自信的笑容。
“只是物归原主。”
飘遥把蓝白长布放在了地上,还是没有坐下。
“难道你就不想说些别的?”
“这只是个饵,不过你想钓的并不是我。”
“不错,但是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我也没兴趣听。”
飘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我只是对你的对手有些好奇罢了。”
飘遥走在去雀金庄的路上。
一个人,一把剑。
还有一块布。
风曦告诉他,这个东西,是一张锁着的地图。
其中则是藏着另一样东西。
霸王印。
那是西楚霸王项羽的贴身之物。
相传此印一出,就可召集退隐在民间的西楚大军。
当然这种鬼话,要是过了千年,基本上就没人会相信了。
所以,它的历史价值,远比实用价值要高出许多。
几年前,登天阁曾对它出过一百万两的高价。
当时,慕容还觉得这个价格反而还有些对不起它,在大家面前喋喋不休了好几天。
不然像飘遥这种人,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
不过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这件东西,谁都不知道。
因为没人见过它。
风曦告诉他,地图的钥匙就在送东西的人身上。
所以,他又回去找夏离。
严格地说,是他的尸体。
结果和他预料的一样,夏离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
只不过,地上出了他和死去的那个黑衣人。
还多了一个人。
是一个斜躺着的胖子。
从那个胖子的鼾声中,飘遥显然可以找到。
他已经等了飘遥很久了。